“脾气不好？”
安乐一副见鬼的表情，“明玉的脾气还不好？我都觉得她像个面人，太软和了。”
“上回我说了她几句，她就动手打我。”陆诗语嘴，“她姨娘的确是青|楼里出来的嘛，还不许人说了。”
“三姐可不是说我姨娘是青|楼出来的，而说我是妓生的。”明玉看向王氏，“母亲，你不说这都是流言，我姨娘是清白人吗？父亲也说过，不许再胡诌，三姐这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这话，到底是要做什么？”
王氏有些无语。
诗语这孩子太实诚了。
这话要说，但不能说这么直白。
她冷起脸，“诗语！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流言不可信。你上次因此被禁足的事忘了？怎么还不吃教训？”
“明玉，走，我去你屋里看看。”
王氏正想表演，可公主一句话却如一盆凉水，直接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公主压根就没兴趣。
明玉笑着点了点头，“臣女带您过去。”
李姨娘差点就笑出声了。
人家公主沾了明玉的光，太后与天子承明玉的情。一个出书，一个赏头面，这态度还不明显吗？
而且公主跟五姑娘显然是处出感情了，莫说她娘在青|楼是清白人，即便不是清白人，这公主大抵也不会在意。这王氏终日围困于后宅，目光都在后宅姨娘与陆灏卿身上，已失了年轻时的目光与脑子，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留下尴尬的王氏与气急败坏的陆诗语，明玉带着公主去了自已住的西跨院。
看到她屋里简朴的摆设，安乐忍不住感叹，“明玉，就这屋子哪里能看出你是尚书的女儿？这床幔上的绣花丝线都裂开了，用了好些年了吧？”
“就有点裂开了，但还能用，不碍事的。”明玉道：“这里不比皇庄农户家的房子好多了？”
“噗”，安乐笑了出来，“你还真会安慰自已。”顿了下又道：“你那嫡母是不是看你不顺眼？”
“公主怎会有此问？”
“哼。”公主道：“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见过女人相斗。我父皇有好几个嫔妃，她们面上对我母后恭敬，实则没少暗地里出刀子。你那嫡母见我与你好，心里不痛快，处处想让自已的女儿在我面前冒尖，还给你上眼药，我都看出来了。”
“那殿下介意吗？”
“介意什么？”安乐一脸疑惑。
明玉垂下眼，“我姨娘可能真的是青|楼出来的。无风不起浪，她这样说，定是……”
“是又怎么了？”安乐道：“我读书没你多，但也知道英雄不问出处。太祖爷爷还只是个讨饭出身的呢，不也一样开创了我大周？”
她说着还拉过明玉的手，“我不介意，你也别放心上。碰上不好的嫡母已经够苦了，要再自已找不痛快，那真的会短命。”
“嗯。”明玉笑了起来，这是发自内心的笑。
自打重生以来，一直有人拿她生母的身份说事，时间久了，她也会有些郁闷。现在听到公主不介意这个事，心里也高兴了起来。
世上俗人虽多，但也有不俗的人，比如眼前这个公主。
两人说了一下午的话，待快天黑了，公主才离开。
第二日，公主亲登陆家代太后赏赐陆家五娘的事就传扬开了。一时间，无数请帖飞来，都是邀请明玉去参加活动的。
明玉拒了所有请帖，除了去皇庄，便是留在家里读书，这品性让陆灏卿着实欣赏。
转眼，便是到了三月。
原主的生日到了。
生日到了，也意味着要行及笄礼了。
陆灏卿亲自过问了下这事，嘱咐郑氏给明玉好好操办下。
古代的及笄礼颇有仪式感。当谢姨娘将明玉的双丫髻拆散，以簪束起长发后，也意味着明玉成年了，可以说亲了。
待及笄礼后，陆灏卿将她叫去了书房，拿了一份地契出来，“这是为父给你的及笄礼。”
“父亲？”明玉接过一看，发现是三百亩地的的地契，其中水田就有一百亩时，她很惊讶。
“这是给我的？”
“你在皇庄搞出那么多动静，我这个当父亲的要不给你置办几亩地当嫁妆，你还不得给天下人笑死？”
陆灏卿笑着道：“这块地上还有十三户农户。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要是能让这十三户农户过好了，那才是世人嘴里说的陆五娘。”
明玉嘴角抽了抽，心说要不是你这老爹宣传她去贫民窟的事，世人又怎会称她一声仁义五娘？
不过她也有点佩服自已这爹了。虽说有些薄情，但谁对家族有利，他可真是不遗余力。
三百亩地说给就给，还真是大方。
明玉将地契收好，一脸感激地道：“父亲对女儿的栽培，女儿没齿难忘。”
“你这孩子。”陆灏卿拍了下她的脑袋，“没齿难忘可不是对娘老子说的。为人父母者爱之深，则计之远，我是你父亲，怎能不为你计，不为你谋？”
明玉一脸“感动”，甚至还逼自已想了下难过的事，颤着唇，酝酿了好一会儿，便是慢慢红了眼，“父亲……”
她仰着头，轻轻反复呢喃着，“父亲这般为我，女儿……女儿无以回报。”
“傻孩子呀。”陆灏卿捏了捏她的脸，“哪有当父母的要孩子回报的？你好好的，父母就很欣慰了。”
场面变得十分感人了起来。
父女两互诉了一会儿后，陆灏卿便是话锋一转，道：“明国公家的千金跟你不是很好要吗？怎么她邀你去花会，你也不去？”
“父亲……”明玉蠕着唇，故作为难地道：“王弗也去。她似乎看女儿不顺眼，我怕去了又要惹风波。”
“荒唐。”陆灏卿脸一板，“哪有君子避小人的道理？上回那事是她做的吧？”
“女儿没有证据。”明玉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女儿好怕去参加了，就又被她暗算了。”
“哼。”陆灏卿冷哼一声，“放心。那蠢货脑子不如你，你小心些便是了。”顿了顿又道：“你与冯家女交好，她也维护过你，你若不去，扫了她面子，还是去吧。别怕，天塌下来，有父亲给你顶着，尽管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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