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明玉问道：“如果只是这样，似乎还不足以毁坏我的名声。众目睽睽之下，是那萧公子自己发了疯，与我无关。”
“人言可畏。”钱嬷嬷道：“周尚书与镇国公在朝堂为了姑娘争斗，如今再来一个萧公子，世人会如何看待姑娘？”
明玉恍然大悟，“她是想伪造出我与诸多男子有纠|缠的假象？”
“这一招很高明。”钱嬷嬷道：“姑娘的事许多人都感兴趣。”
钱嬷嬷话没有说的太明，但明玉懂她的意思。
人类对花边新闻的喜好可不分古今。
“若与姑娘有纠|缠的人多了，难保国公爷不膈应。”钱嬷嬷又继续分析道：“如能毁了姑娘名声，让国公爷退婚那是最好。如不能，起码也能让姑娘不被国公爷待见，好狠毒的手段。”
明玉沉默了。
久久后才道：“这恐怕还只是开始。”说罢便是苦笑，“王氏母女对我真是煞费苦心。”
“姑娘以后要小心。”钱嬷嬷想起后宫妃嫔的那些手段，“吃东西都要注意些。”
明玉有空间在，倒也不怕这个。只是想到自己一首被人盯着，就觉得烦闷。
多大的仇啊？至于么？
第二日，陆灏卿下值回来，就将明玉叫去了书房。
“你怎么回事？”陆灏卿一脸不悦，“怎又跟萧铭德扯上了？”
明玉忙将昨日的事说了说，“父亲，萧铭德疑似被下了药，就像疯了一样。女儿从未与他有过接触，还请父亲明鉴。”
陆灏卿蹙眉，“他是忽然发了疯？”
“未饮酒前，女儿虽觉他说话有些轻佻，但大抵是正常人。可饮酒后，见女儿在凉亭，他便跟疯了一样……”
明玉作出一脸后怕的样子，“还拉着女儿衣袖不让女儿走。起初女儿觉着他是喝多了，可后面说的话……实在像失智了一样，看着就像被人下了药似的。幸好长姐出现得及时，不然女儿都不敢想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陆灏卿微微颔首，“知道了，下去吧。”顿了下又道：“如今天子己赐婚，一些花会诗会的便不要去参加了。”
“是，父亲。”
能不去参加这些活动那是最好的。
现在有了陆灏卿这话，陆秦钰再来请自己，自己就有借口推脱了。
流言果然还是起了。
“萧家小公子示爱陆五娘”、“陆五娘妖妖调调，不安省”之类的话很快传得京中都是，便是连白氏这个足不出门的人都知道了。
“这陆五娘名声在外……”白氏有些担忧地道：“之前是周芳，现在又是萧铭德，怕是不安省的性子。”
“老夫人可不敢听市井流言。”白氏身边的李嬷嬷道：“这传陆五娘的流言可多了。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这陆五娘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有些人难免起小心思……这人啊，不遭人嫉是庸才。那些流言可听不得。”
白氏叹气，“老婆子就怕她不甘心嫁来。她虽是庶女，可却是晋陵陆家的庶女，且名满天下，太后垂爱，年少成名难免傲气。我儿只是略得几寸军功，侥幸得了这国公爵位，与那些世家大族比起来，家底是薄了。”
“奴婢觉着能写出那多好诗的人……”李嬷嬷笑着道：“应也不是那种势利眼。再说，您即便信不过陆五娘，也该信自己的儿子。少爷的眼光何等毒辣，怎能看错人？”
“但愿吧。”白氏淡淡道：“我们其实也不求高门贵女，只要能平安过日子就行了。”
李嬷嬷笑道：“奴婢看着陆五娘是个好的。诗以言志，能写出‘哪得梅花扑鼻香’的人，心志不会差了的。”
“唉。”白氏叹了口气，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儿子的婚事屡遭风波，如果可以，她真的情愿儿子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为妻。陆五娘名满天下，可不是寻常女子啊。
流言传了多日，而明玉也以绣嫁衣的借口推了所有的应酬。陆秦钰又来下过请帖，不过都被明玉回绝了。
王氏每次要劝她时，她都会搬出陆灏卿。如此一来，两人也就没了办法，只能作罢。
转眼又到了年底，又到了参加正旦宫宴的时候。
这是避不了的应酬，明玉也只能去。
宴会上，明玉尽量少吃东西。皇宫大内她倒不怕人做手脚，纯粹是担心吃多东西会想上厕所。因此，除了推不掉的敬酒，她都尽量不吃不喝。
萧铭德似乎就像世人传言的那样，是个混不吝。流言传成这样，他还频频对着明玉遥遥举杯，完全不顾谢玉那快要杀人的目光。
明玉首接无视了萧铭德。
有些流言不必去解释，行为上做出来就可以了。
“五妹妹。”陆秦钰来到明玉跟前，“我敬你一杯酒。”
明玉顿时警铃大作，但还是站起，“多谢长姐。”
“哎呀！”陆秦钰的身子又是一晃，这回不是酒洒了，而是首接将整个桌子撞翻了。
未等明玉有所回应，她便立刻跪下，“太后、陛下恕罪。臣妇不胜酒力，脚下有些发软了，并非有意撞倒饭案。”
天子挥了挥手，笑道：“正旦新岁，百无禁|忌。不过你妹妹的衣服倒是被你弄脏了，赶紧带着她去换吧。”
“多谢陛下。臣妇这就带着我家五妹去换衣裳。”
陆秦钰笑着起身，搀过陆明玉，“妹妹，走吧。姐姐带你去洗一洗。”
明玉凝向陆秦钰，见她一脸坦然地望着自己，便是笑了笑，“我未带换洗衣裳入宫，姐姐可带了？”
“哎呀，这入宫总得带身衣裳的。”陆秦钰笑道：“妹妹宫宴参加的少，不知这宫宴饮酒过多者甚，常有人弄脏衣服。走吧，姐姐带你去换衣服。”
“那就有劳姐姐了。”
明玉随着陆秦钰出了宫，在宫婢的带领下走到了偏殿。
“妹妹且在此等等，姐姐去唤人将衣服拿来。”
明玉笑着点头，待人一走，便是立刻拔下自己头上的发钗攥到了手里。她用衣袖将手遮盖住，看了一眼带路的宫婢，笑了笑道：“这位姐姐，可劳烦您去喊一下镇国公，就说陆明玉有事找他，还请他来这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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