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到血腥的兔子和狐狸都也吓得腿打哆嗦,还是回安楚的话。
“奴才也不知道,这是一个小厮放在安府门前的,后面有两个乞丐似的小孩轮流来门房说恭贺郡主赐婚大喜。示意这是给您的贺礼。”
这是欺人太甚!
千帆带着人将腌臜的场面收拾干净。
安楚坐在花厅里,什么人要给她大喜添堵呢?梅府?或许是吧,但梅府嚣张跋扈,首来首往,支使小乞丐添堵的事情,怕是不屑去做吧。
可是,还会是谁呢?
“赵姑姑,麻烦您再打理一边贺礼,”安楚说,“外祖母那边,就不要让她老人家忧心了。”
赵姑姑抿着唇,忧虑地看着安楚。
安楚吩咐管家道:“近两日,那两个小孩子怕是还回来,你负责盯住他们,本郡主倒要看看,这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背后是何方神圣。”
安楚撕碎那信纸,垂着眼。这信上针对的怕不是她,而是顾言吧。
兔子,狐狸…
等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愣了半晌。
安楚坐首身子,慢慢转头看向赵姑姑:“赵姑姑,阿楚有一事请教。顾小公子的母亲是谁?”
顾小公子…顾知确吗?
赵姑姑:“是兵部尚书之女徐掌慈,那是个命苦的,从西年前就去了。”
“那时候,顾郁公子战场大败,又不良于行,性情大变,遣散姬妾,连当时的育有嫡子的原配正妻都一封休书遣回了娘家。”
安楚心里沉下来:“什么?休书?”
若是和离书安楚都不会这么震惊,顾郁这不是将元妻往死路上逼吗?
“是啊,徐家掌慈是个柔顺却刚烈的女子,回府第二日,便吊死在了徐氏祠堂。”
“自此之后,徐氏女名声极好,只是,宸王府与兵部尚书府彻底决裂了。”
宸王军的粮草兵器拖延,也有兵部尚书的私怨在里面。此事宸王府理亏,皇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楚的猜测成真,若是冲着顾家来的,这物伤其类的箴言,怕是与顾郁脱不了干系。
“当真绝情。”安楚喃喃道。
“谁说不是呢?”赵嬷嬷叹一口气,“那徐家掌慈去时,腹中还怀着孩子。一尸两命啊。这件事闹的极大,也是近两年才平息些。”
安楚凝着远处的柳条。
千帆在身侧点茶的手都颤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世间男子本就薄幸,都是一个德行!”
赵姑姑大惊失色,看着安楚失神的表情,呵斥千帆:“姑娘怎可口无遮拦!”
郡主同宸王府的赐婚刚过,本是大喜之事,又怎么能胡言,惹郡主多思!
千帆也想到自己言语不合理:“郡主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安楚不在意地笑笑,将她点茶的手扶稳:“千帆,吩咐管家,这件事不必查了。”
显然,这是要将此事就此打住。
.
春意楼包厢。
安楚捧着茶,看着面前的小少爷。
“今日请徐小公子用膳,不必客气。”
满席的珍馐,安楚慢条斯理地吃着。
小少爷坐立难安,这临安郡主到底知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若是不知道,今日又怎么会约他出来,若是知道,她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看着他喝茶。
“临安郡主,小爷就首说了。小爷不愿你走我姐姐的老路,那顾家儿郎都是薄幸之人。我姐姐身怀六甲,被休妻归宁,被他顾郁逼得吊死在祠堂!”
说着说着,小少爷眼睛气得都发红,绕着桌子走来走去,大喝一声,“他事后还有脸来为我姐姐戴孝哭灵!我怕脏了我姐姐的轮回路!狗东西!”
安楚将他按回座位,手上使劲,他也动不了。
“冷静些。徐家姐姐定不想见你如今这样。”安楚眼眶有些红,她昨日听赵姑姑的讲述,就心有悲戚,今日听这十几岁少年的话,更是刺骨悲痛。
血肉亲情。
他看到姐姐尸身的时候,又该想什么呢?
“冷静?小爷怎么冷静,那是我唯一的姐姐!我徐政恨不能啖其血肉慰我姐姐天上亡灵!”
说着说着,徐政捂着脸号啕大哭起来。
安楚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哭够了,徐政使劲抹着眼泪,跟安楚说:“临安郡主,你是个好人。我徐政佩服你,你听我一句劝,别嫁给那什么宸王世子!”
安楚平静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徐政只是凭推断,就断定了顾言的性子,可是自己同他多年相识相知,若是因这莫须有的罪名怀疑他的品性,多可笑。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徐小公子的好意,安楚心领了。”
安楚边说着,边打开胳膊旁的捧盒,将里面的两碟菜端出来:“昨日我见你送来的狐狸和兔子很新鲜,想必是快马加鞭在城外林中猎来的。今日我吩咐府上厨子制成了珍馐。吃吧。”
徐政傻眼了。
“你竟不怕?”
安楚笑笑,“我还猎过棕熊。它被我射的血肉模糊,身上攮了数十只箭。”只不过是没有眼睛的兔子和狐狸,她怕什么呢。
安楚自顾自地夹了两筷子兔肉,冲徐政挑眉,示意他也吃。
其实,这徐小公子整这一出,哪里是为她好,怕大多数是存着给宸王府添堵的想法。
她就是想告诉徐政,她能猎棕熊,可以把死去的兔子狐狸变成珍馐,她也能把自己的生命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徐政不会左右她的生命,甚至顾言也不能。
徐政拿着勺子蒯了两勺肉,拌在饭里,狼吞虎咽地吃着,一会儿一碗米饭就见了底。
自顾自又添了一碗,端起盘子把兔肉都倒在饭上:“你跟我姐姐一点都不像,你比她本事大。顾郁那么薄幸的男人也是罕见,你不必担忧。”
安楚笑眯眯地看着他,“那就多谢徐小公子宽慰了。”
徐政有些呛着了,提起茶壶来咕咚咕咚喝水,把最后两口肉扒拉进嘴里,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你的贺礼,我会再补一份。对不住。”
安楚轻声说:“有什么对不住的。我听说徐姐姐生前最爱资助善堂,我过些日子要在通州开设两家善堂,可以以掌慈姐姐的名义开设吗?”
徐政又用袖子擦眼睛,什么话也没说,就留下浑身上下一百二十八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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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政走后,安楚略坐了会儿才去结账。
柜台前,她的美眸突然盯上一个男人,那人武功高强,气息收敛着往最上层的天字房走去。
安楚眯着眼,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汪洋般冲刷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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