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看皇上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转而看着安楚乖乖听训的模样,笑了笑,对皇上说:“父皇,既然您刚刚说表妹‘三无’,那您就赐给她便是,何必跟她生这么大的气,表妹也是无心的。”众臣也称赞安楚“淡泊名利”,来应和太子殿下,同时他们也知道皇上不是真的生气。
安楚见他打圆场,冲着他感激而赞同地点点头,她口型清晰无声地吐了句“表哥”,太子看到她的口型笑了,冲她轻轻点头。
“李德,传旨!”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安楚郡主温良恭俭,护国有功,爱国忠君,赐封地临安,改封号为临安郡主,食邑五千户,不必亲临封地,钦此。”
安楚听了猛得抬起头来,众大臣也是一片哗然。
梅丞相站出来说这不合规矩,皇上以“继承孝宜长公主之位”为理由驳了回去。
临安位于楚国南方,是除去长安最富饶的地方,为以前孝宜长公主的封地,是亲王品级的规格;五千户也是亲王的食邑才有的规格。
像安楚这个年纪的公主也绝无这样的地位。临安郡主果真得盛宠,胜过一众公主了。
皇上看她愣住的样子,笑了,说:“还不领旨谢恩,是嫌朕给的不够?”
安楚回过神来,赶忙跪拜,领旨谢恩。皇上说了句免了,她就头脑发懵地回到晋阳公主身边。
宫宴继续开始,歌舞升平,青烟袅袅,将大殿内的气氛升了起来。但殿内的人心里想的不再如前。
太子殿下冲着安楚举起酒杯稍稍示意,安楚也举起酒杯,和他隔空碰一下,笑着一饮而尽。
长宁郡主拉着孝惠长公主的衣袖,低声说:“母亲,我也是皇上的外甥女,为何偏向如此严重,就是因为孝宜姨母为楚国死了吗?”
孝惠长公主素来低调,与世无争,听了这话赶忙抓住长宁郡主的手,沉声说:“住口,这样的话不可胡说。”长宁郡主冷哼一声,嘟囔着本来就是。
“你切不可到外说这种话,听到没有?”孝惠长公主严厉说道,“若是让旁人听到,传到皇上耳中,你这郡主也做到头了。”从来没被训斥过这样严重的话,长宁郡主委屈地点点头。
一旁的梅小姐脸色也不好,黄金百两和食邑五千,这差别让她嫉妒地不是一星半点。
周围的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安楚武力高强,只要她想听,都能一探究竟。
但是,她不想,有的听到了也装听不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安楚微醺,想出去走走,顾言看她有些红了的脸,低声顾郁说,“哥,我出去吹吹风。”说完,顾言便悄然离了席。宸王妃问:“修齐这是怎么了?”顾郁说:“会佳人吧。”宸王妃笑骂他不正经。
顾郁说:“说真的,母妃,这临安郡主怎么样?”
宸王妃说:“很不错,举止大方,做事坦荡,眼里干净,没有寻常内宅女子的算计和斤斤计较,母妃真是越看越满意。”顾郁和宸王妃都笑了。
安楚瞧着也悄然退了出去。
春日的风还是有些凉的,安楚穿着一身练功服,漫无目的的走,清风将她的长发撩起放下,不知不觉走到了湖边,想撩了湖水洗把脸,醒醒酒,便看到了依在湖边树旁的顾言。
安楚嘟嘟囔囔地说:“顾言,我今天棒不棒?”
顾言轻笑一声说:“红豆厉害极了,这明珠公主本来输得不用这么惨,就是被你给拖地急躁了。”
安楚眯着眼睛,红红的脸,醉醺醺地说:“那是她傻,也是我聪明又厉害。”说完便求表扬地去拉顾言的手,顾言拍了一下她的头,引得安楚惊呼一下,顾言说:“红豆,这是宫里,你想传出那私相授受的言论?”然后对着身后喊一声,“扶凉,去,请晋阳公主过来。”
安楚这才发现后面草丛有人,还是两个!安楚吓得一个激灵,自已的感知能力已经差到如此地步了吗?两人一黑一白,衣着气质皆不凡。不像是侍卫,倒像是世家公子,这名黑衣男子称是,便施展轻功,朝着摆宴的方位掠去。
顾言说:“不必气恼,这二人是我的暗卫,武功在你之上些。”
说完,那名白衣男子笑嘻嘻地对安楚行礼:“参见主母,主母属下名扶竹,是爷最厉害的暗卫。”
安楚被他这声主母叫的脸更红了,看向顾言,正好对上他浅笑的脸,他的眼睛里透着愉悦。
“什么主母?”安楚故作镇定的问。
扶竹说:“主母,爷的副令牌不是在您那吗?”安楚点了点头,他接着说,“这就对嘛,爷在四年前就准备了这枚令牌,说是给我们主母留着的。”
顾言看着安楚慌乱的样子,温和地点点头说:“他说的对。”
安楚又无措又气恼,对着顾言便出手袭去。顾言轻笑一声,估计着她也快恼羞成怒了,不慌不忙,长袖一挥,挡住她袭来的掌风。
安楚招招紧逼,顾言为了让她发泄也攻守兼备,瞬移一步,顾言意图绕到她的侧面,安楚向下扫腿,打乱,安楚这边越打越快,拳拳生风,顾言不慌不忙,始终挂着浅笑,衣袖化解她的掌风,再用胳膊挡下。
安楚看着顾言风轻云淡,自已却面红耳赤,不由得生气,内力外泄,颇有大开大合之势。
扶竹看到这动真格的情况,自已也遭到安楚郡主的波及,衣角被阵阵风掀起,四周的柳叶有的飞摆,有的飘落。扶竹冲着顾言大喊:“主子爷,属下这是帮谁啊?”
顾言还未使用内力,有些吃不消,冲着扶竹说:“帮她。”
然后内力也迸发出来,若说安楚的内力是汩汩流淌的千年温水,那么,顾言的内力便如寒彻刺骨的冰山,傲然,清冷,不如表面半丝温和。
“得令。”扶竹便冲上前去,攻击顾言。
安楚大喊:“退回去,不许帮!”她四年未见识过顾言的武功了,这般深厚的内力着实把她吓了一跳,风轻云淡挥洒自如,让人探不到底。
扶竹不敢动了,只跟安楚说:“您打不过我家爷的,平日里我和扶凉两人才堪堪和他打平。”
安楚非常沮丧,这说也说不过,武力也不及?她迎难而上,直接朝着顾言脖颈袭去,这样很危险,只要顾言侧身抬腿便可将她踢在脚下,顾言却束手就擒,收起内功,乖乖地被她掐住了脖颈。
安楚知道他让着自已,她明白自已唯一占便宜的就在他承让上,才敢兵行险招,所以毫不客气凶凶地说:“是不是输了?”
顾言笑着摇摇头,又认真地点点头:“是输了。”
“是不是我最厉害?”
“嗯,红豆最厉害了。”顾言语气温柔宠溺到不像话,安楚听了也甜甜的笑起来,松开了手。
然而,这一切在晋阳公主看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安楚刚到,就看见顾言表哥被安楚表姐掐住了脖子,安楚表姐面露不悦,此时顾言表哥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靠牺牲色相,于是便出了刚刚“顾言一笑,安楚便松开了手”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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