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安楚便出了大院回了安府。
小七在路上问:“师姐,你说顾言师兄那里什么都有,你何必回来住呢?”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这下引来小七小九的揶揄声。
一连半月,安楚日日扮做男装去逛蓝月湾,笙歌纵情,倒是像极了风流公子。小七小九倒也没闲着,日日排查来往官员,探青楼女子家世,倒也忙碌。
“公子,又来了,今天点哪位姑娘啊?”蓝月湾的妈妈都已熟识他,每次见他张扬地进去都殷勤相迎。
“露露姑娘,问问她想爷了没?”
安楚最是张扬,花钱打赏也大方,得青楼一众女子的青睐,很是混得开。
每每顾言听了安楚这快意的生活,总无奈的揉揉额角,由着她去。只是偶尔想起她们半月才在一起吃了一顿午膳。
这日清晨,安楚踢开了顾言大院书房的门,大声喊着:“顾言,有发现!”言语里是掩不住的怒气。
顾言正吃着早膳,看她这怒气冲冲的样子,起身,拉了她的手坐到桌前,递了杯茶说:“慢慢说。”
安楚猛得灌了一口茶,便说起了发现。
原来,一日前小七小九在蓝月湾子时之时发现有二人潜了出去,便一路尾随,跟着二人到了一城边角不起眼的印章铺子,两人在暗处摸了半夜,到黎明才看见二人背着包袱出去。
小九小七潜入了铺子,发现里面有一密室,密室里尽是官员大臣的铭佩印章的仿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安楚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顾言,我就说这蓝月湾不怀好意,卖着皮肉生意,半夜让青楼女子摸了官员信物仿制,不知要给他们行多少方便!”
明明逛皮肉青楼会让名声不好,还是有这么多大臣涉足。那些仿制信物就是案底。
顾言看着安楚气的咬牙,越想越多,越想越气,丝毫不掩,要是下一秒她单枪匹马冲进蓝月湾将掌事给挑了他都信。
顾言最是害怕她这性子,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兵法之大忌便是焦躁。半月发现这些已算好事,继续派人盯着,可采取小规模试探,未知虚实,切勿硬来。”
顾言给她顺着毛,又不放心,还在考虑自已要不要先单枪匹马挑了那蓝月湾。
或者,再亲自去敲打敲打瑞王,让他老实点?
安楚跺了跺脚,声音还是急躁,不安地跟顾言说:“这蓝月湾已有三十年,我就是害怕,楚国在什么时候被掏空了却不自知。如此图谋,当真让人胆寒。”安楚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不免得脑补得多。
顾言安安静静地听她说话,时不时还给她递个牛乳茶。
对于暗桩这种事,顾言看得比安楚多,自然也就习惯些。水至清则无鱼,邻国是一定会打探楚国消息的,暗桩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倒不如有个他们都知道的。所以,他倒是没想灭了蓝月湾。
……
安楚算是按捺不住,和小七小九“闲逛”到了那角落里的印章铺子。
安楚从来不得知,在南四街竟有这般人烟稀少之处,曲曲绕绕柳暗花明又一村,挑眉,果真是好地方,够隐蔽。
她假意跟掌柜的谈生意,小七小九就在附近踩点,看看守卫多不多,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安楚走后。
铺子后面出来一蓝衣男子,墨发高束,三十岁左右一身贵气,此人正是燕国瑞王。
“王爷。”掌柜老伯身子挺直,不复从前的颤颤巍巍,眼睛炯炯有神充满了敬畏。
“这几天给本王注意着点。”瑞王看着安楚的背影,冷了眼。
那老伯试探地问:“王爷,刚刚那名男…女子是何人?”
“不出意外,临安郡主。”
老伯大骇,以为朝廷发现了蛛丝马迹,赶忙澄清自已不曾张扬露出马脚,真真不知如何引来一名郡主。豆大的汗珠不断流下,心里惴惴不安。
瑞王踱步,沉默一二,其实,他比掌柜还慌。
他看出来了,宸王世子就是个有能力的疯子,自已在楚国势单力薄,凤指挥使和燕国使团军队仍未到长安。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呢,此时惹了宸王世子,自已是出了昏招。
他可没忘前些时日晚上,宸王世子和这临安郡主是何等的亲密。
瑞王急急摆摆手,“尽量抽身,若是不行,也只能舍了此处了。”说罢就赶紧转移了一个地方,着急给皇兄去写信。
果不其然,当日夜里,安楚就放火烧了那印章铺子。
入夜了,铺子被树木层层遮住,安楚三人身着黑衣,蒙面束发,偷偷潜入。
里面竟是别有洞天,暗室处明显有两名武功高强之人伫立,让她们不得接近。小七小九去引开这两名守门人,安楚趁机进去,进到暗室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九小七说的还是收敛的,这里面的令牌折子甚至大臣的笔迹都应有尽有,活脱脱的一个朝廷。
安楚见此情景实在愤怒极了,手握成拳头都止不住颤抖……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吐了口气……
小九小七撑不了多久的,不过转了半刻钟安楚在各个角落洒上了燃油,冷笑一声,便溜出了印章铺子。
安楚到了外百米处,拉弓摆了三支“火箭”,三箭齐发直射目标!见鬼去吧!突然,印章铺子里又窜出两人,发现了蒙着面的安楚,此时安楚轻功一施,向小七小九所在方向躲去。
不出所料,二人并未追着安楚不放,而是选择了灭火。
黑烟滚滚,火光通天,东南风吹的火影翻腾,周围没有人居住,仅茂密的几棵树。此时的安楚在红袖楼楼顶上看着刚刚“杰作”升出的黑烟,快意地鼓了鼓掌。一旁的小九忧心忡忡地说:“师姐,不会打草惊蛇吗?”
安楚冷哼一声:“这算是什么打草惊蛇,就是给他们一个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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