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楚这几日天天陪南笙看医书,给她当打下手的小药童,晚上就让南笙给她换药,监督南笙早睡。
南箫和小七小九关注燕国使臣离京的动静和黄密之事朝堂后续,苍茫山在京城的暗探都闻风而动。
东宫。
太子正忙着安排燕国使臣离京的事宜,他参政七年,这等事宜礼部依照旧例安排,他照例批复,无需费心。
就是这燕国瑞王病歪歪的,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太岁?
他作为储君,理应慰问。
送礼跑腿的大太监来福小碎步匆匆走进来,两手端着一盏茶,笑得谄媚地放在桌案上。
他大腹便便,笑起来像发面馒头,很有喜感。
太子端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挑眉道:“这么快就回来了?那瑞王身体怎么样?明日能启程吗?”
“哎呦,回殿下,奴才都没见到瑞王本人。”来福眉头一拧,啐了口,“那燕国就这么大的架子!”
他连凤逍遥都没见到,就被下面人打发了。
他来福可是东宫大太监,他这张老脸挂不住,那就是跟太子殿下过不去!
“哦?竟是如此不给孤面子?”太子撂下茶盏,睨着他那张谄媚的脸,“那岂不是你这奴才办事不力?”
“哎呦,奴才可不敢。”
来福凑得近些,连忙讨饶,贱笑着开口:“奴才有个将功补过的消息,是关于临安郡主的。”
这他作为殿下的大太监,那可是殿下肚子里的蛔虫,殿下在意谁他能不知道?
太子果然缓和了脸色,笑骂一声:“你这奴才,还不快说。”
来福可得了表现机会,把他得知瑞王身体不好,送礼见不到,就装腹痛,被领着出恭时偷偷溜到瑞王院内,听到瑞王大发雷霆,咳嗽不止……
反正说的故事又臭又长,可着重表现他的机灵劲儿。
太子看他聒噪半天还没提一句安楚,抬起腿来就踹他一脚:“说重点,孤没心情听你出恭那些事儿。”
“哎呦,奴才这个嘴呀,”他笑骂着讨饶般扇自已的脸,“奴才靠近瑞王寝殿,听见他说,明年要来楚国接临安郡主成亲呢!哎呦,就是那个语气…可真真瘆人!”
“什么?”太子将手边的折子都碰倒了。
“奴才听得真真的,那可没错。”
心里烦躁,太子又踹他一脚,“滚出去。”
太子在书房里踱步,心里更是乱糟。
他知瑞王求娶阿楚的国书,许的条件是十年休战之约,不过是空口白牙,没什么诚意。
而他也私底下试探过父皇的心思,应该是不会有同燕国和亲的想法。
燕国对三国九州狼子野心,人尽皆知。民风彪悍,对燕北、徐州等接壤处试探频频。
可这瑞王言之凿凿,明年来接亲?难道燕国许了大楚什么优厚的条件吗?若是那样,父皇未必不会舍弃阿楚…
他最是了解父皇。
可他是太子,若是燕国同父皇再下国书,他必定会收到消息。
太子扶着座椅靠背,脑海里都是那日皇祖母寿宴时,她劝慰自已过后,离去的身影。
从遇见开始,他就抑制不住对她多三分关注。
他不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遇上阿楚,也该嘲笑自已。
不管怎么样,阿楚不能嫁去燕国。父皇女儿众多,和亲怎么轮得到阿楚呢?
太子向来是天之骄子,早为一国储君。对于不亲近的庶妹,根本没有什么感情,他眼中,能算得上皇帝孩子的不过两三个可以称之为竞争对手的皇子,还有一个嫡女晋阳罢了。
预则立,不预则废,还是要早做安排。
太子下定决心,坐到书案前,大声吩咐:“来福,将仲寒先生请来。”
两刻钟后,一位广袖布衣的男子走进太子书房。
“仲寒见过太子殿下。”
那男人的眉眼中带着温和从容,衣着平平,周身散发着一种宁静儒雅的气息,让人心生信赖。
他就是太子宾客李仲寒,前些年太子在一起徇私舞弊案中寻得的沧海遗珠。太子对其礼遇有加,很是信赖。
“仲寒先生不必多礼。”太子示意赐座,又有丫鬟上了两盏茶。
待到所有人退下,太子沉声开口:“今日寻先生,是有一事讨教。”
“不敢,殿下直说便是。”
太子抿唇:“一个月前,燕国下国书,以十年休战之约,求娶临安郡主。不知先生是何看法?”
来了。
李仲寒注视着太子的眼睛,给他安抚,装作沉思片刻,开口道:“臣倒是未曾听说此事,想来陛下并无此意。”
太子继续问:“若是父皇肯割爱,先生看来,燕国要给什么诚意呢?”
“臣以为…燕云十二州。”
燕云十二州,本来和燕北四州同属楚国,并称燕云十六州。分分合合,被燕国夺去一甲子,实在是大楚的耻辱。
“会不会太过了些?”太子觉得仲寒先生说的是对的,若是以燕云十二州为聘,别说是阿楚,就算是后妃,父皇也未必不能送去和亲。
可…燕国真舍得吗?
李仲寒从容一笑,闻言却不赞同:“娶到郡主,燕国在燕云十二州未必不能再另行安排。”
太子咬了咬牙,直白地问:“仲寒先生可有什么计策,让阿楚免受和亲之苦?”
阿楚!
李仲寒听着这称呼就眉心一跳。
怎么怪怪的?
故作镇定,缓缓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开口:“殿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郡主的困局,只有这爱子之心可解。”
爱子之心?
阿楚无父无母,哪里有爱子之事呢?
父皇爱子,可更爱江山,况且阿楚并非父皇亲女…慈爱之心,怕是…
李仲寒仿佛明了太子心中疑惑,缓缓叹息一声,不经意地说道:“太后娘娘寿辰之时,长公主的万寿图感天动地啊。”
说完又老神在在地饮茶。
太子手一顿,皇祖母对已逝的孝宜长公主之爱,世人有目共睹。若是得知其唯一的女儿要燕国和亲,爱屋及乌,怎么都不会答应的。
明日下朝,自已便去寿康宫请安。
只是他还有私心。
太子含笑,看着李仲寒,叹一句:“仲寒先生乃孤之第一谋士。只是…还是有一事…”
李仲寒的目的达到了,也放松些,偏头看着有些沉吟深思的太子,不见他的下文,不由得一笑:“殿下之事,便是臣之事。臣忧殿下所忧,急殿下所急,本就应当。”
太子也笑话自已矫情,又成了阿楚提醒前的样子,郑重却直白地问:“若孤想要她呢?又该如何?”
“什么?”
李仲寒听着这突兀的话,面上浅笑确认,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什么???
怪不得太子亲切唤郡主“阿楚”,这…
太子随和一笑,也不避讳:“若孤想要阿楚做孤的太子妃,明媒正娶,先生可有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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