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齐，干一个，兄弟为你高兴，”商羽今日身体不见孱弱，反而红光满面的，“郡主，你随意。咱们一起喝一个。”
商羽利索干了。
安楚也一饮而尽。
“郡主敞亮！”扶竹起哄。
顾言慢慢喝下杯中酒，给安楚端一盏燕窝，低声耳语：“你喝些燕窝压一压，桃花酿性温，酒劲却大。”
安楚替他也拿来一盏：“那你也压一压。”
“我无妨。”顾言说着无妨，还是听话地笑着喝下。
商羽被顾言酸的龇牙咧嘴，“拿酒！顾修齐，喝！”
顾言从容提着酒盏，“今日尽兴，不醉不归。商羽，给力些！”
商羽急了。
凭啥说他不给力？
商羽提起酒壶，递给顾言一个酒壶：“这样喝，痛快点！”
啥时候见过这么喝酒的。安楚夺过酒壶，不赞成道：“不行，喝酒就喝酒，哪有提酒壶的？”
商羽起哄，“这还没成婚呢，就管上了？”周围人起哄声不断，都又善意又揶揄地看着顾言安楚。
顾言大大方方推远些酒壶：“我听安楚的。”
“哎呦，听郡主的！”
“属下以后也听郡主的！”扶竹欠揍地笑着，顾言却赞赏地冲他挑眉。
众人都睨着扶竹，怎么就这小子会拍马屁，显着他了！
安楚又握着小酒盅，敬一杯酒才打住他们的打趣，故作淡定地躲一旁同南笙聊天。
南笙小声跟安楚说：“师姐，这里氛围太好了。”她满面红光，也有些薄醉，没想到顾师兄的手下都各个有趣极了。
“南笙，你少喝些哦。”安楚递给她一块糕点，“南箫呢，怎么还没回来？”
南笙心里叹口气，面上还是打圆场：“哥哥说这几日有些累，先回安府歇息了。”
“他是不是同他们和不来啊？”
南笙推着她的肩膀，捏捏：“哪里有这么多事啦，师姐，哥哥就是长的脸臭。”
安楚咯咯笑，南笙也是有点嘴损的天赋的。
顾言侧目看着安楚明媚耀眼的笑意，他跟着眼尾都染着笑意，扶着有点醉醺醺的商羽，含笑碰上他的酒盏，又捎带着能喝的几人：“来，饮酒！”
闹到后半夜，商羽都迷糊了。
南笙酒量不好，站不住了。
再看顾言，喝倒一群人后，还是迎来送往笑意盈盈。桌案前菜动的不多，酒坛横七竖八的。
安楚亮晶晶地看着顾言，顾言冲她笑：“怎么了？”
安楚挽着顾言的胳膊，将他抱住：“顾言喝不醉！顾言最厉害。”顾言好像做什么事都天赋异禀，可靠地守在她的前面，看到就很心安。
顾言轻轻地笑。
她幼时就这么夸他，顾言最厉害，能做她世界里的最厉害，真不错。
商羽嘴里含糊，还是提着杯要跟顾言喝酒：“顾修齐，你的酒都喝哪里去了。怎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顾言不理醉鬼。
安楚见南笙有点迷糊，小七小九也喝的多些，转而跟顾言说：“我带她们回安府了。”
“我派人送你们。”
将三人安置到马车上，安楚松口气。总部门口小七还跟春分隔着马车帘子寒暄着，嚷嚷着下次再喝。
顾言和商羽并肩而立，送送她们。
安楚依依不舍的拽着顾言的衣服扯了扯，顾言矮下了一些以为她想说什么，安楚踮起脚尖就亲了亲顾言的嘴唇。
“顾言，我今天真开心。”
顾言不由自主地把她抱在怀里，也不顾周围怔愣的几个人，俯着身子低着头哄她：“卿卿，明天见。有卿卿的顾言最开心。”
安楚的马车远了，顾言还站在原处笑得如沐春风。
商羽被他笑得有些烦躁，撞他一下，扯着他，“我问你，坠入爱河就这么有趣吗？”
顾言奇怪地扫视他，叹一口气：“你身边有过这么多女人，我不信没动过一次真心。商妃娘娘说得对，商羽，你该有个家了。”
动什么真心？他只动银子就够了。
商羽不屑地笑，裹了裹身上的披风，红光满面渐渐褪去，变成平日里的孱弱模样。
他该有个家了？他商家宅院府邸遍布各地，哪里不是家？顾言这人幸福些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商羽嘴硬笑了笑：“今夜本公子宿在你这，给本公子收拾个屋子来。”
顾言搭把手扶他一把，也不理他嘴硬。
要他说，商羽万花丛中过，玩的太花，他不赞同，却也只能点到即止的劝一句。
“行。你今日喝的也多些，早点歇着。”顾言拍拍他的肩膀。
商羽跟着顾言溜达着，到顾言偏殿门口都跟着不离开。
顾言奇怪地看着他，这干嘛，今晚要跟他睡？
“商羽，你走错了。”
“顾修齐，我发现了个秘密。”商羽神神秘秘地扯着顾言，往茶案前坐，还亲自提着茶壶给他倒茶。
嗯，商羽喝多了。顾言推远他递来的茶，他真喝不下去。
“什么秘密？”
“顾修齐，那个南箫一看就是喜欢郡主，而且，情根深种。”商羽想在顾言脸上看看恼怒的神色，谁让他整晚都这么幸福。
顾言淡淡看他一眼，“那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你知道？你还真知道！你知道还不阻止他们接触，真行！”
顾言低着头，淡淡道：“多一个人对她好，我为什么阻止？”
啥？？？
商羽摇摇晃晃站起来，眼前都发黑，“有毛病。”
坠入爱河的人脑子都有毛病。说完商羽由门口的商一扶着离开。
顾言不在意地起身，仰卧在床榻上，手里轻轻地摸着那个旧旧的香囊。时间太久了，有些地方的线颜色都变浅了，出现了些许破损。
他知道南箫喜欢安楚，但是，他从来没想过点破去勒令南箫不能靠近她，或者跟安楚提要求。她自幼亲人朋友不多，南箫算是很重要的一个，他怎么都不会阻止他们正常往来。
况且，他的卿卿惊才绝艳，倾慕者过江之鲫。与其阻碍别人倾慕她，不如对她更好些更用心些。
嗯，必须正常往来。不正常不行。顾言在心里跟自己强调。
……
顾言看着温和，实际上冷心冷情高高在上，心里俯瞰众生目中无人…没想到啊…
商羽摇摇晃晃地走到客房，觉得心里很烦闷。他又不是没见过旁人坠入爱河，怎么都没遇见过像顾修齐这样的，喜爱一个人到这种程度，事事操心，处处把姿态放的那样低。
关键是，那小子竟然日日都高兴？出了金矿那样的大事，他去见郡主，竟然还有发自内心的笑意。
让他又纳闷，又有点羡慕。
“什么床，这么硬！”商羽耍酒疯。
商一在一旁刚刚服侍他用完醒酒汤，就看见公子臭臭的脸色：“公子，咱们不妨回府吧？”
回府？
回那个雕栏玉砌、金砖玉地，但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
“滚，不回。”商羽烦躁地裹着披风，头疼的厉害，“这顾修齐是不是给本公子喝得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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