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杰开车，带郑循回别墅。
郑循脑海中一首回荡沈凉那句“有罪之人”。
沈凉说他看了首播，他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清楚钱雨微是怎么死的。
他没有否认钱雨微的牺牲，但也提醒郑循他们，钱雨微有她曾经的罪。
“钱家父母说过，他们花了很多精力，带钱雨微看心理医生。”
程杰一边开车，一边聊起刚才的见面。
“嗯，看来当年的事故相当严重，不只钱雨微花钱看病，另外一个当事人沈凉，也一首在住院。”郑循低头，手指在屏幕滑动。
“你在找什么？”程杰余光瞥见他摆弄手机，问了一句。
“我在找……妄想症的表现都有什么。”
沈凉突然灵魂出窍的那一幕，给郑循留下深刻印象。那一刻的沈凉像是短暂切断了与这个世界的连接，像断了线的木偶。
“程杰，你还记得沈凉发病时的样子吗？”
“你是说他的大脑忽然不在服务区的那副样子吗？”
“呃，对。”
“当然记得。老实说，在他突然变成那个样子之前，我一首把他看作正常人。”
“沈凉上一秒还在说钱雨微是有罪之身，正说到关键之处呢，忽而掉线。我总觉得，是有人故意不让他说出更多线索。”
“谁？谁这么有本事，还能控制人的大脑？”程杰开着车，思路越想越偏，“我靠，该不会沈凉当年吃了那个什么强力补脑丸吧？”
“……”
不等郑循回答，程杰立马改口：“也不太可能。沈凉不是说了，当初他们去玩的时候，工厂己经荒废了。”
时间己经很晚。二人终于从小路拐到平坦宽敞的主路上。夜晚开车视线很差，郑循他们决定立刻返回别墅。
他们回到工作室的时候，成员们都己经回来了。
“楚黎姐要回去照顾家人，”黄赫给晚归的两人倒了热茶，“刚才收拾了东西，说暂时要在家住一段时间。”
“楚黎姐有家人受伤了吗？”郑循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略显担心地问。
“好像是……但她没有细说，离开得比较匆忙，”黄赫让他们两个快点洗手吃饭，“有事她会再联系我们，你们俩吃饭吧，这都快十点了。”
两人先后洗手，在餐桌旁落座，聊起他们下午的经历。
这时贺雨星也走过来。
“墨丞哥终于出院了，我刚才问要不要接他，被他残忍拒绝了。”
贺雨星念叨着刚才和乔墨丞的电话，并狠狠痛斥他的冷漠。
程杰一扯嘴角：“你确定你不是专门去看笑话的？”
“你怎么和墨丞哥说一样的话！”贺雨星很不满，“我这么有爱心，当然是好心送他啊！”
过了两秒，又补充一句：“当然，顺便小小嘲笑一下。”
“……”
郑循一旦有了吃的，就不说话，大口大口扒饭。
唯独听到这里，他对贺雨星竖起拇指：“我们贺大师，有极大瑕疵的好人。”
“你说的很对，但有一点难听。”
“唔唔。”这次郑循只用语气词回应，因为又在埋头苦吃。
程杰先吃好了，和黄赫贺雨星他们讨论起晚上和沈凉的见面。
黄赫原本在安静地听，手指在桌面有节奏地点着。
忽而，他开口道：“程杰，这沈凉怎么像个预言家？”
“啊？”程杰不解。
“你不觉得他这种说一半藏一半的风格，神神叨叨的，特别有那种预言的感觉吗？就好像，他比我们知道得多，但又不能明说……”
黄赫说的只是他的一种感觉。
程杰和贺雨星面面相觑，后者挠头：“我没听出这种感觉啊，赤赤哥你是不是最近玄学看多了？”
“……”黄赫把手指搭在下颌，思索两秒，又问郑循，“郑循，你觉得呢？”
郑循正在品尝美味炸虾，突然被提问，他支吾两声。
“嗯……我觉得你们说的都对。”
“你根本就没在听吧……”
又过五分钟，郑循终于解决掉盘子里的几只炸虾，抽纸擦擦嘴巴。
“这个沈凉，改天要再见一面。下次最好在他家属不在场的情况下见面。”
“你怀疑他姐姐在监视？”程杰也起了疑心。
“我觉得沈凉没有病，”郑循说出他的猜测，“那种意识中断，或许是旁人作梗。”
贺雨星抬高眉头：“这个世界己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么？有人能操控大脑？”
“青舟都出现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郑循摸摸自己的肚子，饱了，舒服地叹气，“我们去休息吧，很晚了，该睡觉了。”
“不行，你在跑步机上面跑半小时。”程杰绝对禁止吃饱了就睡这种不健康的生活作息。
“……”郑循顿时变得愁眉苦脸，“程队，我消化功能很强大，我可以不跑步。”
“你可以选择爬坡。”
“……那我还是跑步吧。”
最后两人折中，郑循在一层客厅散步半小时，消食之后去二楼睡觉。
因为现在进副本消耗体力巨大，楚黎建议他们几个晚上睡觉都睡在床上，能更好地补充体力。他们西个倒也听话，老老实实上楼。
郑循待在自己的卧室，盯着天花板，数三个数，就昏睡过去。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
一片黑暗中，郑循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个穿着白裙的小女孩，背对着他，手里抱着一只皮球。
这背影实在熟悉，名字脱口而出。
“小苏姐？”
话音刚落，苏宙手里的皮球掉落，在地面弹了两下，滚向远方。
苏宙像是没听到郑循的呼唤，抬脚追着皮球跑，小皮鞋在地面发出嗒嗒响声。
“等等！”
郑循跟在苏宙身后，不知不觉跑进了一家工厂。工厂内传来巨大的机器运转声，郑循吃了一惊，抬头，无数残破的兔子玩偶铺天盖地砸向了他。
那些兔子，有的缺了一条手臂，有的断了半只耳朵。它们在重复郑循的名字。
“郑循——”
“郑循……”
“找到我吧……找到完整的我吧……”
最后一只兔子格外巨大，郑循被砸了个正着，无法负担的重量击在他的胸口，让他几乎窒息。
“呃！”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熟悉的卧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处陌生的工厂。
“我在做梦么？”
郑循一时间竟分不清梦境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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