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源的嗓音带着刚刚转醒的沙哑，眼神却是异常清明。
她没有拂开霍以茉不安分的手，而是在黑暗中静静等着她回答。
女孩听见声音先是愣了一瞬，随后低声轻笑，又往她怀里挤了挤。
找到舒服的位置后，霍以茉才开口，却对陆思源的问题避而不答，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都听见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陆思源不上套，执拗地揪着刚开始那个问题不放。
霍以茉也不回答，在她怀里撒娇似的扭了扭腰身，手更是不拿出来。
"手拿出去。"
"不。"
陆思源忍着肩膀上传来的痛感，伸手握住女孩没有施力的手腕，指尖在上面轻轻点了点。
"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丢出去？"
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听起来没有任何威慑力，当然更威胁不了霍以茉。
"陆思源，你知道现在这叫什么吗？"
"叫报应懂不懂？"
说完后，她还异常大胆地把头埋进陆思源的颈窝里。
紧紧相贴的两具身体比任何姿势都要亲密。
陆思源没说话，霍以茉继续笑："你早就醒了对不对？"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陆思源抿唇，语气不大友好。
女孩眼中闪着狡黠的光，逗弄的心思愈发强烈。
"当然有关系，怎么说你也算我的救命恩人了，我把你从你讨厌的人手里抢回来，我们也算扯平了。"
话音落下就听见身下的人叹了口气，然后是一句万般无奈的否认。
"我什么时候讨厌她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这时候霍以茉终于把手收了回来，原因是她觉得被陆思源抓住还要省力太累了。
手没有牵着，中间也就空了一点间隙出来，不多，陆思源瞅准机会立刻就往后缩。
霍以茉像是提前预判了她的动作，在她脱离自已怀抱的前一刻，果断伸出左手抱住她的脖子。
这下子陆思源不动了，跟个鹌鹑似的直挺挺躺在女孩怀中。
"陆队长，你在害怕什么？"
她几次三番想远离自已的动作成功惹的霍以茉不满。
但她面上还是扬着笑容，舌头缓慢舔过唇下略尖的虎牙。
陆思源想抬手揉一揉眉心，这是她感到烦躁的时候特有的动作，指尖动了动，才发现没有受伤的右手被霍以茉压在身下。
抬臂时恰好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胸部，耳边马上传来一声低吟......
陆思源瞬间不敢再动，张了张嘴就想缓解眼下略微有些尴尬的气氛。
"我跟陈攸什么也没有。"
说完她才发觉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闭嘴不语。
霍以茉当然察觉到了，笑的像只狐狸："你干嘛要和我专门解释一遍？"
感受到那只带着薄茧的手划过自已颈部，陆思源甚至不用低头看，都可以想象出身下的人会是怎样一副得意模样。
"我没有给你专门解释，只是陈述事实。"她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平静。
这时霍以茉却毫无征兆地撤走所有贴住她肌肤的身体部位。
怀中突然变得空落落，陆思源心底顿时升起一股微妙的失落......
但她很快便调整好，使自已强行忽略掉这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见霍以茉始终不说话，她干脆翻个身平躺在帐篷中，然后叹了口气："睡觉吧。"
说完这句话约莫过几秒后，身边突兀地传来一阵很轻的笑声。
紧接着陆思源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她不用转头都知道霍以茉正在看她。
"你早就知道陈攸喜欢你，是不是？"
"不是。"
简短的两个字说的尤其利落，霍以茉听了后什么也没说，转而从一侧伸手抱住陆思源的腰，再次霸道地挤进了她怀中。
陆思源既没有迎合，也没有反抗。
她一时不知道该和霍以茉说什么，犹豫片刻，选择合上眼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女孩似叹息似调侃的话语："你这个人还真是没有情趣。"
"我需要有这个东西吗？"
和霍以茉云里雾里说了这么久，饶是陆思源情绪稳定也感到有些不耐烦。
她一下午精神都高度紧绷，加上中弹后没有及时补水又中了暑，身体状况更是雪上加霜，眼下只想尽快休息，因为明天还有一整天的高强度工作等着她。
女孩好似没有听见她语气中蕴含的阴沉，自顾自地回应道——
"是人，就需要。"
外头的火光这时候被熄灭了，只剩下从屋顶缝隙透进来的几缕月光。
斑驳到几乎不可见的阴影落在陆思源精致好看的侧脸上，让她少了几分强硬，更添柔和温婉。
霍以茉抛弃所有克制，抬手抚上她的脸颊。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肌肤，在她心中带起阵阵涟漪。
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去的陆思源瞬间紧绷背脊，顺着那只手的方向转头望向女孩。
碍于四周太暗，她只从黑暗中隐隐瞄见一个大致轮廓。
不是没有人摸过她的脸，但霍以茉的动作透着形容不出的奇怪，更加缓慢，也更轻柔。
就像......
怜爱地抚摸自已的爱人......
陆思源被自已心中的比喻吓到，可容不得她继续想下去，冰凉的指尖还在她脸上肆无忌惮地作乱。
手指一点划过她的下颚，顺着耳垂一直移动到她颈后的肌肤。
这个动作很符合女孩的作风——非常霸道。
虽然比始作俑者的年龄要大上许多，但陆思源在这方面仍旧是白纸一张。
不过并不代表她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唇瓣微张，她想开口阻止霍以茉，并阻止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可女孩没有给她任何机会，仿佛预料到她要启唇的动作，竟直接俯身而上，在她做出这个动作时瞅准时机很完美地钻了空子。
一道温润柔软的唇贴上了自已的嘴唇，陆思源瞬间僵住。
霍以茉的嘴唇很软，像一颗会爆浆的草莓味软糖，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糖果。
没想到近二十年过去，还能在荒凉悲寂的沙漠中吃到......
脑海中恍惚一个念头闪过——
好像沙漠......
也没有那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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