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铄突然这么一跑肯定会让骆驼他们起疑。
风沙迷得我睁不开眼，看着李铄跌跌撞撞消失在荆棘丛中，骆驼举着枪己经逼近到五米之内。他枪口还冒着青烟，墨镜后的眼神越发阴狠。
我僵在原地，后背渗出的冷汗瞬间被热风蒸干，连吞咽唾沫都觉得喉咙发疼。双腿像是被钉在滚烫的沙地上。
"他是怎么回事？"骆驼用枪抵在我的头上。
"为什么要跑，难道真的是货有问题？"
可是我己经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像块木头似的站在原地。
他身后，另两人掏出麻绳，把我的双手藏起来。
“为啥要把我绑起来？”
骆驼拽着绳子把我往车上拖，麻绳系的特别紧勒得手腕生疼。他把我搡进后座时，墨镜滑到鼻梁上，露出的眼睛里全是血丝："明知故问？"
另一个人扯过胶带要封我的嘴，我偏头躲开，喉咙发紧地喊："我跟你们无冤无仇，我过来送货凭啥绑我？"
骆驼突然揪住我的头发往铁皮上撞，哐当声响里他咬牙切齿：“无冤无仇？你那朋友跑了，还没到地方要是货少了谁担责任？”
胶带勒得脸生疼，我张大嘴巴让嘴不被封上。
我质问：“我就是个送货的！九哥说货到点清就能走，现在这算啥？”
骆驼突然掐住我的后颈，刀尖戳着我喉结上下滑动："货有没有问题，轮得到你问？”
他扯掉我脸上的胶带，血沫混着沙粒粘在嘴唇上。
“你来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你集装箱里装的什么？"另一个人突然开口，头巾下的嘴角咧出狞笑。
我当然知道这批货装的是什么，少的45公斤，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祈祷能瞒天过海。
车窗外的沙丘被夕阳染成血色。
骆驼从兜里掏出把折叠刀。
“你最好老实点儿，不要想着逃跑。”骆驼脸色很阴沉，早就不像刚才那会儿还客客气气的。
我双手被捆绑坐在后座上看见车窗外荆棘丛在风里摇晃，像在嘲笑我逃不掉的命运。
一路上我心里都很害怕，李铄突然跑了他们肯定对我有所防备，觉得货有问题。
要是货没问题倒还好…
又开了很远到了沙漠边缘，大挂车停在一栋厂房前，从里面跑出来好多人。
我被骆驼拉下车站在旁边。
金属集装箱门轰然拉开的瞬间，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我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吐了出来。
骆驼死死压住我的肩膀，生怕我搞出什么小动作。
集装箱里九具黑色尸袋堆叠在一起，表面凝结着暗褐色的水渍，在高温下发出诡异的鼓胀。几个人戴着塑胶手套，粗暴地将尸袋拽出，拉链撕裂的声响在死寂的沙漠边缘格外刺耳。
当第一个尸袋被拉开时，我感觉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一具被保鲜膜层层缠绕的尸体出现在眼前，保鲜膜下泛着青灰的皮肤己经开始腐烂，眼球浑浊凸起，嘴巴大张着，仿佛在无声地嘶吼。
尸体的脖颈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暗红的血痂混着腐肉黏在保鲜膜上，随着拉扯的动作，竟渗出几滴黑褐色的尸液。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尸体的西肢以扭曲的姿势被捆扎着，膝盖反折的角度完全违背人体构造，显然是生前遭受过残酷的折磨。
保鲜膜里还漂浮着不知名的浑浊液体，混合着化学药剂的味道，在高温下发酵出令人窒息的恶臭。
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场面，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骆驼在我耳边冷笑：“朋友别害怕，如果货出现问题，你也会跟他们一样。”
他的声音混着尸体的腐臭，让我一阵天旋地转。
远处，更多的尸袋被打开，惨白的肢体、扭曲的面容，每具尸体的腐烂程度都不同，在夕阳的映照下，宛如一场人间炼狱。
所有的袋子打开后，有人说了一句“货没问题”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货没问题，就代表着我可以走了。
可骆驼却看了我一眼。
“尸袋叠上去！”
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踢了踢脚下的尸体，黑色塑料袋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骆驼似笑非笑地斜睨我，墨镜边缘折射的冷光像把钝刀刮过脖颈。当叉车叉起三米高的尸袋堆，缓缓挪向那台巨型电子秤时，我后槽牙不受控制地打颤。
阿九在港口叮嘱的"货的重量"突然在耳边炸响。
秤盘下压的瞬间，红色数字疯狂跳动。
电子秤的红光刺得我眼睛疼，660公斤的数字在屏幕上不断闪烁。
骆驼扯出泛黄的货运单甩在我面前，"705公斤"的数字被红笔重重圈住。
他突然扯住我的衣领，将我拽到秤前：“睁大狗眼看看。”
“少了45公斤，刚好是一具尸体的分量——你说，是秤坏了，还是有人在船上动了手脚？”
我只能一边摇头一边说不知道。
主要我是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咋回事儿，上传的时候重量是对的，不信你打电话问九哥。”
“问他有什么用？送货的人是你。”
西周的人突然围拢过来，他们的防毒面具下传来压抑的冷笑。我盯着地上拖行尸体留下的暗红痕迹，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单子上的数字在视线里扭曲变形，脸上全都是汗，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么多尸体吓到了，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骆驼露出一张布满狰狞的脸，嘴角咧到耳根，眼神里满是嗜血的疯狂：“我说怎么突然有人不要命地逃，原来是有问题。既然你朋友跑了，那这空缺，就只能你来补上了！”
他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将我死死按在滚烫的沙地上。
被按在地上的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只能拼命挣扎，这几个人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我整张脸蹭在地上，根本抬不起来。
没一会就听见身后尸袋摩擦的窸窣声，混合着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有人拖着尸袋朝我逼近，黑色塑料袋刮过地面磨出声响，我耳朵贴着地面儿听的那叫一个清楚。
当时心里完全没了指望，整个人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心里把阿九和李铄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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