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业绩不好，怕是又得回去吃那两桶猪食。”
我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画面。
想起张琪被迫吃下去的那所谓的“饭菜”，不过是些散发着酸臭味、混杂着不明杂质的糊糊。
每次想起都让人胃里直犯恶心。
李铄默默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如果真要去打电话，咱们只能尽量做好，争取别落到那地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是啊，回去打电话也好，敲键盘也好，都是要求业绩的。
做得好，吃的好，良心有些过不去，做不好，吃的不好，还会挨打。
在工作室的最后一天，灯光依旧昏黄黯淡，像是被这罪恶的氛围侵染得失去了活力。
我机械地完成着拍摄任务，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像是从灵魂深处硬挤出来的。
随着最后一条视频拍完，刘天刚也迫不及待的喊出“收工。”
我放下手中的道具，心中百感交集。
这意味着我又该回去了，和所有人一样，进行苦逼的工作。
就在这时，两名凶神恶煞的打手从门口走进来。
他们身形魁梧，脸上带着常年沾染的血腥与狠厉，让人望而生畏。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和李铄惊得瞪大了双眼。
“刚哥！”
两名打手毕恭毕敬地朝着刘天刚喊道，那语气里服从，就像面对园区里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我和李铄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刘天刚什么时候有了这般能耐，竟能让园区里的打手对他如此言听计从？
而刘天刚只是淡定的点点头。
“刚子，这，怎么回事？你成领导了？”
李铄这句刚子，喊的刘天刚有些不悦，他没有回答李铄。
转头对门口的两名打手说道：
“我这完事了，你们进行你们的……”
刘天刚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朝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快将我们俩带走，仿佛自已已然是这园区的主宰者。
话音刚落，两名打手便如饿狼扑食般冲了过来，一人抓住我和李铄中的一个，粗壮的大手死死地按着我们的肩膀。
紧接着，我们便被粗暴地推出工作室。
“快点走吧，还不舍得啊？”
其中一名打手不耐烦地呵斥道，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
我踉跄着脚步，被推搡着前行。
就这样，我们被无情地驱赶出了熟悉的工作室。
我和李铄没有被送回去打电话，而是被带到了三楼敲键盘。
这里摆满了破旧的桌椅，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台电脑。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的气息，每个人都在为了完成任务而疯狂的敲打着键盘。
在这里，我们被安排在了同一组，组长是个身形肥胖的男人，大家都叫他胖子。
而同组的人，叫他胖哥。
胖哥负责带我们熟悉业务。
在与他的交谈中，我了解了键盘组比话务组还严苛到近乎变态的业绩标准。
作为键盘组的新人，第一个月必须要达到八千的业绩，这看似不算多，但对于初来乍到、还未完全适应诈骗话术的人来说，却犹如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
而从第二个月开始，每月的最低标准更是直接飙升至两万，并且往后每个月都要维持这个数字，作者“山清泉”推荐阅读《泰国之旅真实经历，东南亚的骗局》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否则就会面临各种令人胆寒的惩罚。
“要是达不到会怎么样？”我忐忑地问道。
“哼，那可就惨了。”胖哥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轻者挨饿、被打手打骂，重者被关进水牢，断脚趾，甚至……”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已经从他的表情中感受到了那无尽的恐怖。
断脚趾应该和断手指差不多吧，断手指的疼我算是体会过了，可不想脚趾也没了。
然而，这严苛的标准背后，也有着所谓的“”奖励。
如果业绩超过十万，就可以享受一个月的四人间待遇，还能重新踏入高级食堂。
但只能比十万多，不能比十万少，可哪怕只差那微不足道的一块钱，都不行。
达不到十万就只能继续在这八人间里。
若是业绩达到五十万，便能住进双人间，还能获得两万的奖励。
而一旦突破百万，单人间和五万的巨额奖励便会随之而来。
“那奖励的钱，有什么用？”李铄问道。
“这些钱，可以在园区里消费，也能攒起来，等出去的时候花。”
胖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憧憬。
“可是，这个出去……真的能出去吗？”
我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园区，所谓的“出去”，在我看来不过是画饼充饥罢了。
如果真的能出去，为什么这些人还想偷跑？
多多挣钱，攒到几十万一百万拿钱回家那多好。
还犯得着到处求救，想办法逃跑吗？
男人沉默了，他低下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许久，他才缓缓说道：“谁知道呢？大家都这么想着，也许有一天真的能攒够钱，离开这个鬼地方。但又有谁能保证，到时候园区会真的放我们走呢？”
胖哥说完这些话，又立刻恢复状态。“别管那么多，你好好干活就行了，别拖累小组的人！”
我们俩跟着胖哥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工作内容。
给你几个账号，你负责在上边钓鱼就好了。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这种一般都是放长线钓大鱼，得有耐心。
而我住的地方，也从四人间搬到了八人间。
踏入这狭小逼仄的八人间宿舍，一股混杂着汗臭与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将我包裹其中。
与曾经那相对宽敞的四人间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拥挤的牢笼。
房间里摆放着四张上下铺的铁床，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间，仅留下一条狭窄的过道，让人难以转身。
但我得适应能力比较快，毕竟我睡过大通铺，更是睡过地牢。
可李铄就没那么容易接受了，自从他来到园区，就一直在双人间住，如今一下子换到这种地方，一时半会有些难以接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算好的了，还有比这个地方还差的，快选个位置吧。”
八人间剩下两个位置，一个靠窗户的上铺，一个门口的下铺。
我让李铄先选，我住哪个都无所谓。
李铄选了门口的下铺。
我就睡到了窗户旁边的上铺。
窗户被铁板封着，但还有几条缝隙。
我透过铁板的缝隙，看天上的月亮。
也不知道几曾何时，我才能像曾经一样，再次拥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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