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睢面上的神色并无太大的波澜，似乎早已知晓了帝王会质问他。
帝王萧晟见着萧砚睢对于囚禁太子妃一事好似理所当然的模样，便知萧砚睢是不打算解释此事了。
皇宫之中，帝王对儿子的了解程度可谓知微见著，即使不用解释，便早已知其全貌。
萧晟眼睑微眯，眸子中透射着威严凛凛，让人心底生出几分畏惧之感，语气不疾不缓，似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朕也没有想到你会走朕的老路，有时候将人给逼紧了可不好。”
萧砚睢自出生以来，就几乎鲜少听到萧晟以往的事情，更不要遑论当初华承殿因何原因而发生走水。
一夜之间，即使宫人如何救火，次日一早所残留下来的不过残垣断壁，灰烬随着风四散开来，所留下的不过凄凉悲哀。
帝王在华承殿跪了几天几夜，无人敢问及过往。
萧砚睢眼眸之中显示几分疑惑之情，根据推测便说道：
“儿臣听说过华承殿走水一事，想必父皇对于华承殿的娘娘的情愫定然不菲。”
话音刚落，萧晟只是看了一眼萧砚睢，面露严肃般说道：
“她是你母妃。”
须臾之间，这句话始终环绕在萧砚睢的耳畔处，迟迟不能够散去，虽神色无常，但眼底惊涛骇浪，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紧接着，萧晟便又说道：
“皇后所诞下的孩子不过是个死婴，你母妃十分不喜你的存在，朕便将你送往了皇后身边。”
话到此处，萧晟的眼神变得错综复杂，似乎在压抑在心中的沉疴，病入膏肓，
“朕也没有想到她是在意你的，只不过她想自我了断罢了。”
萧砚睢对于自已从未见过的母妃到底没有多少情感，只是问道：
“二十年的时间，父皇为何现在才告诉儿臣？”
“你的存在是朕与她唯一的牵系了，朕当初想的是你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牵住她，让她心甘情愿留在这皇宫之中。不曾想一直以来都是朕错了，她永远都不可能原谅朕，即使付出生命，也不想待在朕的身边。
朕现在才跟你说，只是不想你与朕落得个一样的结果，若是如此，那便可笑了。”
萧晟此时看向萧砚睢的眼神仿佛在看曾经的自已，眼底的情愫更像是以往所发生的事情的一种偏执，似乎永远都不可能放手。
萧砚睢闻言不由攥紧了手指，手背上显出青筋脉络，眼神凝了凝，沉声说道：
“儿臣不会让它发生的。”
话音刚落，萧晟的眼中透着一股意味深长，
“太子准备打算将太子妃关多久，是准备待她怀孕了，是么？”
萧晟所说的话丝毫不差，萧砚睢的确想要如此做。
萧晟走到萧砚睢的身侧，
“你自小便待在朕的身边，朕亲自教导，换来的不过如出一辙。人有了希望，便向往之，你不该掐断所有生路的。”
萧砚睢敛下眸子来，原本眼底当中的狂风骤雨瞬时间便消失不见了，语气冷静得出乎异常，
“儿臣多谢父皇教导，对于太子妃一事，儿臣自有决定。”
萧晟听此，便也不再多说，只是转移了话题，
“朕知道二皇子之事乃你所为，若是想查清楚真相，倒不如放一放，顺着虾米找线索，所得的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太子若是知道自已怎么做，就该放过二皇子。这些证据远不够撼动树木，待时机一到，朕自是会将他外派出去的。”
在福舟寺，二皇子派刺客刺杀萧砚睢，此举助太子妃离开，铁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萧砚睢将二皇子勾结贪污之处全部呈现于前，二皇子如今自然吓得不轻，如今正在府里禁足，也压根没有出去的意思。
萧砚睢颔首应道，
“儿臣明白了。”
萧晟看了一眼萧砚睢，显然还是有最后一件事情要说的，
“有一道士曾经跟朕说过，过几年，朕便可以去往一个幽密之镜，虔诚向佛，或有重生一说，重铸缘分，生死纠缠。”
萧晟说这话格外肃穆痴迷，显然有些病入膏肓，痴痴妄妄，早就清醒不得。
寻这华承殿里头的娘娘。
姓氏早已深埋于心底，更不堪让外头知晓。
萧晟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几年之后，解决了这朝堂之事，萧砚睢便成了这启云朝的储君。
萧砚睢如今早已掌握了不少实权，几乎与帝王成了对峙的局面。
从小，萧砚睢便认为这皇宫里权力的浸养才是他的根，如若不然，这心头便像缺了某种重要的东西，让他日夜都不安。
可如今，他便想着如何占着苏卿栀的身心，压根不想给苏卿栀逃脱自已的间隙，不然，这会让他变得异常躁动不安。
他或许是该放一放，让他的栀栀看到一丝希望，有挣脱他的可能，在某一天，他的栀栀便会违逆他，他便次次将她抓回来，学乖了，便不会想着从他的身边逃走了。
……
碧水轩中。
苏卿栀眉心倏地一跳，似是在昭示着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而此刻屋外头的小翠走了进来，打着帘子，面露严肃说道：
“小姐，青芜来了，但奴婢看她腿脚不是很方便。”
苏卿栀心下一沉，知晓青芜是因她受罪。
萧砚睢嘴上说着不惩罚，可也会将这所谓能够震慑人心的事情呈现在她的面前，让她感到害怕和畏惧。
不会的时间，青芜走了进来，但步伐有些不稳，显然先前是受了很重的伤。
青芜正想弯躬，苏卿栀便立马示意了一番小翠，不过一秒的时间，小翠便搀扶起青芜。
随即不久，便听到苏卿栀说道：
“你受伤的事，是我的错，这几日就好好休息吧。”
青芜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摇了摇头，道：
“是奴婢不了解太子妃，如今殿下既然允了奴婢在太子妃的身边伺候，自然要做好本分的事情。奴婢的伤已经好了差不了，多谢太子妃体谅。”
先前，青芜待在苏卿栀身边的时候，看着苏卿栀对太子展露笑颜，便以为这其中有些成分是真的，从良娣升为太子妃，这乃是天大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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