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外的人很少，阮嘉煜跟着纪舒舒走到甲板上。
海上的夜有些凉，风吹得纪舒舒打了个寒颤。
阮嘉煜注意到，脱了外套给她披上。
月光下，阮嘉煜注意到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浓烈，心中莫名有了一个猜测，无端地紧张了起来。
“谢谢....”，纪舒舒摸了摸鼻子，做了个思想准备，
然后神情非常认真地看向阮嘉煜的眼睛。
“你，你笑什么啊？”
刚蓄起的气在触及男孩弯弯带笑的眼眉时泄了点，纪舒舒气势很弱地无奈问道。
“啊没有啊。”阮嘉煜真没意识到自己笑了，说话时才发现嗓音里满是笑意。
两个人对视着，气氛安静又暧昧。
“我也有才艺。”纪舒舒蓦地开口。
阮嘉煜哄似地顺着说：“那你表演一下。”
“行啊，我给你唱歌。”纪舒舒的眼神很认真。
搭在甲板护栏的手指紧了紧，阮嘉煜抿着唇很轻地点了下头。
纪舒舒清了清嗓，没忍住又笑了一下，然后开口。
“吻下去 便确定我共你
能同生 能同死”
纪舒舒的粤语说得实在算不上标准，但甚在音色好，清脆婉转。
阮嘉煜听过这首歌，小声地跟着哼，嘴角止不住上扬着。
笑她蹩脚的粤语，笑她带颤的嗓音，也笑自己紧张到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她唱：“就用我双手 带着你走 不挣扎 只紧扣。”
阮嘉煜低眸看着她垂着的手。
“……啊，忘词了。”
话音落下，阮嘉煜牵住那只手，另一只搭上肩，用力揽住，心和心就贴在了一起。
不远处的船舱忽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朦朦胧胧地传到这里。
邓清禾结束了演奏，起身转过头，熟悉的视线却没有了落点。
她僵站在台上，目光一寸寸扫过，确认了那人的离开。
曲子不算长，他也不愿为她听完。
主持人的话筒递到跟前，她一把推开，失了神地冲出去。
四处张望，邓清禾踩到甲板上，瞬时刹住脚。
那天的月亮出奇得亮。
光洒在起伏的海面上，也洒在不远处接吻的两人身上，让她看得足够清楚。
她看到纪舒舒的手紧抓这阮嘉煜腰侧的衣服，
而阮嘉煜背对着她，一手拦着女孩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颈，闭着眼亲吻怀中的人。
她定定地站在那，周身力气像是被抽空，瞳孔猩红，眼眶瞪得生疼。
似有所感，纪舒舒蓦地睁开眼，对上了邓清禾的视线。
只一秒她便收回，专心地继续亲吻着眼前的人。
半晌他们才分开，阮嘉煜搂紧纪舒舒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缓神。
他也眷恋地在人脖颈间蹭了蹭，纪舒舒闷闷地开口：“她找来了。”
迟钝地反应了一会儿，阮嘉煜意识到说的是谁，扭过头看到了那人。
“你们在一起了是吗？”
邓清禾的视线落在男人被亲吻的微肿的唇上，低声问。
阮嘉煜的瞳孔还有水光，但看着邓清禾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纪舒舒仍旧站在不远处，给他们留出单独对话的空间。
他的外套却仍旧披在纪舒舒身上，显眼地宣示主权。
“对。”阮嘉煜看了看海面的月亮，平静地说。
他思索了两秒开口：“曲子弹得很好听。”
“但你没有听完，”邓清禾的眼睛红的像要滴血，“你甚至没有听完。”
说的是事实，阮嘉煜无言以对，也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
“嘉煜，我们不要这样好吗？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醒悟明白过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行吗？”
邓清禾戚戚地说，情绪越来越激动。
“你明明那么喜欢我，那么爱我，怎么会说变就变说放下就放下？你还是在报复我是不是？”
阮嘉煜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我现在不爱了……”
“可是我爱你！”她打断道，音量很高，又立刻低了下去，
“我是爱你的……只是我意识到的太晚了是吗……”
有泪水从眼角缓缓落下，邓清禾哭了。
阮嘉煜怔了一下，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她发出痛苦的呼吸声，泪在流，心也在滴血，高傲的头颅低着，脊背躬起。
迟疑地抬手，阮嘉煜很轻地在头上抚摸了两下。
“姐姐，”他声音放软了些，“你以前说我把依赖误认，也许你现在也只是因为愧疚而已，没必要这样。”
“我找到喜欢的人了，她很好，没准我们会结婚，没准我们会分道扬镳。”
“但无论如何，那都是我的事，我的人生了，和你没有关系。”
“明天邮轮会停港，到时候你就下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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