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你笔记抄好了没有。”
陆眠眠数学不太好，就是重回高中更是把之前学的忘的差不多了，重新跟上有点艰难。
更别说他们班都是理科佼佼者，老师讲课节奏快的不行，陆眠眠认真听就来不及记笔记，不记笔记之后又无法整理重点知识点，只能选择先把笔记抄下来回头再复习。
“快了，就差几个公式了。”
班里原本还剩几个人和她一样留下记笔记的，这会儿一个个都盖上笔盖合上书本往外走，楼子衿见她们都走了心底更加急迫。
“算了。”陆眠眠抬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黑板，“先去吃饭吧。”
“你抄完了？”楼子衿低头看了一下，眉头不展,“你这里明显没抄完嘛，你抄到哪里了？我不急的，反正我们已经晚了这会儿哪里都是人，你慢慢抄好了。”
陆眠眠知道楼子衿在宽慰自已，她摇了摇头，合上书本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抄的明白没用，等吃完饭回来你笔记借我看看。”
“确实。”楼子衿很是赞同：“那我们快去吃饭吧！”
“一会儿我们先去茶否买杯奶茶，然后再去吃渔粉，她家招牌渔粉可好吃了。”
陆眠眠和楼子衿起码比别人晚了五分钟出校门，校门口按理应该没什么人才对今天却意外聚拢了很多人。
她们围成一团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
“在干什么呢她们。”楼子衿也注意到那里的异常，爱凑热闹的本性让她往那边看了好几眼。
“去看看吗？”楼子衿扯了扯陆眠眠衣角。
“你……”陆眠眠原本不想去，却从人群中听见熟悉的哭声。
声音不大像小猫一样低声抽泣。
陆眠眠往人群里看了好几眼，终是狠不下心来直接离开，欲是下定决心要远离的人，欲是容易让人心软。
陆眠眠跟在楼子衿屁股后面往人群挤了过去。
“小屁孩，这么大一点点你跟谁学的说谎话？”
“你也不看看你都穿成什么样了还说自已认识郁清松，是郁清松弟弟，你怎么可能是郁清松弟弟？”
“你知不知道郁清松是谁？你该不是在新闻频道上看见郁清松来我们学校碰瓷的吧。”
“不是的。”章子昂被那群人围着，小小地缩成一团，原本脏脏的脸蛋更是经过泪水的冲刷，手背不自觉地揉擦灰白两色：“郁哥哥真的是我哥哥。”
“我没有骗你们，是我妈妈让我来找他的。”
“什么鬼啊，郁清松他爸可就郁清松一个儿子，他哪来的弟弟，你该不会是他爸的私生子吧？”
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的围着才五岁大的小朋友指指点点，何有道更是重量级：“还有你那个妈妈，该不会是他爸在外边养的小三吧。”
闻言众人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章子昂哭的更狠了，冲上去就要打刚刚胡说的坏哥哥：“不许你这么说妈妈还有郁哥哥。”
何有道见小朋友挥舞着刚擦过眼泪鼻涕的手就往自已跑来，嫌弃地往后退：“小乞丐你离我远点，谁知道你多少天没洗澡了。”
陆眠眠刚和楼子衿听了全程早就被这些人气的不行，好不容易挤到最里面听见那个男生又说这话，脾气爆的楼子衿直接就冲了出去：“我靠你这人有毛病吧，人家小朋友来找哥哥管你们什么事！！”
她冲着何有道发脾气，骂的却是在场看戏的所有人。
立马有人不乐意了，一个两个骚动起来：“不关我们事，关你什么事啊？”
“我看你才是那个最有毛病的人，无缘无故就冲出来骂人。”
“我骂的就是你们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一个二个都跟脑子缺根筋一样什么事都要掺和一脚，人家小朋友来找哥哥管你们什么事,你们凭什么说他？凭你们脸皮厚还是嘴欠？”
楼子衿在一旁忙着舌战群儒，陆眠眠已经蹲在章子昂面前拿纸巾帮他擦拭脸颊：“别哭了。”
圆溜溜地眼睛满是警惕地看着陆眠眠：“你认识郁哥哥吗？你是不是也要说我是小乞丐。”
“你是小笨蛋。”陆眠眠揉了揉章子昂糟乱的头发，柔声道：“就站在这里让他们欺负你啊？不会跑吗？”
“可是……”章子昂吸了吸鼻子，“我是来找郁哥哥的，他们知道郁哥哥在哪里，我不知道郁哥哥在哪里。”
他歪了歪头故作坚强：“你知道郁哥哥在哪里吗？”
“不知道。”陆眠眠心冷似铁。
章子昂低下头，有些失落。
“快跑。”陆眠眠很轻很轻的从背后推了推章子昂，在他耳边轻声道：“等上课了去高二文科一班找他。”
章子昂已经被他推动，却没像陆眠眠想象中跑出人群，他转过身来不远不近地跟在陆眠眠身边：“我知道你知道郁哥哥在哪里。”
说着他抬头望向陆眠眠，眼泪噙在眼角，
“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一副陆眠眠不答应他就坐在这里哭到天荒地老的即视感。
好歹是郁清松收养的小朋友，也跟在她屁股后面喊了那么久的嫂嫂，带他去找郁清松一下也不是不行。
稍作犹豫后陆眠眠牵着他把楼子衿也拉出了人群。
刚刚和楼子衿骂架的何有道见楼子衿被拉走，愈加放肆：“我就说你为什么忽然站出来骂人，敢情这小乞丐是你朋友家的！”
“我靠！”楼子衿甩开陆眠眠，撸了撸袖子就往那人走去：“你有病是不是，干脆也别去医院了让姑奶奶给你看看。”
“哎！”陆眠眠见没拉住楼子衿赶紧追过去。
章子昂亦步亦趋地跟在陆眠眠身后。
那边楼子衿已经冲过去扯住那人头发，是真的被气急了。
被扯住头发的何有道，脸瞬间爆红，恼羞成怒地把楼子衿推开。
“都干嘛呢干嘛呢！”曾钰先郁清松一步跑来，正好接住差点被何有道推倒的楼子衿,他看向何有道：“你一个男生真好意思跟女孩子动手？”
何有道鼓弄了两下自已的鸡窝头，恼火地看着楼子衿：“是她先拽我头发！”
“她能拽我头发，我凭什么不能推开她？”
曾钰也就看班级群说校门口有郁清松热闹这才赶来，哪里知道前因后果，但不管为什么跟女孩子动手就是不行。
曾钰把楼子衿护到自已身后：“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拽你头发一定是你的问题，自已干了什么事不自省还在这里欺负女孩子，真不要脸。”
“关你毛事啊？”刚被楼子衿指着鼻子骂一顿，这会儿又被曾钰当众处刑，何有道气的声音都在喷火。
“不关他的事你一开始欺负小朋友做什么？照你这么说欺负弱小就行，他出来阻拦一下就是多管闲事了？”
陆眠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曾钰旁边，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披在脑后，明明很温柔一人此时却因为冷着一张脸愣是给人一种不敢靠近的冷清。
何有道被陆眠眠说的有几分心虚，但身边都是刚刚和他一起说的人，他平白多了几分胆气：“我说什么了，明明是你们小题大做，人家小朋友都没说什么你们倒是逞上英雄了。”
“是吗？”陆眠眠嘴角浅笑，她虽然数学欠缺但逻辑极好，干脆抓住何有道话里的漏洞低头问跟在她身侧的章子昂：“他说我们逞英雄，有没有什么话他想对他说。”
“他就是个大狗熊！”章子昂有陆眠眠和曾钰撑腰倒不像一开始勇猛地冲过去要打男生。
他揉了揉没什么眼泪的眼睛，硬生生挤出两滴泪来然后嘴巴一瘪开始哇哇大哭，边哭还边说：“那个坏男生他骂我是小乞丐，还骂我妈妈，他还说郁哥哥爸爸有小三！！”
他话一出，曾钰不乐意了，这人欺软怕硬就算了竟然敢随意编排他好兄弟家人。
曾钰就往前走了一步，淡淡道：“道歉。”
“我道什么歉。”被曾钰步步紧逼的何有道想起来这人之前的丰功伟绩，语气明显没有之前强硬，但是让他给一个小乞丐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道歉是吧？”曾钰活动活动手腕，拽着何有道衣领大步往学校附近的林荫大道去。
男生的同学见何有道被曾钰拽走担心的同时更怕自已被卷进去，对视两眼悄摸从人群中溜走，至于是去找老师还是找保安就不知道了。
等人散的差不多楼子衿才有机会好好打量章子昂。
她蹲在章子昂面前，双手托着下巴把人左看看右看看：“你真的是郁清松弟弟吗？一个老爹的？我怎么觉得你们俩长得不太像呢？”
章子昂吸溜两下鼻子，不满意楼子衿的问题，讨好地握住陆眠眠的手扭开头不理会她。
“哎，小朋友你这就不对了啊，我刚刚为了护着你可是尽心又尽力的，好不容易把坏人赶跑了你这就对我过河拆桥了？”
章子昂被楼子衿说动，鼻翼动了动，低下头来轻声道：“我不是郁哥哥亲弟弟。”
楼子衿虽然早有预料，还是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不是郁清松亲弟弟，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跟那些人说？”
“妈妈不让我说。”提起妈妈章子昂整个人都郁闷起来，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人小鬼大的。”楼子衿用手指戳了戳章子昂脸上的小酒窝，“给姐姐笑一个，姐姐就不怪你了。”
章子昂笑不出来，干脆整个人都躲在陆眠眠身后。
陆眠眠后背感受到男孩来自身上的暖意：“好了，子衿别逗他了。”
“眠眠你现在好像一个老母鸡。”楼子衿笑着站了起来：“这么护崽，他哥哥知道吗？”
说到郁清松，陆眠眠把章子昂从背后拽出来，她指了指林荫树下正在替天行道的曾钰，“那个是你哥哥最好的朋友，你去找他，他会带你去找郁清松。”
章子昂敏锐地察觉到陆眠眠对他的排斥，不敢再靠近陆眠眠，于是乖乖照着陆眠眠的话去找曾钰。
曾钰收拾人收拾到一半就看见2米远的银杏树后躲了个人头，本着不能教坏小朋友的心，曾钰最后踹了何有道一脚：“赶紧滚，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欺负人给我等着。”
这一脚不轻，何有道被踹到树叶上也不敢再耀武扬威，看都没敢回头看一眼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就跑。
“喂，小鬼。”曾钰看向树后边的小男孩：“清松有事，晚上才能来学校，你先跟我回家？”
章子昂下意识地摇头，“妈妈不让我跟陌生人回去。”
“那郁清松就不是陌生人了？你们竟然还认识”章子昂这话让曾钰一顿，“你不会真是郁叔的私生子吧？”
“不至于吧。”曾钰自话自语：“按理说郁叔不敢在外边乱搞的啊。”
“但是你要不是郁叔私生子，郁清松怎么会给我发信息让我带你回去。”
曾钰转过头，佯装凶恶：“小鬼你快说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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