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情况危急,我急忙转身冲向厕所,想要取出藏在拖把后的“木棍”。
可就在我慌乱中,脚下一滑,重重摔在了地上。
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但我顾不上这些,挣扎着爬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那帮人冲进店里!
然而,等我冲出厕所时,却发现廖文华已经被嘉婕牵出了小卖部门口。
嘉婕天真无邪地笑着,手里还拿着刚喝完的汽水瓶,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逼近。
廖文华站在她身旁,陪小丫头各种逗趣着,好不欢乐。
突然,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从面包车旁闪身而出,像一头猛兽般扑向廖文华。
他的脸上横肉抖动,眼神凶狠,嘴角挂着狰狞的笑容。
廖文华立刻反应过来,一把将嘉婕护在身后,瘦小的身躯此刻却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眼睛猩红,怒吼道:“谁都不能抢走她!”
络腮胡大汉冷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廖文华的衣领,将他狠狠甩到一旁。
廖文华重重摔在地上,眼镜都飞了出去。
可他顾不上疼痛,立刻爬起来,死死抱住嘉婕,指甲深深掐进大汉的手臂,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
就在这时,面包车后座跳下一个鹰钩鼻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他二话不说,一刀刺向廖文华的右臂。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廖文华的校服,可他依然没有松手,咬着牙死死护住嘉婕,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小兔崽子,找死!”鹰钩鼻男人狞笑着,一脚踹在廖文华的肚子上。
廖文华闷哼一声,身体蜷缩成一团,可他的手依然紧紧抓着嘉婕的衣角,不肯松开。
络腮胡大汉趁机一把将嘉婕扯了过来,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提在半空中。
嘉婕吓得大哭,双脚在空中乱踢,凉鞋掉了一只,粉色的发绳也松了,头发散乱地披在脸上。
大汉得意地大笑:“哈哈,这小娃子确实不错!带回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我站在小卖部门口,手里紧握着鸟铳,心脏狂跳不止。
枪口对准了络腮胡大汉的裆部——我不能瞄准他的上半身,怕误伤嘉婕。
我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冷汗顺着额头滑落,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嘉婕的哭喊声。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划破了街道的宁静。
络腮胡大汉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裆部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街道上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人们四散奔逃,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鹰钩鼻男人见状,脸色瞬间惨白,转身就要逃跑。
他踉踉跄跄地冲向面包车,脚步慌乱,甚至踩到了地上的汽水瓶,差点摔倒。
我冷冷地盯着他,枪口随着他的移动缓缓调整角度。
廖文华抱着嘉婕,朝我大喊:“不要啊,兴哥!”
可我已经无法停下。
扳机扣动的瞬间,一颗钢珠弹呼啸而出,撕裂空气,精准地击中了鹰钩鼻男人的腰部。
“啊——!”
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像被重锤击中般向前扑倒,重重撞在面包车的车门上。
脊椎骨在钢珠的冲击下瞬间断裂,鲜血从他的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车门上斑驳的锈迹。
街道上瞬间陷入混乱。
小卖部的老板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汽水瓶“咣当”一声摔碎,橙色的液体混着玻璃碴四处飞溅。
路边的摊贩手忙脚乱地收拾货物,生怕被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和血腥味,令人作呕。
我站在原地,手中的鸟铳还在冒着青烟,耳畔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直到廖文华的喊声将我拉回现实:“兴哥!你没事吧?”
他抱着嘉婕,右臂被子弹擦伤,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刺目的红色。
嘉婕蜷缩在他怀里,小脸煞白,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嘴里喃喃着:“哥哥...哥哥...”
我快步走过去,拍了拍妹妹和廖文华的肩膀,试图安抚他们的情绪。
可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瞥见了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余主任。
他站在街角,脸色阴沉,目光闪烁,正悄悄往后退去。
是你!
我心里一阵恨意翻涌,几乎要将理智吞噬。就为了那5000块钱的债务,为了我家的房,逼得我们一家走投无路,家破人亡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
可我知道,现在不能动他。
鹰钩鼻和刀疤脸的袭击,我还能解释为正当防卫,但如果冲上去对余主任动手,那就是故意伤害了。
冷静,必须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怒火。
既然不能当场报复,那就让法律来收拾他,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我不由冷笑,盯着他悄然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角。
“老板,借电话用一下!”我朝小卖部老板喊了一声,随后拨通了救护车和公安局的电话。
“喂,公安局吗?我自首,我刚打伤了两个人,地址是...”
随后又拨通了“急救”的电话,还想着给家里打个电话,家里好像都还没有装,不由一阵苦笑。
挂断电话后,我搬了把小椅子,买了三瓶可乐,递给廖文华和嘉婕一瓶。
嘉婕明显被吓傻了,看着地上两个趴着的人痛苦哀嚎,又看看我淡定的样子,怯生生地问:“哥哥,你是不是做错事了呀?”
我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哥哥没有错,是这些坏人有错。他们想从哥哥身边带走你,哥哥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护你,明白吗?”
嘉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廖文华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兴哥,你不会有事吧?我...我该怎么办?”
我轻声安慰他:“别慌,等会公安的车就来了。你先带嘉婕回家,这里交给我。”
说完,我点上了一根烟。这是重生以来的第一支烟,我大口吸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
“第一次抽烟吧?”廖文华抹了把眼泪,苦笑着问。
我点点头,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灭。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闪烁的警灯刺破了黄昏的宁静。
“来了。”我低声说了一句,随后抱头蹲在地上,等待冰冷的手铐罩在了我的手腕上。
一个老警察走过来,踢了踢地上的鸟铳,冷笑道:“小子,挺能耐啊,这么小就会用枪了?”
我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得让他愣了一下。
“带走!”他挥了挥手,七八名警察架起我的胳膊,将我推上了警车,其余的人则维护起了现场秩序,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廖文华和嘉婕。
廖文华抱着嘉婕,站在路边,眼神里满是担忧和茫然...
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晃得审讯室墙面惨白如骨。
我低头盯着腕上的铐子,金属边缘已经磨出两道红痕。
对面警察的钢笔尖重重戳在笔录本上,墨迹在”年龄”栏晕开一团污渍。
”黄兴,12岁,棉纺厂家属院三栋202。”我咽了咽口水,让尾音带上一丝哭腔。
"十二岁?"警察突然把钢笔拍在桌上,
"啪"的声响惊得我肩膀一颤,"十二岁就敢用鸟铳把人脊椎骨打断?"
他身子前倾,阴影笼罩过来,"说!枪哪来的!"
我死死攥住衣角:"是...是齐爷爷家的,他以前是退伍老兵,在当地还挺有名!"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上周去望市扫墓,我在他房间的柜子里看到的..."
"齐爷?你说的是那个抗越老兵吗?"警察突然打断我,转头对记录员使了个眼色,
"前两年排查时登记过,他确实有持枪证——但枪械去年就该上缴了!"一名办公人员沉声说道,似乎对这齐爷爷很熟悉。
"说!怎么拿到的枪?"警察的指节叩击着《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封面。
"齐家人给你开的柜子?还是他们教你用的?"
"是我自己撬的锁!"我猛地抬头,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
"他们全家当时都站在院外聊天,我就趁着上厕所的功夫进去了。"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抽泣更显真实,"我用改锥捅开了樟木柜,真的!木柜门上还有划痕!"
警察眯起眼,突然翻开验伤报告推到我面前:"二级重伤,脊髓横断伤,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指尖点在那行"终身瘫痪"的鉴定结论上,"就算你是未成年,你父母赔得倾家荡产你家都不见得付得起!"
"可他们要绑架我妹妹!"我突然提高嗓音,
"当时络腮胡用麻绳勒着嘉婕的脖子,另外一个鹰钩鼻在廖文华胳膊划了二十公分长的口子,我当时人都慌了,只能下意识地保护自己和家人!"
我颤抖着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上暗红的勒痕,"这是他们把我按在墙上时蹭的!"
审讯室突然陷入死寂。单向玻璃后的影子晃了晃。
"正当防卫?"警察突然冷笑,从档案袋抽出一张现场照片——面包车门上碗口大的弹孔触目惊心,
"用改装过的钢珠弹,这叫防卫?这叫蓄意杀人!"一名年纪稍大的公安试图唬住我。
"但是据我了解,叔叔们,根据《刑法》第二十条..."
我故意说得磕磕绊绊,"对正在进行的行凶、绑架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不负刑事责任。"
公安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尖啸:"谁教你的?"
"政...政治课老师..."我缩在椅子上,"上周三下午第二节课,刘老师用投影仪放的法制案例..."
他突然把《刑法》砸在桌上。
翻开的第29条用红笔划满杠线:"那老师有没有教过,教唆未成年人犯罪要判十年以上?"
他指尖点着"胁迫、诱骗"几个字,"比如教你怎么偷枪,怎么伪造正当防卫证据..."
我忽然笑出声,少年特有的清亮嗓音在审讯室里格外刺耳:"阿sir,您刑侦剧看多了吧?"
手指无意识地着腕上红痕,"您看我像有同伙的样子吗?齐爷爷家老屋的锁是我捅开的,望市到沙市的长途车票还在我书包夹层里"
突然压低声音模仿港片台词,"呐,现在差官查案都要靠脑补的吗?"
钢笔狠狠砸在铁质审讯桌上,老公安听后脸涨得通红:"你以为嬉皮笑脸就能混过去?持枪伤人致残,少管所都够你蹲到成年!"
"那就蹲啊。"我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劣质铁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总比让我妹被卖到山沟里强。"指甲突然抠进掌心旧伤,疼痛让声音陡然变调,"您见过被拐孩子的尸首吗?泡在石灰池里,浑身都是..."
"够了!"王守义猛地起身,警服纽扣崩开一颗滚落在地。
他撑着桌面的手背青筋暴起,却在瞥见我领口下未褪的勒痕时突然顿住。
"带他去滞留室。"他抓起帽子扣在头上,阴影遮住骤然苍白的脸色,
"通知法制科调取齐卫国涉枪案卷宗,还有..."他顿了顿,"给他妹妹做心理评估!"
滞留室的铁窗漏进一缕月光,在地面投下栅栏状的影子。
我蜷缩在硬板床上,鼻尖萦绕着消毒水与铁锈混杂的气味。
隔壁禁闭室突然传来醉汉的嚎叫,震得头顶灯泡微微摇晃。
"嘉婕该吓坏了吧..."看着审讯室里昏暗的灯光,我不由得想到了家里的人,渐渐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色沉沉,此时我家的客厅里,遍地狼藉。
余主任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进门后,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他。
我爸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借条,脸色苍白得像纸。
黄母紧紧搂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嘉婕,母女俩缩在墙角,像两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老黄,别怪我不讲情面。”余主任叼着烟,烟灰随意地抖落在茶几上,
“你儿子犯的事,够他喝一壶的。这下他是出来闹不了了!这房子,你们今晚要么还钱,要么签字,别耽误大家时间。”
我爸的手在发抖,声音颤颤巍巍:“余主任,再宽限几天,我们一定想办法...”
“宽限?”余主任冷笑一声,烟头狠狠摁在茶几上,烫出一个焦黑的印子。
“我宽限你们,谁宽限我?今天不签字,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身后两个男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我爸的胳膊,把他从沙发上硬拽了起来。
黄母尖叫着扑过去,却被其中一个男人一把推开,踉跄着撞在墙上。
嘉婕的哭声更大了,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签字!”余主任把协议拍在桌上,钢笔滚到黄父脚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这时,大门被“砰”地一声踹开。齐斌拎着一根钢管冲了进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妈的,谁敢在兴哥家里闹事?!”
余主任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齐斌的钢管已经招呼到了他带来的一个男人身上。
那人惨叫一声,捂着胳膊倒在地上。
廖文华乘势冲了上来,瘦小的身子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一把将余主任从黄母身边推开:“谁都不准动叔叔阿姨!”
余主任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指着廖文华,气得手指发抖:“你、你们不想活了吧!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齐斌一钢管砸在茶几上,玻璃碎片四溅,
“敢欺负兴哥家里人,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廖文华挡在黄父黄母面前,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兴哥不在,这个家,我来管!”
余主任脸色铁青,指着他们骂骂咧咧:“好,好得很!你们等着,这事儿没完!”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齐斌一钢管拦住了去路。
“跑什么?不是挺能耐的吗?”齐斌冷笑,“再让我看见你来闹事,我让你躺着出去!”
余主任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去,连鞋都跑掉了一只。
他的两个手下也顾不上疼,连滚带爬地跟了出去...
(http://www.220book.com/book/4RAY/)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