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先跑去了青少年辅导中心做了第一次心理辅导。
昨天的评估报告并没有显示出我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或不良精神问题,医生只是像聊天似的和我扯家常,试图降低我的心理防线。
我也配合着他,毕竟不用去少管所,该听劝还是听劝吧。
从辅导中心出来,我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三百多百块钱,心里有些发紧。
昨天花了不少钱,虽然晚上收铜又带回来四百,但眼下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这批柚子如果不尽快处理,身上是没办法有活钱的。
和父亲告别,我便去到了仓库那边,先去找了一下李享的叔叔表示了一下感谢,另还需要今天调一台货车用一天,只要把货摆在厂门口即可。
但是现在鉴于棉纺厂里的人对我的态度,我还暂时没有去棉纺厂门口的想法,首选,当然是电机厂,平常都在这里出货,关系也算熟了,整个车间三四百号人,这也眼看就要过元旦了,或许能让他们采购一些倒也不错。
等我和李想的叔叔李维协商好后,转手就掏出了两条烟给李维,毕竟人家费心费力,这个年代的用车可没后世那么方便,一个“货拉拉”平台就够覆盖所有的货运需求了。
给搬运的工人付了些工钱,我马上来到了音箱市场,去找一套可以录音的设备。
当我把一切准备妥当后,便来到了陈叔办公室,陈叔见到我,看我提着两箱子东西,没明白我要做什么。
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柚子,陈叔有些不明所以。
我说:“陈叔,这不是快过元旦了吗?你看工厂里你们平时有没有给工人发放礼品的需求,这东西不贵,买回去还可以讨个彩头!”
陈叔朝着我打趣道:“你小子,这是哪搞来的这些东西,看着还摆得挺像回事,怎么,你有很多吗?还给工人发放礼品?”
我笑着说道:“你们厂子的员工加起来只怕都吃不下,您说呢?”
陈叔客气的说道:“你等等,我去问下工会那边,看有没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们平时也会准备一些散装的水果罐头或者糖之类的,新鲜水果倒是头一次。”
我一听这话,看来有戏啊!
笑嘻嘻的说道:“那就麻烦陈叔了!”
与父亲告别后,我立刻动身前往了仓库。
清晨的阳光洒在肩头,带着一丝初冬的寒意,但我的心里却热乎乎的,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抵达仓库后,我一眼就看到了李享的叔叔李维,他正站在货车旁,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快步走上前,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李叔,早啊!昨天真是麻烦您了,今天还得再借您的车用一天。”
李维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你小子,倒是挺会来事儿。怎么,今天又要折腾什么?”
我笑着解释道:“今天得把柚子拉到电机厂门口去卖,棉纺厂那边暂时不太方便,电机厂人多,关系也熟,正好赶上元旦,工人们说不定会买点。”
李维点了点头,吐出一口烟圈,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行啊,你小子脑子活络,比我家那小子强多了。车你随便用,别给我磕着碰着就行。”
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两条香烟,双手递了过去:“李叔,这是点小心意,您别嫌弃。”
李维接过香烟,掂了掂分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哟,还挺上道。行,车我下午让人给你开过去,有什么事儿再找我。”
我道了声谢,转身招呼搬运工人开始装车。
工人们手脚麻利,不一会儿,车厢里就堆满了金黄色的柚子,像一座小山似的,散发着淡淡的果香。
装完车后,我付了工钱,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音响市场。
市场里人声鼎沸,各种音响设备琳琅满目。我挑了一套可以录音的喇叭,试了试音,声音洪亮清晰,正合我意。
老板见我爽快,还额外送了我两节电池。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推着三轮车,来到了电机厂陈叔的办公室。
陈叔正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头微皱,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见我提着两个箱子进来,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小黄,你这是?”
我笑着将箱子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柚子,金黄,散发着的香气。
陈叔见状,不禁挑了挑眉:“哟,这柚子看着不错啊。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笑着回答:“陈叔,这是我从自家果园里摘的,新鲜得很。这不快元旦了吗,想着厂里的工人们辛苦了一年,送点新鲜水果给他们尝尝,也算是讨个彩头。”
陈叔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这想法倒是不错。不过,厂里平时发的都是水果罐头或者糖果,新鲜水果倒是头一次。”
我趁机说道:“陈叔,您看,这柚子不仅新鲜,还能补充维生素,工人们吃了对身体也好。而且,我这儿量多,价格也实惠,只要五毛一公斤,您要是觉得合适,可以跟工会那边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采购一些。”
陈叔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行,你等等,我去问问工会那边。”
他说完,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坐在椅子上,心里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期待。如果工会同意采购,这笔货就没那么大的压力了!我不仅要确保柚子的质量,还得想办法包装和宣传,让工人们心甘情愿地掏腰包。
不一会儿,陈叔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小黄,工会那边同意了,我刚把你得箱子带过去放着,看这样包装着的柚子,他们觉得新鲜水果是个不错的选择。尤其是元旦期间,工人们也会乐意买点回家。”
我心中一喜,连忙站起身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谢谢陈叔!您放心,您这边大概需要多少箱呢?”
陈叔沉吟了一下,嗯,先来个300箱吧,我这边,其他还有的,你可能得去公会问一问,等会出门下楼一楼东边最头的那个办公室就是,你可以问问!
我来到公会,一进门就看到一群老阿姨正围坐在一起聊天。
我立刻调整表情,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语气甜腻地说道:“各位姐姐好!我是刚才陈叔拿来那箱水果的实际贩卖人,大家如果需要多少,可以直接跟我说哦。”
众人见我还是个不大的孩子,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夸赞道:“这孩子真懂事,这么小就知道出来做事了!”
我顺势接话,语气诚恳:“家里条件不好,早点出来帮忙也是应该的。姐姐们要是觉得柚子不错,可以多订一些,价格好商量。”
公会的大姐们被我哄得心花怒放,其中一位领头的大姐直接拍板:“行,看你这么懂事,我们先订1000箱!不过你得保证质量啊。”
我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姐姐们请放一百个心,保证个个皮薄肉厚,甜得很!”
1000箱!这一下,现金流就通了。
按平均一箱12-14公斤算,1000箱大约有13000公斤,按批发价五毛一公斤,转头就能进账7000多。
这下总算能把之前的账填平了,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出了公会,我直奔厂区门口,等着货运车的到来。
几位公会的大姐倒是挺热心,帮我把保安和保洁都叫了过来,准备一起卸货。
魏大哥那边也派了几个人来帮忙,当然,工钱是照给的。
1000箱柚子,货车一次性装不下,一次最多只能载750箱,得分两次运。
看着第一批货物稳稳地码进厂区,我拿着货物清单去找财务签字。
财务大姐看了看清单,提醒我:“小伙子,这得上报给厂领导报批,按正规流程还得等几天才能付款。”
我点点头,心里虽然有些着急,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没问题,我理解。麻烦您先签收,我过几天再来。”
拿着财务签收的证明,我走出厂区,叫上魏大哥派来的几个伙计,直奔对面的小区。
货车已经停好,我们开始一箱一箱地卸货,准备摆摊零售。
我打开大喇叭,录了一段吆喝声:“过年礼品带回家,实惠带回家!新鲜柚子,皮薄肉厚,甜过蜜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很快,下班回家的人们被我们的吆喝声吸引,纷纷围了过来。
他们看着新式的礼盒包装,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我趁机切开一个柚子,分给大家试吃。
果肉,汁水四溢,尝过的人都连连点头。
“这柚子真不错,多少钱一箱?”
“一箱10块钱,买两箱打9折,买三箱送一箱!”我笑着回答,语气热情。
眼看人越来越多,我灵机一动,大声喊道:“限量促销!前50名顾客买两箱送一箱,先到先得!”
这一下,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大家纷纷掏钱购买,生怕错过优惠。
有几个犹豫的顾客,我立刻上前,递上一块试吃的柚子:“大姐,您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果然,试吃后他们也不再犹豫,直接买了两箱。
天色渐暗,摊子前的柚子也卖得差不多了。
我数了数钱,光是零售就卖出了两百多箱,净赚了近千元,这可是现金,一下感觉就没有那么畏手畏脚了...
果然,还是得有钱才会有底气呀!
辛苦了一整天,给魏大哥他们结算完工资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踏上了回家的路。
虽然身体有些沉重,但心里却感到无比轻松。
今天的销售进展顺利,柚子的销量超出了预期,工人们的反响也很热烈。
我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想着如何进一步扩大销售渠道。
然而,当我走到家门口时,眼前的景象却让我瞬间僵在了原地。
我家门口的墙壁上,赫然用鲜红的油漆写着几个刺眼的大字——“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那红色的油漆像是血迹一般,顺着墙壁缓缓流下,显得格外狰狞。我的心猛地一沉,怒火瞬间从心底窜了上来。
“这是谁干的?!”我低声怒吼,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余主任不是已经被抓进公安局了吗?他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出来搞这种小动作?难道还有别人在背后捣鬼?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推开门走进了家。
一进门,我就感觉到家里的气氛异常沉重。
父亲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沙发扶手,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焦躁。
母亲则坐在一旁,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了。她抬头看到我,声音颤抖着说道:“儿啊,这可怎么办呀,天塌啦!十万块钱哪,一人就要赔十万,儿啊,你怎么这么冲动...”
她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和无助,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困兽。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什么?十万?!”我瞪大了眼睛,声音陡然提高,“他们想钱想疯了吧!”
父亲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愤怒。他的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廖文华坐在母亲旁边,轻声安慰着她。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看到我进来,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安:“兴哥,这事儿...有点麻烦。”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妈,别担心,这事儿我来处理。他们想要钱,没那么容易!”
母亲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哽咽:“儿啊,那可是十万块钱啊,咱们家哪来这么多钱?你爸和我...我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我心里一阵酸楚,但还是强撑着笑了笑:“妈,您放心,我有办法。他们这是敲诈,咱们不能就这么认了。”
父亲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有什么办法?人家现在拿着医院的诊断书,白纸黑字写着‘终身瘫痪’,要咱们赔十万,合情合理。你要是再闹下去,搞不好还得进去!”
他的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仿佛在责怪我的冲动。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一时语塞。
廖文华见状,连忙打圆场:“叔叔,兴哥也是为了保护嘉婕才...这事儿不能全怪他。”
父亲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我站在客厅中央,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愤怒、无奈、愧疚...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我知道,父亲并不是真的怪我,他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额赔偿压得喘不过气来。
“爸,妈,你们别急。”我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这事儿我来处理。他们想要钱,没那么容易。咱们家不会就这么垮了。”
母亲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希望,但更多的是担忧:“儿啊,你可别再冲动了...”
我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放心吧,妈,我不会再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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