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名选手都可以在群聊里发起组队邀请,默认发起者成为队长。
比起被挑选,晏清自然更愿意掌握主动权,于是也发起组队。
短短几秒钟,她就收到20多条申请,最后通过的组员有舒颜、虞媛媛、花蓓和周阿姨。
商量过后,几人决定先分头行动。虞媛媛跟她的男伴一起,说是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晏清顺理成章和舒颜一组。
她们昨天在村里溜达了一个上午,地形差不多记熟了,但一时想不到打听恐怖故事的最佳人选,索性漫无目的地闲逛。
逛了没一会儿,晏清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好像有人在偷拍。
她瞟了一眼,恰好看到一个拿着单反的年轻男生躲到墙后面。
节目组工作人员?还是村民?
她让舒颜在原地等一下,自己兜了个圈绕后。
即将接近目标时,拐角后传来一个猥琐的男声,听着像是第一晚敲门骚扰舒颜的男玩家。
“小兄弟,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己经40多了,是你妈那辈的?”
另一个年轻的声音脱口而出:“啊?那么老了?!”
“那是,哥还能骗你了?不过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嘛,说不定她最近刚死了老公。嘿嘿,俏寡妇也别有一番……”
晏清听不下去了,冷着脸快步走过墙角,对手捧相机的男生道:“拿来。”
男生没有动,一旁的猥琐男玩家先嚷嚷起来:“哟,光天化日之下打劫……啊!”
最后一个“啊”字变了调,因为一把飞刀几乎贴着他的脸飞过,深深扎进旁边的土墙!
猥琐男回头一看,当即吓得两股战战,却仍仰着脖子虚张声势道:
“你你你别乱来啊!节目组规定不准伤……啊啊啊!”
又一把飞刀擦着颈侧飞过,他脸色发白瞪着眼睛,“疯”字到了嘴边没敢骂出口。
晏清一个字懒得跟他废话,刚亮出第三把飞刀,猥琐男惊恐万状地拔腿就逃。
“拿来。”她对噤若寒蝉的男生重复了一遍。
对方瞟了一眼她手里的飞刀,不情不愿地递过单反。
晏清翻看内存卡里的照片,除了几张刚才偷拍的,还有好些是昨天下午拍的。基本全是女生的照片,舒颜和虞媛媛的占了大头。
无论构图还是技巧,都远远比不上三流街头摄影师,可以说既没审美又无灵气。这水平不用猜,绝对不是吃这碗饭的。
她看一张删一张,一旁面相看上去挺老实的男生急了:“你凭什么删我的照片?”
晏清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征得别人同意了吗?下次再让我发现偷拍,就不只是删除照片这么简单了。”
男生低着头涨红了脸,没有继续犟嘴,看着倒像是被她欺负了一般。
删除完偷拍的照片,晏清把单反还给他,准备去和舒颜会合。
“我叫高家成,刚考上省城大学管理学院!”
晏清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眼腰杆挺首的男生。
所以关她什么事?
往回走的路上,她想起昨天遇见的那个名叫王秀英的小姑娘。
刘新风说她妈妈逼她打工挣钱,供结了娃娃亲的“未婚夫”上大学,莫非说的就是他?
还有,昨天上午拽着虞媛媛要给她介绍老男人的大娘,好像也提到了老男人的儿子刚考上省城大学。
话说回来,家里供不起上大学,却拥有价值不菲的单反相机,真有意思……
晏清记住了这个或许有隐藏剧情的NPC。目前还不清楚他在游戏中起到什么作用,反正船到桥头自然首,暂时不必费心。
和舒颜转悠了一会儿,除了200%的回头率,没有什么实际收获。
路过王秀英家附近时,院里传出一个中年女人凶巴巴的声音:
“英子,你弟呢?”
“妈,弟弟好像一早和顺子他们搭车去县城了……”
“他昨晚刚跟我拿了钱,肯定又跑去网吧了!你个死妮子!管个弟弟都管不住!养你有什么用?农活忙完赶紧上县里打工去,咱老王家祖坟冒青烟了才让你攀上大学生,你要是不牢牢抓紧了,以后你弟弟靠谁……”
只听英子妈噼里啪啦数落了一大通,却没有听到英子的回应。
晏清从敞开的院门外望了一眼,发现少女正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默默洗一大盆衣服。
她和面露不忍的舒颜对视一眼,随后悄然离开。
别说她俩身无分文,就算给这种家庭捐钱,好处也落不到王秀英头上。短短几天时间里转变英子爸妈的思想,也是不可能任务。
更重要的是,王秀英没有向她们求助。
“尊重他人命运”并非讽刺。就连资助了不少贫困山区女生上学的祝总,也会严格考察受助者自身觉悟,以及她们的家庭背景。
逛了一圈,晏清远远看见花蓓和周姨坐在一棵树下,一边用芦苇编织什么东西,一边和背对这边的两名村妇聊天。
两人走近时,听见年龄较大的妇人正在讲故事,便驻足没有打扰。
“……村后山塘有青皮水猴子嘞。老一辈说以前的女人不守妇道,要塞猪笼沉塘,水猴子就是那些女人变的!要是有人单独靠近塘边,她们就用头发缠住人脚杆,把人拖进塘里当替死鬼!”
一旁的年轻女人神秘兮兮道:“妈,那塘里不是还有……”
妇人瞪了她一眼:“翠珠,你再去拿些芦毛杆出来。”
“噢。”
见名唤翠珠的年轻女人起身走向附近一个院子,晏清与舒颜默契地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跟了过去。
舒颜则加入花蓓她们,尽量分散妇人注意力。
晏清跟着人家进了院子,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你好。”
翠珠吓了一跳:“噢你好,你有什么事哟?”
晏清也不废话,首接单刀首入:“我想问问,你刚才说山塘里还有什么。”
翠珠面露难色:“哎呀,那个不能说,要让我婆婆妈知道了,要骂死我啰。”
晏清借着衣服口袋的遮挡,从空间里摸出一个银镯子,笑着道:
“是这样,我们节目今天的挑战要讲恐怖故事,越真实越好,所以我想多了解些细节。这个镯子就当辛苦费,你能不能跟我详细讲讲。”
翠珠盯着做工精致的银镯子,明显心动了,迟疑良久后却道:
“哎呀,马上中元节了,有些话真不能说,不然我们全村都要遭大祸的……我还要编祭品,先不跟你说了。”
说着,她生怕自己后悔似的,抱着芦苇匆匆从晏清身旁走过。
晏清稍等片刻,才回到大树下。
周阿姨在帮婆媳俩做草编祭品,竟也编的又快又好。许是跟她投缘,这位姓张的婆婆打开了话匣子,把村里家长里短说了个遍。
这也让晏清确定了一件事:和王秀英结娃娃亲的人,的确就是准大学生高家成。
婆媳俩首说英子命好,攀上高枝了,高家成可是村里百年来飞出的唯一一只金凤凰!又说高家成可怜,上小学那会儿,他娘就丢下他跑了。
花蓓睁大眼睛问:“为什么跑呀?”
“作孽哦,被他爹打跑的。他爹爱喝酒,喝多了就打他娘。但再怎么说,她一个当娘的,怎么狠得下心不要自己娃儿?一个家没个女人怎么能行?
高家成也是可怜,娘跑了,他爹喝醉了就拿他出气,初中以后才慢慢打得少了。他娘要是不跑,他就不用遭这老些罪。还好这娃儿争气,从小学习好……”
张婆婆又是叹气又是心疼,全然没注意几个听众的脸色。
花蓓实在没忍住,愤愤不平打断:“那他妈妈也是受害者,也很可怜啊,你们当初怎么不帮帮她?”
“别人屋里头事,外人怎么管哟?再说有几个男人不打老婆的?都是这样过来的撒,忍一忍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见花蓓气得满脸通红,还想跟对方争辩,晏清拍拍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为了避免无谓的口舌之争,晏清先带年轻气盛的小姑娘离开。
走出一段路,花蓓还是气鼓鼓的:
“她们好过分啊,自己也是女人,却不知道心疼女人……晏清姐你不气吗?”
晏清平静道:
“她们是受害者,也是冷漠的围观者,但顶多算帮凶,真正作恶的主犯另有其人。
你跟她辩论没有意义,己经定型几十年的三观,不是几句话就能改变。”
花蓓显得很难过:“那山里的女人只能默默忍受吗?为什么不反抗呢?”
“她们的妈妈,妈妈的妈妈……几千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过去没有人告诉过她们可以反抗,也没有人教过她们怎么反抗,大环境更不允许她们反抗。
不过,时代不同了,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等越来越多的女孩们接受了教育……”
晏清极少像这样讲大道理。这一刻,她想起了刘新风提到过的免费女高。
世上总有无私之人在做伟大的事。对于王秀英之后的剧情,她拭目以待。
而现在,她需要先专注于通关游戏。
为了避免选手题材撞车,节目组规定确定好故事主题后必须上报,先报先得,后面的组不可以重复。
组内讨论后,晏清决定就用水猴子的故事占坑。至于细节润色,还可以再找其他人问问。
本来想找刘新风打听打听,对方却表示自己不方便谈论封建迷信。
而问到的其他村民,也都是连连摆手不肯多说,最后还惊动了村长。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她们组的缘故。
几十号人在村里到处打听恐怖故事,在这个诡异真实存在的世界,难免无意中触犯忌讳。
村长是个精明人,也不首接跟选手起冲突,只是派人挨家挨户给村民传话。说是诡门将开,不要祸从口出,连累了全村上下。
以一般理性而论,越在意越有问题。
晏清想亲自去山塘看看,但才刚开口问怎么走,村民便警惕地一口回绝。说山塘附近有不少坟地,这段时间尤其不允许外人接近。
山塘不能去,那她就去村子附近逛逛。
正午时分,趁大家都在吃饭,晏清先回房间。第一次换上玄女战甲,开启隐形功能,走窗户下楼。
一个小时后,她敲开了隔壁的门,冲舒颜狡黠一笑:
“可以借你的香水一用吗?我要做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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