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昱承没有幸灾乐祸，他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他就是觉得这世上很多的事，很巧。
屋里沉默了片刻，气氛变的尴尬。孙晓雅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张昱承正准备开口缓解尴尬，孙晓雅开口道：“很可笑吧！妈妈瞧不起农民，她现在也成了农民。”
“没，没有。我相信阿姨不是这样的想法，以阿姨和叔叔的能力，随便找点事做，也能让自已生活得很好。”
“谢谢！”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没啥变化。”
“你变化挺大的。”
“是啊，老了！”
张昱承说着，摸了摸自已黑白相间的头发。比起孙晓雅，他确实老了许多。
“不是老了，是成熟了。”
“晓雅，这些年还见过其他的同学吗？”
“我在陕州遇到过孙红，至于其他人，我没见过。大雨把南津市冲没了，也把我们冲散了。人海茫茫，没了连系，很难再遇到。”
“是啊，不是8500966那个小丫头，我真不知道你也在北津。”
“她叫麦芽，一个很活泼的孩子，人也聪明。”
“小小年纪就能进入红色一号，很不简单。对了，你是她们的老师，应该也有红色一号吧？”
“我没要，对我来说，用处不大。我就想做好自已本职的工作，把更多的机会留给年轻人。”
“你还是这样。老师这个职业很适合你，你喜欢孩子，有责任心。”
“对了，你有孩子吗？”
“没有。露露不愿意生，我自已也没时间照顾孩子。”
“你们两位伟大的科学家不生孩子实在太可惜了，基因好，可以考虑生一个。”
“说笑了，我就这样，谈不上好基因。算了，不聊这事了。你怎么会来北津当老师？”
“研究生毕业后，我便出来当了老师。南津被大水淹没后，我被分配到了这边。你呢？听说你之前去了日本，然后又去了美国，这些年一直奔波，很累吧？”
“还好吧，这些年去了不少地方。”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思维活跃，天马行空，提出了流浪计划，还实现了螺旋式存储。”
“见笑了，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集体的智慧。”
“说说你和陈教授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露露认识得很偶然，因为一本书认识了露露......”
张昱承说着，把他和陈露相识的过程简单地说了一下。他和陈露是夫妻，不是秘密，现在是个追科学，不追星的年代，认识他们的人有很多。
“陈教授眼光真好，一下子就看中了你。”
孙晓雅这话在自嘲，陈露只跟张昱承见了几次，便能看出张昱承是潜力股。而她跟张昱承相处了四年多，竟然把张昱承推了出去。后来，听了妈妈的话，找了个本地有房有车的，可对方吃喝嫖赌占全，没结婚前什么都好，结了婚后，嘴脸渐渐暴露，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可能是露露眼神不好，看偏了。对了，这么多年了，你不打算再找一个吗？”
“我呀？不了，我就想好好当个老师，能跟你一样，为国家做点事，我很开心。”
“你还年轻，再找一个，有人陪着聊聊天。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物色一下。”
“谢谢！”
孙晓雅不说话，这个话题有些尴尬。
张昱承喝了口水，换了个话题：“对了，你在气象大学读研，认不认识朱智教授？”
“朱教授吗？他是我读研时的老师。我读研报的是物理专业，爸妈觉得计算机不适合女生，便让我改学物理，出来后做个老师。”
张昱承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孙晓雅真的认识朱智，关系还如此亲近。
张昱承连忙问道：“朱教授去世前有没有异常的举动？”
“老师去世前，我不太清楚。不过去世前两年，他总是很忙，好像在做什么实验，很复杂，把自已的积蓄全部花光了，找我借过钱。老师不喜欢欠人情，他找我，说明实验对他非常重要。”
“做什么实验？”
“不清楚，不过有一次他说，可以跟过去对话。你为什么突然问起了老师？”
“没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想问问。”
张昱承说着，心中想到：“跟过去对话？难道朱教授解开了时间的公式？”
“朱教授有没有说如何跟过去对话？”
“好像是通过视频，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我进过他的办公室，里面全是机器，有探测器、光学感应器和小型的原子加速器，还有其他的一些机器，我不太认识。”
“视频？什么样的视频？”
“老师没说。他跟我们说过，我们的过去存在某个空间内，可以提取。提取后，便可以还原发生过的任何事情。我只了解物理学的皮毛，不是很明白老师话里的意思。”
孙晓雅的一番话震惊到了张昱承。张昱承知道朱智死前遇到了什么——诡异的视频。
如此说来，他之前看到的诡异视频并不是来自录像，而是某段时空的碎片？这么一来，计算时间的公式便可以解释。
黄国庆、朱智、杨林、上原禾牧等等，这些物理学家都跟他有着相同的际遇，因为想要解开诡异视频的谜，便衍生出了计算时间的公式。相对这些物理学专家，他的物理学知识比较平庸，一时半会参悟不了那么深。
张昱承越想越怕。但他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自杀？
“朱教授的机器还在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业后，我跟老师联系的比较少。我比较笨，不是老师得意的学生，他跟我讲的不多。”
“朱教授得意的学生有哪些？”
“老师最喜欢的学生是王琦，跟他聊的最多。毕业后，我与王琦失去了联系，现在不知道他在哪。”
“王琦？除了名字，你有他的照片吗？或是知道其他的信息吗？”
孙晓雅摇了摇头，道：“没了，王琦平日里不爱说话，我很少跟他接触，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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