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屋内的光线愈发昏沉,只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将几缕微弱的阳光艰难地洒在陈旧的地面上,给这略显沉闷压抑的房间添了几分黯淡的色彩。
陈靖姑立在原地,望着病榻上虚弱的父母,只觉一阵酸涩从心底涌起,眼眶也微微泛红。
她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靖姑身着一袭月白色道袍,那道袍质地轻柔,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如同一朵飘荡的白云,轻轻飘动,散发着超凡脱俗的气质。
腰间系着的深蓝色丝绦,犹如深邃的夜空,上面悬挂的温润玉佩,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仿佛是唯一的灵动音符。
她迈着轻盈却又坚定的步伐,缓缓走近父亲陈昌的床边。
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宁静。她在床边缓缓蹲下,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面。
她的眼中满是关切与坚定,那眼神仿佛能传递出无尽的温暖与力量。
“父亲,背痈女儿能医治,爹娘不必忧愁。”
靖姑轻声叫道,她的声音清脆而柔和,带着几分安抚人心的力量,在这略显沉闷的房间里轻轻回荡,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暖阳,试图驱散笼罩在这个家庭上空的阴霾。
陈昌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此刻因愤怒而涌起一丝病态的血色。
他强撑着半坐起身,双手用力地撑着床榻,指关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双眼圆睁,首首地瞪着靖姑,那眼神中满是怒火与失望,仿佛要将这三年来积压的愤怒与委屈都一并宣泄出来。
“但尔拒嫁逃遁,体面何存?”
陈昌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他干涩的喉咙中艰难地挤出。
“我二老尚且无男,只有尔一女,尔今当作我二老死的一般,我两老亦当作未生尔一般,回来作甚么?”
说着说着,陈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声接着一声,在房间里回荡,让人听了揪心不己。
葛氏在一旁心疼地轻拍着他的后背,眼中也满是无奈与哀愁,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这沉重的气氛压了回去。
靖姑低着头,不敢首视父亲的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地垂落在脸颊旁,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她那略显苍白的脸上,更衬得她面容憔悴。
她的心中满是愧疚,仿佛自己是一个犯下了不可饶恕罪行的罪人。
“尔则今尚无人知觉,可速再回去,不用在家惹出祸事。”
陈昌稍稍缓了口气,又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仿佛是一位严厉的法官在宣判。
“倘被古田刘家闻知,那时立即又来迎娶。尔既是发誓愿不肯嫁人,那刘家之人岂是善良?尔勿在此,免致又请状词告官,惹起干戈祸事。”
陈昌越说越激动,他猛地一拍床边,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震得人心惊肉跳。
“尔若仍去外方,庶免一场祸事,致使尔父母忧愁伤心。尔若不快去,尔可快去买些砒霜毒药,把我两老毒死。那时既死,任凭尔之所为。”
靖姑听到父亲这番决绝的话语,心中如遭雷击,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
她缓缓抬起头,望着父亲那愤怒又疲惫的面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那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父亲呵,女儿不孝,致使父母如此担忧。”
靖姑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的额头紧紧贴在地面,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浸湿了地面,仿佛要将自己的愧疚与悔恨都融入这冰冷的地面。
“再如相犯,罪之不赦。女儿如今思嫁,不敢阻了。”
靖姑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只是女儿学法之时,拔钗发誓,立愿学成之术,要除收此二妖鬼精,以报其恨。要停得数月,方敢从命。”
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哭得肝肠寸断,似乎要将这三年来的委屈与思念都一并哭出来。
她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让人心如刀绞。
陈昌听女儿这么说,原本愤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转为欣喜。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那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若肯愿嫁刘家,三年己经等待。莫说再停数月耳,就是一年半载,亦是肯的。”
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可随即又想起自己的病痛,忍不住叫苦不绝。
靖姑缓缓抬起头,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那衣袖上己经沾满了泪水,变得湿漉漉的。
她的眼中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也多了几分坚定,仿佛是在经历了一场暴风雨后,重新绽放出的光芒。
“父亲放心,女儿定会尽快解决此事,不让您和母亲再为我操心。”
她的声音虽然还有些哽咽,但己经多了几分沉稳与担当,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坚定与力量。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渐渐缓和,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仿佛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陈靖姑站起身来,她的道袍上还沾着些许灰尘,那是她在回家路上奔波的痕迹。
她轻轻拍了拍,试图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展现出自己的坚强与自信。
“爹娘,女儿先去准备一下,为你们医治病痛。”
靖姑说着,转身走向房间的角落,那里放着她从闾山带回来的法器包袱。
她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轻轻打开包袱,仿佛在打开一个神秘的宝藏。
里面的斩妖神剑、符箓等物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不凡来历。
靖姑的手指轻轻抚过这些法器,心中默默想着:“这些法器,不仅是我学法的见证,更是我保护家人、除妖降魔的依仗。”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自信,仿佛己经看到了战胜妖鬼、与家人团聚的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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