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等着吧。”卫央弯弯弓腰，对着窗口向里说道。
里面的人似乎是没想到卫央会选择留在这等着，微微一愣，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卫央靠在窗口边，拿手机看了眼时间，纠结着该怎么开口。几次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去。
哪怕是多活了一世，她还是不懂如何交朋友。
上一世她的那些“朋友”都是自己贴上来的，吃吃饭逛逛街到处玩玩，她除了掏钱和希望她们每次玩都能叫上她之外，她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唯一让她费心的就是林良俊，他还偏是最不值得费心的人。
“那个……”卫央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我能进去看看吗？”
里边的人捯饬各种试管玻片的动作一滞，也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新来的实习生？”他问。
卫央点头如捣蒜，想到他可能看不见，便回答，“嗯，今天是实习第一天。”
“咔”一声脆响，化验室的门开了。
卫央欣喜一笑，推门进去，反身带上门。
“实习生就是好啊，对什么都好奇有热情。希望你实习结束的时候这份好奇热情还在。”
卫央定睛看了眼面前帽子口罩防护镜把自己包裹得严实的男子胸前的工作牌：方堂。
方糖？荒唐？
卫央笑了笑，“谢谢方老师给我满足好奇心的机会。”
方堂斜睨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怕死的话那边有一次性帽子口罩，防护镜抽屉里还有一副。”
“好。”卫央有点不大习惯方堂说话的口吻，听不清是不耐烦还是本身说话习惯如此。可现在她需要这么一个熟人，再不喜欢也要先忍着。
拿了帽子口罩防护镜，卫央自觉跟在方堂身后，看着他有条不紊却又有气无力地操作着一盘盘需要化验的血样、分泌物样。
“方老师，今天只有你一个人上班吗？”卫央想打开话匣子。
结果方堂只“嗯”了一声。
“这些都是今天要出结果的吗？”卫央不死心。
“嗯。”又嗯。
“我能帮什么忙吗？”
这次方堂的回答不是嗯了，“能帮倒忙。”
卫央：……
还不如嗯呢！
“你叫什么名字？”方堂突然问。
“卫央。”说着卫央还拿工作牌往方堂面前送了送，见他根本没看，便自己补充道，“卫生的卫，中央的央。”
方堂听了，嫌弃地说了句，“怎么你一解释，这名字这么没诗意？”
卫央一噎，决定笑笑不说话。
“卫央啊。”方堂忽然语重心长地叫了她一声。
“嗯？”卫央一精神，有种不祥的预感。
方堂把使试管放进离心机，开了开关，立场坚定地说道，“我不接受搭讪。”
卫央：“……”再一次无语。
所以，他以为卫央跟他说这些是为了搭讪他？谁给他的自信？死不死！
卫央深呼吸催眠自己仙女不能生气，一鼓作气，索性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门诊体检的样本是在这化验吗？”
“嗯。”
“要是对化验的结果有疑问，可以复检吗？”
方堂当下便听出了一点猫腻，“你需要复检？”
“不是。”卫央摆手，“以防万一，就问一下。”
方堂了然，这才开始正经回答，“一般化验结果是不会出错，要一个出错了那肯定就是机子出故障了，当天所有的化验结果都不能信了。也有弄错样本的情况，但所有存在失职的工作人员在康呈都呆不到问题解决后的第二天。”
卫央明白地点了点头，又追问道，“体检的人可以在这追加检查体检项目上没有的项目吗？”
方堂微微侧身，叉着腰开始认真审视问东问西问这么多的卫央，而后冷冷道，“我这不赚黑钱。”
卫央一口老血都到了喉口要喷出来，“我走正规渠道化验，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参与。”
只见方堂隔着防护镜的眼镜中皆是玩味，悠悠摘了眼镜，解开口罩，脱了帽子，一张秀气精致的标准瓜子脸呈现在了卫央眼前。
漂亮，是卫央第一时间想到的形容词。
方堂似乎对自己摘下“包裹”后得到的反应很满意，故作无奈的叹息，“我就知道我的美貌一暴露在空气中身边的人脑子就不能运转，难为我一直包裹得那么严实，憋死了。”
卫央意识到此刻包裹严实的自己，真是打人的心都有了。
说话带刺就算了，还这么自恋，骗她把脸包起来是怕他露脸的时候把他的美貌比下去么？
“小妹妹，直说吧，套近乎问那么多，打什么歪主意呢？”方堂手指挑着口罩的带，甩着圈玩。
妖娆，是卫央第二时间想到的形容词。
包裹严实和全无包裹的方堂简直像两个人，不过都令卫央有点讨厌。
“噔！”离心机的指示灯跳了，离心结束。
正好半小时时间到。
“化验结果出来了。”卫央提醒到。
方堂多看了她几眼，没有追问到底，看了眼化验结果，在电脑键盘上啪啪几下，打印机内便出来一张化验单。
卫央自发拿了单子，说了句“谢谢老师”，就开门走了。
方堂也没挽留，反正他知道她一定还会来，带着她的目的来。
“哎呀，”方堂重新系好口罩，低声感叹道，“这份工作终于又来了点刺激。”
——
卫央回了科室，陈旭追的剧正好在唱片尾曲了。
“你在那等着化验结果出来的？”陈旭接过化验单，瞟了眼，见结果显示没有癌变可能，便和卫央开始闲聊。
“嗯，等了半小时。”
“以后送过去了放着就行，反正电脑系统里结果也是半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懒得在那等着一个奇奇怪怪的妖艳贱给结果。”
妖艳贱？卫央微微点了点头，还是陈旭总结得精辟。
“陈医生，来病人了。”值班护士朝着医生办公室提醒道，“安排在7床。”
卫央身形一晃，7床，她实习生涯的第一个病人，那个十六七岁的小男生。
“好。”陈旭关了手机，站起身，“病历呢？”
话音一落护士就把7床的病历送进来。
陈旭径直翻开病历的最末页，入院诊断单上写着：
“于南，十六岁，梦游症，抑郁症，伴自残症状，建议住院治疗。”
啪一声合上病历，陈旭的面容已经无比凝重，方才追剧时的吊儿郎当已经完全不见。
她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听诊器，招呼卫央，“走，去看看那位折翼的小天使。”
(http://www.220book.com/book/519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