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噤了声，一脸尴尬。
“嘿嘿。”卫央索性放开了尬笑几声，解释道，“我想到自己承蒙秦姨的照顾进了康呈心里就高兴。”
“这么客气做什么！”秦雪萍手一摆，“现在卫氏和晏家合作，就都是一家人。你叫我一声秦姨，就不要再这么见外地说什么照顾之类的话，都是应该的。”
夏丽一皱眉，对于秦雪萍公然地“捆绑”有些不满。
“哟，你们两家已经合作啦？”一直在旁边收集八卦的杨太太真是一刻都没有放松。
“是啊。”秦雪萍坦然承认，“以后我们两家就坐在一艘船上啦。”
“卫太太，恭喜恭喜啊。”杨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仍是说着这样的场面话。
夏丽只能受着，附和着笑笑。
晏家的主干也就是晏家老爷子晏明雄一脉，还算拎得清，膝下就一子晏浩鸿，能力各方面都一般但还算本分明是非，和秦雪萍生育的晏子墨才能谋略都没得说，晏俊能虽还未露出锋芒，但好些培养必然也是人中龙凤。
可晏家的旁支就难说了。
当初卫山洪说晏家是龙潭虎穴，便是因为晏家的旁支太复杂。
“对了，央央，你现在在哪个科室啊？”秦雪萍又问。
“精神科。”
秦雪萍脸色沉了沉，“这个科室不好。康呈最有名的是外科，精神科又没什么病人也熬不出什么出头日，随便呆个几天见识见识就行了。回去我再跟子墨说说，要他把你安排到外科去，什么骨外科啊，肝胆外科啊，心胸外科啊，都比那精神科好嘛！成天跟一群神经病打交道有什么好的！”
听到这，卫央脸上已经阴云密布，“他们不是神经病！”
秦雪萍一噎，“嗯？”
夏丽赶紧朝卫央眨眼，摇头。
卫央接收到夏丽对自己的提醒，缓了缓，调整了呼吸，“精神科的病人不是神经病，他们只是神经、精神、心理方面像感冒发烧了一样生病了而已。我之前一直对这方面很感兴趣，所有就不劳秦姨再为我开口。”
卫央维护着她的信仰和认知，并没有因为要讨好秦雪萍而动摇。
秦雪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样啊，倒还是个较真的丫头片子。”
气愤有些微妙，恰巧晏俊能这时候回来，“妈，我买到提拉米苏了。”
秦雪萍瞬间笑得一脸慈爱，接过蛋糕盒后摸摸晏俊能的头，“辛苦啦！”
而后把提拉米苏分给在座的每个人，“你们都尝尝，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甜品了，他们这一家做的尤其好。之前我还想把这位西点师傅挖去晏家的厨房呢，结果人家就爱守着这家小门面，死活不去晏家。没办法，我每次想吃都只能自己跑一趟啦。”
有了蛋糕，话锋便转了。
卫央尝了口蛋糕，确实好吃，可晏子墨似乎不太喜欢。
上一世她和林良俊出席一个晚宴的时候，西点味道很好，她站在西点桌前都挪不开脚。晏子墨后来也过来了，和她说了些合作上的事，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最后一句话是问：
“喜欢吃甜品？”
她点头，客套敷衍地也问上一句，“晏先生喜欢吗？”
“我不喜欢吃甜的。”
他不喜欢吃甜食。可秦雪萍喜欢，晏俊能喜欢，他总像格格不入。
“哪天晏家家宴，我还是要把这位师傅拐去晏家一趟。”秦雪萍还在来聊着说着，突然朝着卫央问道，“央央喜欢这个味道吗？”
卫央回过神，“喜欢。甜而不腻，很好吃。”
“那改天晏家家宴，你也来。这位师傅做的其他甜点也好吃得不得了呢！”
“不、不用了吧。”卫央想要拒绝，她才不想去晏家做客。
“不用不好意思，你是俊能的姐姐，又叫我一声姨，去阿姨家玩玩坐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是，秦姨我……”
“就这么说定了，倒时候我派车来接你。”
不容拒绝，卫央就这么被上赶着做了晏家的客人。
秦雪萍又和杨太太他们插着花聊起了天，好似已经打成一片。
晏俊能拉着她了解了一些医学入门基础，等到她们已婚妇女的下午茶时间结束，她对晏俊能的辅导也算告一段落。
一一告别后，卫央和夏丽坐上司机小王的车，回往卫家。
“晏家的家宴，你真去？”夏丽问。
卫央手里玩着一只刚才辅导晏俊能用的签字笔，“我还有的拒绝吗？”
夏丽忧虑地叹息一声，“也不知道秦雪萍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现在未然已经是和晏家合作，她实在没必要再示好。”
卫央也想过这一点。论家族地位，晏家明显是比卫家高的，现在合作的目的已经达到，秦雪萍干嘛还放低身段和夏丽杨太太他们又是插花又是聊八卦的，还主动请卫央去做客。
“那晏家二公子倒是很喜欢你。”夏丽突然怀疑，“秦雪萍好像也有意让这个二公子和你交好。”
卫央点头，也发现了这一点，看来这个秦雪萍不简单啊。
——
回了卫家，卫山洪已经到家了。翘着二郎腿正捧着一张报纸唱着歌，心情大好。
“又有什么好事了，一个人都这么兴奋。”夏丽走到他身边，放了包。
卫山洪立即放了报纸侧过身，熟练地给夏丽捏颈按肩，只是眼神却是飘向卫央的，“有些人打赌怕是要输咯~”
得，是林良俊让他这么高兴的。
不用问，卫央也能想像出林良俊的惨样。
见卫央兴趣缺缺，卫山洪的幸灾乐祸心理没有得到满足，又很欠地补上一句，“央央你是不知道林良俊那个怂货今天是怎么求着我把他调离业务部的，顶着一身酒气，黑眼圈和眼袋都快垮到肚脐眼上，衬衫西装都皱成抹布似的。”
卫央仍是一片淡然，卫山洪心里“咦”了一声，不死心地继续给自己加戏。
“他是一边抹眼泪是一边跟我哭诉啊，”卫山洪直接垮着脸极尽夸张地演了起来，“叔叔，卫总，业务部的工作跟我的专业一点也不对口，我真的不太适合那个部门，每天起早贪黑我也没学到什么，就练了酒量和死皮赖脸的劲。卫总，我专业成绩年年都是第一，你把我安排到研发部吧，我一定吃苦耐劳好好干。”
卫央兀自低着头捯饬着从图书室借来的书，唇边却漾起一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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