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柔声安慰道:“好啦好啦,文儿……没事啦!”
“原谅……爹爹好不好?方才……爹爹是不小心才会弄疼文儿的,爹爹……道歉。”
有一便有二,文泰不止动作间带着讨好之意,连语言里也温柔了许多,他学着平日里喻丹对文朝奇的说话方式,磕磕绊绊地说道。
文泰这才破涕为笑,有感于父亲不自在的模样,抱着自己的肚子捧腹大笑,引得面面相觑的其余人也不由地大笑起来,一时间,仁和堂里患者的叫疼声,说话议论声和哈哈大笑声竟交织在了一起,整个画面看着十分温馨。
才一会儿,文朝奇便想起了什么,瞬间收了笑脸,整个人看着焉巴巴的。
文朝奇说道:“如果娘亲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也会非常高兴的,可惜……呜呜……”
“呜呜……呜呜……”
文朝奇再也忍受不住地冲进文泰的怀里放声痛苦,留下的泪水淌进了文泰的衣襟里,烫得文泰手足无措,他只得伸出手不停地给文朝奇擦着泪水。
许浩不知什么时候便来到了房屋内,他看着抱成一团的父子,眼里也不自觉地有些酸涩。
这样便好了,都是一家人,该是不应该如此生分,少爷再是如何早熟,他也只是一个3岁的稚童,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段。
见得文朝奇如此模样,被文泰刻意忽视的不详预感越发浓重了,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逝去,而他竟然对此毫无反抗之力。
文泰端详了文泰神色半晌,惴惴不安地开口询问道:“文儿这是怎么了?”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告诉爹爹。”
文朝奇听得文泰如此说,这才停止哭泣,仰起头,露出一张如苦瓜般皱成一团的小脸,他的眼眸里失去了方才的华彩,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气力一般,摇摇晃晃,似乎是要摔倒在地上。
他捂着脸,边抓住文朝奇的衣袍一角,边又要哭泣着说道:“爹爹,你快去救娘亲吧,娘亲快死了!”
“什么?”
文泰失声一叫道。
绕是文泰内心里做足了准备,他也没有预料到事情竟然发生到了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一时间,他只觉天地都在旋转,他的头昏昏沉沉的,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文泰晃了晃头,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不是该崩溃的时刻,他应该保持镇定。
文儿只是一个3岁的稚童,就是再怎么早慧,聪明懂事,在某些方面,他就是会与大人的认知有着极大的差距。
文泰立刻将眼神扫向站立在文朝奇身后,护卫文朝奇安全的小厮护卫身上,不管如何说,这些人是文府的下人,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文儿的,文府发生的事情,他们该是亲眼见到过的,而且因年龄较为成熟,便也没有文朝奇的夸大其词。
既然询问文朝奇无用,文泰便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这几人身上,企图从他们身上得到不同的、足以令他放心的答案。
几人收到文泰的询问之意,心里都有了些谱,他们各自互相审视,好像在商量该如何与文泰说明情况才是正道。
文泰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一时之间,火气“蹭”地往上涨,他是想得到真实确切的答案,不是蒙混过关明哲保身的糊弄之词!
文泰开口,语气皆是不容置喙的坚定,他压着怒火面无表情地下着命令道:“夫人发生了何事,一五一十、仔仔细细、没有遗漏和半分夸大地给我说清楚!”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摇头又是眯着眼睛传递信息,一时之间,竟没有人敢上前回话,触文泰眉头。
也怪不得这些人胆大,没有将文泰放在眼里,实在是文泰太少和府里有过太多沟通,即使文泰才是文府真正的主人,但下人对文泰没有太多情感。
而他们也并非木石,对于夫人的遭遇,他们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即使没有立场、没有资格管文泰与喻丹的事情,但下人几乎都会无一例外地偏袒于喻丹。
没有喻丹的命令,他们便不会说过多废话,这是他们下人默认的规则。
文泰见到他们如此不端的态度,心里的火苗更是旺盛。
良好的教养压制着文泰,他几乎是咬着牙道:“是不是我许久没有好好地在府里呆着,你们便愈发不把我放在眼里?将我的话当作狗屁?”
“你们可别忘了,即使你们的卖身契没有在我的手里,但我若是想刻意为难你们,想把你们赶走,想必也是很轻易的事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我是府里一家之主,便是什么话都该问得的,也用不着你们欺上瞒下。”
“夫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最好从实招来,如果还是两眼一抹黑,一心只想糊弄我的话,你们便是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文朝奇看到父亲如此大的火气,又想到方才与父亲也算是修复了关系,比之以前,该是更加亲密,文朝奇便大着胆子握住文泰宽大、布满茧子的手掌,对着文朝奇笑得春暖花开,以抚平文泰此时的怒气。
文泰在文朝奇握着手的一刹那,身体在一火光间显眼地一抖,他的心犹如被塞进了蜜罐子里头,整颗心都是甜的,连说出的话语都不自觉地柔了些许。
不管如何,自己眼下与文儿能修复关系,便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他不该如此震怒,白白地吓到孩子。
他疲惫地插着腰再次询问道,只是嘴里的语气柔软了不知几许:“你们有什么话便直接说,不要给我藏着掖着。”
“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疑惑,便只得派出自己的心腹,亲自去查查在我不在府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到时我就是再找到你们,想将你们踢出文府,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几个小厮护卫听了文朝奇这一番连命令带威胁的话语后,才一个个地匍匐在地。
其中一个反复说着“夫人……夫人她……”双眸里竟泛起一圈圈的泪水,他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反复说着相同的词汇。
他们倒不是被文泰的几句话吓的,而是不知如何与文泰说,夫人现在的情况,确实是糟糕透顶,几乎都快撑不了太久。
老爷再如何不待见夫人,忽视夫人,那也是夫人的夫君,夫人也是老爷唯一的妻子,这种让人伤心的话语,他们该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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