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艾达这个瘟神，我有些心神不宁。我始终看不透艾达眼中的邪火，弄不懂别人口的社会名媛和自己看到的邪恶女巫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艾达。
刚到下班时间，丘枫便给我发了信息，告诉我七点在华尔滋西餐厅见。等我赶到那的时候，看到丘枫对面坐着的人居然是许久不见的肖子墨。
和第一次见子墨时一样，这个国际时尚之都的设计师依然帅气，半扎起的一束头发，仍旧带着一份不羁，额前随意散落的发丝又有一份随性。一件出挑，设计感很强的衬衣和对面坐着的中规中矩的丘枫一下拉开了距离。一个是眼中有星晨，一个是眼眸似清泉，这样两位出类拔萃的男生一起坐在西餐厅里会面，还真是其中一景，引得很多在此等人的小姐姐、妹子们不时地侧目观看。
看见我的出现，子墨十分优雅地站起来，给我让了位置，依旧是彬彬有礼地用法语向我问好：
“?afaitlongtempsquejen’aipasvu（法语：好久不见）”
“?afaitlongtempsquejen’aipasvu（好久不见）”
我礼貌地用法语回复。
子墨看了丘枫一眼，“我哥交给你了！”说完便展开双臂和丘枫相拥告别。“我会照顾好霏霏！”
“希望我能成为你的婚纱设计师！”子墨的眼中清可见底，透亮的让人移不开眼。如果没有那个眼若星辰的天使，我想我也会迷倒在这样一个优秀男设计师的光环中无法自拔。
“Bienentendu！（法语当然）”
子墨刚离开餐厅，我菜都没点上，刘凯便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流氓律师好！”看到我坐在一旁，刘凯一点也不吃惊。
“流氓律师？”丘枫刚入口的茶差点被我这个称呼笑喷，憋了半天，才认真地看着刘凯，刚要开口说话，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招谁惹谁了？”刘凯清了清嗓子，义正词严的纠正我：“刘律师！”
“刘……律师，你这么着急约我不会是告诉我你脱单了吧？”丘枫一边忍着笑一边调侃着刘凯。
刘凯则一脸严肃，里拿出一摞子材料，把餐桌上的杯杯碟碟拉到一边，“看完，你要是还对我脱单的问题感兴趣我再告诉你。”说完看了看表。
刘凯带来的材料是一堆转帐复印件，和几份航空购票信息，还有几份工商信息查询资料。“下午美国警方和我联系过，他们已经查到肖德志在你父母空难前，确实多次往返于澳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也确实输掉了不少钱……”刘凯有些欲言又止。
“多少？”丘枫眉头微蹙看着刘凯问。
刘凯看了看我，我秒懂了刘凯的意思，站起来：“我去洗手间。”却被丘枫一把拉住，“打团战，必需信任队友！”
“2个亿。这只是在你父母离开前的，这几年他往返于世界几个知名的赌场，输掉的钱估计还有4亿。”这样一个天文数字让普通人听起来有些危言耸听，但对于掌管东方资本的家族而言似乎是九牛一毛。
“我算过，肖德志每年从东方和天地获取的股东分红几年来加起来共有3亿，也就是说他现在负责3亿。但是他欠的赌债已经全部还上，最奇怪的是他在负债如此巨大的情况下没有向自己的公司借债，反而是巨龙公司旗下的一家创投公司给肖德志控制下的一家证券公司分5次打来了款项，平了债务。换句话说，也就是巨龙现在是肖德志的债主或者是合作伙伴，这么大的款项如果不是房产或股权质押，那就只能是其它巨额的业务合作。这几份是银行转款纪录。”
丘枫一页一页翻看着刘凯带来的新线索，“也就是说他欠赌债是在我父母空难之前，但是在空难之后却还清了所有赌债。”丘枫很快从一堆材料里理清了思路。
“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是美国方面从冯瑞霆公司附近调取的大堂监控发现，在你父母空难的前一天，肖德志去了巨龙公司。很幸运的是，大堂的监控和系统正好更换，换下来的电脑和设备都堆进了仓库，还没处理，否则这监控根本保留不了这么久。”刘凯和丘枫详细汇报着美国那边的进展，丘枫陷入了深思。
“还有一份材料，是你想不到的。”刘凯说完又看了看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奇怪，似乎东方家族的事情与我丝毫扯不上关系。
“这份是邬晴郓提供的，关于几家券商联合作空的证据，其中两家叫中祺证券和中联证券的股东分别是你舅妈的弟弟和弟媳。国内近几年有几起作空案例都是双向人为的操控，导致大量散户被割韭菜，邬晴郓也在其中损失惨重。所以他就开始收集作空券商的证据。上一次肖德志承诺他出来作证就保他在股市上挣到二百万，他就将计就计混了进去，摸清了一些情况。”邬晴郓这个名字好久都没人提起过了，窄听起来还真有些陌生。曾经怦然心动的名字，如今听到却是再无波澜。如此说来，当年传奇的破产也与肖德志密不可分，而这又与丘枫父母空难背后的阴谋似乎藏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舅舅完全可以向自己的亲姐姐和姐夫开口借钱，根本没必要向外人借钱。”丘枫有些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或许……有什么别的理由，东方不能或者不愿意借给他。”
刘凯的话让我们都陷入了思考，有的时候现实残酷和丑陋的让人不忍直视，在巨额的财产面间，亲情和血缘似乎都成了不值一文的废弃物。
“都在呢，正好我省事了，下月我和百合结婚，你们俩是伴郎。”老王带着百合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一屁股坐在我们对面。
刘律师撇着嘴一脸夸张地看着老王：“老王，你还真会挑，专挑高颜值单身小鲜肉当伴郎。”
“没办法，谁让你们两个小鲜肉在朋友圈这么火。一个最近灾区天使救美，一个之前房内基情四射！”老王说完冲律师坏笑起来。
刘律师一口水喷出，“老王这事连你都知道到了？”
“你们俩合伙搞无间道！结果搞出个断背山？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老王说完不满地看着丘枫和刘凯。
“小枫，我一世清白就这么被你糟蹋了！小拳拳捶你胸口噢！”刘律师突然很皮地为了配合老王的剧情，开始了娘炮的表演，让我和旁边坐着的百合鸡皮疙瘩差点没掉一地。
“演技浮夸比小枫差远了！”老王一脸的不以为然。
丘枫对着老王的责怪有些内疚：“报谦，我，我复明后发现，躲在幕后才能看清真相，于是就将计就计。”
“哎，我说小枫，你这眼睛到底什么时候恢复的？”老王有些好奇地问，“叔这眼睛比群众的眼睛还雪亮，你和余雪早上跑步、晨炼那会叔可看见了，那个时候你眼睛就好了，对不，你可别忽悠叔！”
丘枫和我对视一眼，一想起丘枫是那晚和我喝酒误上了一张床后眼睛恢复的，我和丘枫都突然有些脸红。
“我知道，我知道，安东不在的时候，小枫让我查余雪，那个时候我就发现了他的秘密！”刘凯这个戏精的表演能力一点不比陆璐少，说了一半还看了我一眼，“唉，可惜啊，为了配合小枫的剧情，我就和一个见不得人的小三一样，天天躲在芜园早出晚归，看到余雪上班了我才敢出来，不仅当司机还得陪工作、陪见客户、陪演戏，还得陪解皮带，结果一不小心成了背锅侠。我是有苦无处诉，你那个破照片害得我被一群妹子群嘲，我损失大了。”刘凯的表情感觉比窦娥还冤。
百合第一个忍不住，靠在老王的肩膀上偷笑，我和丘枫各拿起桌上的菜谱挡着脸，憋着气，脸涨得通红，不敢笑出声。
“笑，你们还好意思笑？真是三人成虎，法院黑名单，手机黑名单，人心黑名单，都没我们俩招黑！”刘凯愤愤不平地替自己洗刷着冤屈。
“我想用自己的方法制止那些为投机而颠倒黑白的人，没想到……”本来这句话听着颇有正义，但丘枫瞟了一眼满脸委屈的刘凯，话说到一半便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老王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更不是非白即黑。问题的关键是你在心里的判断，遇到股票大跌到底该割肉止损还是跟进买入……”刚一和刘凯碰了碰眼神，也憋不住笑了起来。好半天才喘着气断断续续地看着刘凯，“我刚看到照片的时候，我还对百合说，这两个人怎么下得去手……”话还没说完一桌的人便都笑得气不成声。
刘凯撇了撇嘴，颇有理智地问道：“今天脱单的土豪必需请客！”说完冲着身边的服务员泻愤地吆喝道：“服务员，你们这最贵的菜每样来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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