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被他压得动弹不得,脸红到了耳根。我不知该答应他还是该拒绝他。脑中闪现的却是叶梓开给我的赔偿款金额。双手下意识地捂紧了睡袍,口里却言不由衷地问道:
“你,你,你想怎么演?”
“放心,我对生过孩子的已婚妇女没兴趣。”伴着浓浓的酒气,我对他的话大为光火。怎么说姐曾经也是个御姐女神级的人物,怎么到他这就成了已婚妇女了?虽然他的意思是让我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但这话到他的嘴边怎么就这么不中听?我本能的开始反抗想推开他。
“亲热和你都分不清?”丘枫趴在我耳边低语。
“我……”见鬼,我被他压在身下局促得不知如何是好。真想一脚踹开他,理直气壮地告诉他:“姐可是未婚女神,以后别再把姐当成肥胖的中年油腻女。”可话到嘴边满脑子却不争气地冒着晚上刚算好老妈房子还剩下的还款金额。索性心一横,人穷志短这话果然有理。
我闭着眼一只手搂过丘枫的脖子,一只手轻拂在他的后背。脑中闪过的却是在素心园邬晴郓抱着我的画面。那时邬晴郓也是这样,紧紧地抱着我,温热的鼻息停留在我的耳边,轻吻着我的眼睛、鼻子、嘴唇,然后拉下我的衣服,顺着我的脖子吻遍我全身每一寸肌肤。每次我都会忘情地勾紧邬晴郓的脖子,喃喃地低吟。午夜的芜园静得只能听得到我和丘枫的喘息声,我沉浸在回忆里分不清眼前人到底是邬晴郓还是丘枫。
安静的芜园里有人啪的一声按下了楼梯壁灯开关,突然客厅的灯亮了,刺眼的灯光让卷曲在沙发上的我和丘枫无所遁形。丘枫一把手便捂住了我的嘴和鼻子,然后他的嘴便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从艾达的角度看去,应该是和我丘枫正在贴面热吻。丘枫把我捂得透不过气来,我呜呜地挣扎了几下,从外人的角度看似乎更象是我忘情的呻吟。
楼梯上站着面无表情的艾达,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沙发上正在和别的女人缠绵悱恻的未婚夫,眼中的“邪火”让人不寒而粟。我慌乱地推开丘枫,这才发现自己披上的那件睡袍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被丘枫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单薄得低胸吊带睡裙,春光窄泄的胸前,波涛汹涌。我手忙脚乱地穿上睡袍,再次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躲在沙发的一角一动不敢动。
小说里描写的捉奸在床,大抵也就是今日这般光景了吧。这下可好,小说里写不出的桥段,如今倒是自己先经历了一回。
我看到背对着楼梯的丘枫咬紧了牙,接着露出了一个自嘲地笑容。艾达突然站在楼梯上发出一阵毛骨悚然地大笑,我完全不能想象那笑声是从白日里那个温文有礼的艾达口中发出的声音,那笑带着森森的寒意直刺人的肺腑。我看见艾达的眼中那股邪火旺得象要喷涌而出,她邪恶地盯着我,让我不寒而粟。然后笑着转过身,用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向我们表达着她的怒气。那关门的声音在静谥的芜园里份外刺耳。
这一夜芜园里的三个人估计都是睡意全无,至少我是。我回到房间里,站在淋浴下洗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澡,感觉无论怎么冲洗,都洗不干净自己为金钱媚骨那龌龊的灵魂,当人为了钱而折腰的时候,连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清晨时分,我穿戴整齐地走出房间,发现丘枫早就穿着运动衣坐在客厅的窗前。我扶起丘枫,准备按往常的惯例开始晨炼。院外一辆私家车停了下来,按了按喇叭,在清晨安静的白桦林别墅区里犹为刺耳。艾达拎着行李箱依旧步履从容地从楼上走下来,不同的是她的眼睛十分红肿,瞟向我和丘枫的余光中“邪性”一闪而过。我犹豫着该不该帮她拎一拎行李,抑或是向她解释一下,可是我的腿向灌了铅一般,沉得一步也迈不动。佛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个婚,毁人姻缘必遭报应,这话果然不假。
我的现世报便是在我心怀愧疚地看着艾达款款走下楼时,冷不丁左脸被艾达飞扬起的手扇了一个大嘴巴。然后一言不发丢下我和她的未婚夫坐上滴滴专车扬长而去。艾达的出现如夏日台风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所到之处一片残破。
我这个在游戏中常沾沾自喜的白银果然遇见了高段位的高手,被痛击在地毫无还手之力。我并不恨艾打打我的一巴掌,反而十分痛恨自己被金钱鬼迷心窍的行为。自己一个海归,纵横商界五六年的御姐如何就沦落成靠出卖色相和毁人姻缘挣钱的女人了?即使如今我是个黑名单上的女人,也不能因此让灵魂被混浊的社会染成一滩污迹。我内心难安的准备拒绝丘枫所谓五万元的劳务费。谁知工作的时间丘枫却拿出了一摞十万的现金,告诉我多的五万就算是他替艾达给我的补偿吧。
这十万的现金如同烫手山芋一般,即便如此缺钱的我,也十分鄙弃。我并不知道他和艾达之间的故事,也从不想夹在他们之间令谁难堪,却毫无防备地被推进他们的恩怨纠葛中,眼看着两个人痛苦,却还能堂而皇之地在一旁数钱,这样的事,姐可干不来。
“对不起,我……”话到嘴边我却词不达意,我不知道该向丘枫表明我无意破坏他和艾达的婚姻,还是为钱干了这件蠢事对他和艾达良心难安,总之我混乱的思绪无从表达。
“有时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我不知道丘枫这句话的意思,更无从猜测他和艾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的就是这是我生平干的第一件缺德事,为此我寝食难安,急火功心,扁桃体发炎,还正好赶上不请自来的大姨妈,终于病倒在芜园。
自小起我的扁桃体只要一发炎跟着便会发高烧,这次依然没有例外。艾达走后的第二天,我便嗓子发炎,吃了一些消炎药后,依然没压住症状,加上象是专来凑热闹的大姨妈,坐立不安,一会是冷汗一会是虚汗。忙了一天,到了晚上扶丘枫休息时,我已浑身滚烫,扶着丘枫的手竟然烫得灼人。
入夜我蜷缩在被子里,腹下痉挛,浑身发冷,却又感觉自己浑身被烧得灼痛,这种感觉就象是刚从冰箱里拿出的速冻玉米架在碳火上烧烤一般的痛苦。我挣扎着爬起来坐在厕所的马桶上半天起不了身,实在是小腹下坠带来的疼痛有如血崩一般。等我站起身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视线昏暗,还没等我摇晃着走到床边,便感觉眼前发黑一头便裁了下去。
低血糖是自小伴着我的老问题,还记得在素心园时,我蹲在地上看邬晴郓种花,时间久了站起来的时候也是象今晚这样,毫无症兆地一头裁下去,幸好旁边的邬晴郓及时抱住了我,否则头部一定会磕在院中的台阶上,后果严重。如今倒下的时候,身边却再也没有邬晴郓。
那夜我全然不知地被人从地上抱起,只感觉磕磕拌拌地被几乎扔到了床上,然后就感觉有人重重地压在了我身上,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见丘枫压在我身上,伸着手在床上一阵乱摸。我忽地从床上坐起,想也未想便向丘枫甩去一记大耳刮子,那清脆的响声让黑夜中的我们都愣在原处,不知道该尴尬还是该惊恐。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遇见天使》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我几乎是内心崩溃地瞪着丘枫,好久都没从那记耳光中缓过神来。姐,一个霸道总裁居然让一个比我小几岁的傻白甜第二次给调戏了,这都什么世道。
“有力气打人,说明还有救。”丘枫狼狈地坐在床边悻悻地冒出一句“艾达欠你的,我替她还了,现在咱们扯平了。”
我有些懵完全不知道丘枫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你,刚才昏倒了,是雷神把我拽过来,只是,只是我看不见,抱着你又摸不到雷神分辨方向,这才被拌倒,幸好摔在了床上。”丘枫说完摸了摸站在脚边目不转睛望着我的雷神。雷神扑上来用嘴拱了拱我的下巴,温和地向我示着好。
“我,我可能有点低血糖。”我定了定神,感觉自己那一巴掌可能冒失了。
“你的药呢?”那狗精雷神象听懂了人话一般还没等丘枫说完,便从床头柜上衔起一盒药,摇着尾巴叼到丘枫的面前,碰了碰丘枫。丘枫把药盒中的药抽出来,摸了摸,取出一片递给我。
“吃了药才有力气打人。”丘枫的话让我原本烧得通红的脸更加的火热。
“我,自己来吧。”我实在有些受宠若惊,来芜园这么久了,我好象已经习惯去照顾丘枫,如今反过来被自己刚打过的人照顾我浑身不自在。偏这狗精雷神今晚出奇地好事,大约是看到床头柜上放了一堆的瓶瓶罐罐,拉布拉多聪明的狗脑袋便认为药应该不止一盒,只是再聪明的狗也分不清药和卫生巾的区别。便又衔起床头柜上的一片卫生巾楮到丘枫面前。丘枫奖励地摸摸了雷神,顺手便从它的嘴上取下了卫生巾,我原本想抢在前面先拿下雷神叼的卫生巾的,但那时刚咽了一口水,含在嗓子眼的药片顿时被卡在喉咙里,呛了半天的水。
丘枫接过雷神叼给自己的东西,愣在床边。我想即使他看不见,摸也摸得出那是片卫生巾,气氛越来越尴尬。我急忙从丘枫的手里抽出卫生巾,塞到枕头低下。
“雷神,建国后严禁动物成精。”我哑着嗓子的一句话反而把丘枫逗笑了,他的嘴角边扬起一个极浅的笑意,然后便站了起来在屋里翻箱倒柜地又找出一床被子帮我盖上,才拉着雷神走了出去。
那夜我睡得极不踏实,凌晨时分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被人拉起,有人送了杯水到我的嘴边,再次喂了我两颗药,恍惚中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素心园。
那时每逢我感冒发烧邬晴郓就是这样,总是在半夜时分叫起我,强迫我多喝水,然后给我再裹上一床被子,抱着我。我会用滚烫的身体痴缠在他的身边,枕着他的臂弯安静入眠。有他在的日子,风雪无惧。如今在梦里还能回到他的身边,真好。我只记得自己在梦里靠在邬睛郓的怀中,不争气地喃喃向他低语:
“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离开我就好。”那泪竟然流了一脸打湿了他的袖襟。
清晨我从刺耳的手机闹铃中挣扎着醒来,却发现枕边泪痕未干,身上浑身酸痛,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丘枫。
“你醒了?今天早上就休息吧。”
我头脑发懵地看着丘枫,即使是不出门晨练,那早中晚餐还是要准备的,芜园离市区有29公里,方圆几里内都是快速路,根本没有餐馆更谈不上外卖。如果我病倒了,那丘枫这个眼睛失明的人怕是十分不便。
“哪有那么娇气。”还没说完我自己都被这哑了一半又粗又涩的男人嗓音吓了一大跳。看来这次真是病的不轻,我只有在重感冒时才会了出现这种嗓子嘶哑发不声的情况。
“上午把丁桐叫来吧,让他陪你去医院。”这么轻柔的语气,能从他这个南极天使口中说出还真难得。
“真的不用,我捂着被子睡一晚明天就没事了。”我不想去医院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如今大医院全部是实名制凭身份证挂号,一旦去了医院,身份铁定暴露,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扛住。
“你——确定?”丘枫有些不大相信地问。
“我确定。”我哑着嗓子坚持着。
“好吧,那量力而行,今天的三餐简单一点。”丘枫向我伸出手,我扶着他走到客厅,竟然感觉他的袖襟是湿的。
“我帮你换件衣服吧。”我奇怪丘枫的袖襟是如何湿的,也许是早上洗漱时弄的吧。
“不用了,你把电视帮我打开调到财经频道。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休息吧。”这个一向高冷的天使语气却一反常态的温和,让我反而不太习惯。
“对不起丘总,我,我耽误工作了。”我想起昨天艾达来的时候,收到关于独角兽公司最新的评估报告和公司审计部的意见,这一定是丘枫最想看到的。
“也许,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丘枫的声音很低沉,“你没做错什么,所以没必要自责得用生病来惩罚自己。人生中总有一些人是留不住的,从前不回头,往后不将就。”丘枫一语双关。
我并没有听懂丘枫的一语双关,也许他是因为对我心有愧疚才会一改往日的冷淡,让自己稍稍有了些烟火气。我头重脚轻地钻进厨房,简单准备好了一天的伙食,便再次一头扎倒在床上。
当我从窗外刺耳的车辆鸣笛里惊醒,才发现早就错过了午饭时间,窗外早已是暮霭沉沉。糟糕,我自己定的午餐闹铃居然都没听到,想是吃了感冒药后睡得太沉。早上虽然已经备好了一天的食品,但在深秋的季节还是需要加热食用的。当我裹着一件厚厚的毛衣走进厨房时,发现丘枫正摸着黑在用微波炉加热食物,我满脸歉意地一把扶住丘枫刚拉开微波炉的胳膊说:
“我来吧。不好意思,中午我睡过了没听到闹铃。”
“你的手机是我拿走放到了一边。”丘枫平静地说。
我却吃惊地看着这个被自己唤做“南极来的天使”,难不成这全球变暖,连南极的万年冰块也开始融化了?我一边琢磨着,一边从微波炉中拿出一杯牛奶,摸了一下不温不热温度刚好,送到丘枫的手上:
“牛奶温度刚好。”
“牛奶是热给你的。”虽然丘枫的眼神依然空洞,但他的话却很有穿透力,我端着牛奶失神的望着他,甚至有些怀疑倒底是自己发烧了还是他发烧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市侩的俗人,没有冷漠的天使。”丘枫的话让我原本对他刚升起来的三分好感,顷刻间荡然无存。明明就想说自己并非冷漠无情,怎么话到他的嘴里分明就变了味道。好好一道暖人心脾的当归鸡汤却成了让人炸舌的芥茉粉皮。看来他和艾达之间最大的问题还在于他。
那晚我简单在烤箱中热了一份成品披萨,做了些蔬菜沙拉,煎了个蛋,把雷神喂饱,叮嘱丘枫碗筷放在桌上等我明天收拾就好。便再次缩进被窝里。
入夜,有人又摸了摸我的额头,仿佛又回到了素心园,邬晴郓就坐在我的身边望着我。神思梦游间我顺着那端着杯子的修长手指向后望去,昏暗夜灯下床边坐着的竟是——丘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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