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晴筠走后刚才白杨和丘枫两人临时组建的统一战线瞬间土崩瓦解。白杨把手里的热宁檬汁递给我:“路上买的,知道你比赛不能喝水。”
我感激地冲白杨报以一笑。
“哼,宁檬这东西吃多了容易反酸。”丘枫不冷不热地斜篾了一眼我手上的宁檬茶。
白杨气得咂了咂嘴,“我是她的主治医生,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我心里清楚。”
“医疗不发达的时候,每个人生了病就去看医生,一般会面临两种结果,要么死,要么活。今天医疗十分发达,它在死和活之间开辟出了第三条道路,半死不活。”丘枫的话火药味十足,白杨自然是不甘示弱。
“没错,但是把半死不活,满身是伤的人医治好的好象是我这个白衣天使,而制造伤痛让人变得半死不活的好象是你这个资本天使吧?”白杨满脸都写着不服。
“选择自己爱的人是给自己制造伤口,选择爱自己的人是给自己一副盔甲。我很幸运,她的身上是伤口而不是盔甲。”丘枫一脸的傲骄。
“一个懂她心意,知她冷暖的人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留下任何伤口。”白杨针锋相对,我有些头疼欲裂几次想适机阻止两人的各不相让,却站在一边连句话都插不上。
“暖男就是男人中的绿茶婊。”丘枫盯着我手中的宁檬茶不阴不阳地表达着对白杨的反感。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的永远骚不动。一个以发布通缉广告为撩妹手段的又何尝不是心机男?”白杨一直对丘枫的通缉广告耿耿于怀,今天终于有机会一吐为快了。
“谣言止于智者,但不止于智障。我找的是志同道合的智者,不是胡思乱想的智障。”丘枫从来不向不相干的人解释他做事的理由,似乎一定要把自己冷酷的风格坚持到底。
“爱一个人如果不说出来,永远是一场意淫。”白杨的话让丘枫额头青筋暴起,显然白杨这个白衣天使绝非小白,比丘枫想象中的难对付,不象邬晴筠三言两语便被打发走。
丘枫突然转向我,面色铁青,“如果你遇见了比我更好的人,我祝福你,但请你给我一个好一点的情敌。”丘枫的话令我十分尴尬,我实在有些心力交瘁,不知道该如何收拾眼前这个烂摊子。
“暖心的我和人相爱叫皆大欢喜,无情的你找一个人彼此相爱,就叫为民除害。”白杨说完有些挑衅地看着丘枫。
“无情有时并不是坏事,虚假的滥情才是坏事。”丘枫有些恼羞成怒。
“滥情这种事一般都是富二代、富三代的癖好,白衣天使只负责救死扶伤。”白杨针尖对麦芒,死盯着丘枫根本没有休战的意思。
我咬了咬牙,抱着一种慷慨就义的凛然,挺身挤进了两人中间。
“丘总……”我狠了狠心同样对丘枫用了一个很官方的称呼,一下拉远了自己和他的距离,“我非常感谢您在比赛中对我的提携和给我自辩的机会,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当面聆听您的赐教,今天实在是太晚了,白杨……他明早还要上早班,我们就先走了。再见!”我主动拉住了白杨的手,只感觉自己冰凉的手握在白杨火力四射的手中有些寒气袭人。
“丘总……?”有的时候称谓也是检验人与人关系的试金石,朋友情侣间常常直呼其名,上下级或合作伙伴间常以官职代称,作为比赛的天使总顾问我想没有什么比丘总这个称谓更准确了。丘枫看到我和白杨牵起的手眼睛瞬间喷出了火,冲上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恶狠狠的瞪了白杨一眼。
“单身久了看见秀恩爱就不爽的人叫狂燥症,看见别人秀恩爱还翻白眼叫盲目症,看见别人拉手就心慌叫焦虑症;看见别人拉手非要拆散一对是一对叫狂犬症。这位病人,你病得不轻啊?”白杨看见丘枫拉着我的胳膊上来就是一顿奚落,丘枫被气得脸色铁青。白杨不客气地一把拽下丘枫的手,按下了车钥匙,一声车门解锁的“滴滴”声总算终结了今晚的这场风云际会,我被白杨拉着坐进了车里,我似乎看到了丘枫脸上崩紧的肌肉。坐进车里,白杨还不忘向丘枫来了一个示威式的道别:
“那个……富三代,道不同者不相为谋,你走阳关道,我们走独木桥,陌路相逢,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见。”说完便钻进了车里,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我从后视镜中看到丘枫狠狠踹了一脚那辆阿斯顿马丁的车屁股,孤独地站在午夜的幕色中,那一刻我的心竟然有些不忍……
午夜的马路上十分安静,白杨的奥迪匀速行驶在马路上,街上除了偶尔路过的车辆,连行人都很少见。夜幕下安静的城市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穿行在高楼大厦之间,第一次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白杨刚点开车载音乐,车后便响起了一阵油门的轰鸣声。这个城市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杀马特,也总有些不知死活的飞车党,总在半夜轰鸣着油门在午夜刷着自己的存在感。只不过前者是踏着肉包铁的摩托车,后者是裹着铁包肉的跑车,形式不同,目的一样,都是不可一世地宣扬着自己的存在。
倒车镜里,丘枫的阿斯顿马丁从后面疾驰而上,在前方的红绿灯口快要并道的时候,突然插进了奥迪的车道前方,红灯亮起,白杨一个急刹车定在了离阿斯顿马丁仅一指之隔的地方。吓得我们出了一身的冷汗。
“靠!这年头开豪车的都是碰瓷儿帝啊?”印象中白杨是个很冷静的医生,能把他逼得口吐脏话,这人委实是个人才!
绿灯很快亮起,前面的阿斯顿马丁并没有起步的意思,而是故意在倾轧后面的车辆,白杨气愤地在后面按了按喇叭催促着前面的车辆。阿斯顿马丁似乎没有起步的意思,凭你心急火撩狂按喇叭,它自是岿然不动。白杨看了看头顶的电子眼,一睹气轧着分道线开到了旁边的车道上,直行而去,我只感觉头顶的电子眼啪啪地闪了两下。
“白杨你变道被拍了。”我赶紧提醒白杨。
“我就是捐给警察叔叔两百块也不能让这孙子得逞!”白杨一轰油门奥迪便飞了出去。说实话奥迪车的性能虽然不错,但和阿斯顿马丁这种跑车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特别是飙起车来,厚重的底盘和提速十分吃亏。刚驶出不到百米,丘枫的阿斯顿马丁便一跃而上,始终轧在奥迪车的前面,就是不让白杨超车,特别是在道路突然变窄的遂道里,阿斯顿马丁忽快忽慢地轧在车前,就象是故意挑逗,让白杨这个老司机十分抓狂。突然一踩刹车急打方向盘,一个90度拐弯在遂道里就直接轧黄线调了头,隧道里到处是电子眼
,我只感觉白杨调头的那一刻头顶上电子眼闪得我眼直花。
“你这是非法调头。”我的话音还没落,便听到后面阿斯顿马丁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跟着便是风驰电挚般地出现在了奥迪前面。我吓得赶紧系上了安全带,幸好是半夜,路上没车,要不估计全城的交警都能被这两个疯子招到隧道里,还得被扣上一个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
还没等驶出隧道口,白杨再一次轧着黄线90度急转弯,甩开了阿斯顿马丁,同时也成功引发了头顶电子眼的频闪。我有些无语:
“如果你非要跟钱过不去,那你把交罚款的钱给我行吗?”我有些心疼白杨的罚款。
“男人的事,女人别管。”白杨的路怒症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晚期。
我见罚款起不了作用便又施一计,“你再调两次头分就扣光了。你有时间补考驾照吗?”
我试图用驾照的问题让白杨停战。
“交警队的队长是我的病号。”看着白杨煞有介事的回答我只感觉此时说什么都无能为力,只好自求多福,这个时候千万别冒出一个倒霉的车辆。静谥的深夜里只听到马路上刺耳的急刹车和轮胎摩擦的声音反复地回荡着。
被甩掉的阿斯顿马丁也在隧道口调了头再次顶在了奥迪的前方,前面路口是绿灯,两人的速度在市区已经达到了120M,我一手拉着车顶的扶手一手拉着安全带,第一次感到看着别人飙车的心惊肉跳。过路口的时候两个车几乎是飞奔着冲过斑马线,白杨突然急转方向冷不丁拐进了旁边一条小道,一头扎进路边停的一溜车里,熄了火,靠在车里,一脸的不屑一顾:“小样,和哥耍心眼,哥开车的时候你还擦鼻涕呢。”
果然没过一会便听到一阵汽车轰鸣,阿斯顿马丁风驰电掣地驶进了小路直奔前方。过了好久,直到听不到油门的轰鸣,白杨才把车重新驶出来,挑了条小道开向回家的路。我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白杨却心不慌手不乱地朝我发起了进攻。
“你这是第二次占我便宜,先后被一个女人两次占了便宜拉了手,这个亏吃得有点大。”白杨坐在车上对我的利用不依不饶。
“那……那我请你吃饭吧。”我有些理亏,不敢正视白杨的目光。
“占了两次便宜一顿饭就想把我打发了?你感觉这合适吗?”白杨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那……那你觉得怎么才算合适?”我有些作贼心虚。
“吃饭那是必需的,电影至少得陪我看三场,一场是你上次欠我的,一场是今晚的,还有一场是精神补偿。其它的……先挂帐,我想起来的时候随时补上。”白杨打着小算盘。
“你要去经商,一定是个奸商。”看着白杨一脸的算计,我忍不住地打击他。
“我要是去经商,这世界上就少了一个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白杨今晚的口才似乎出奇地麻利,比第一次我和他吵架时被我怼得语塞强了许多。
“这和我有毛线关系?”我瞥了一眼白杨。
“我要是没当医生,那天晚上在诊所你遇上的还不一定是谁呢,就你这小身板怕早被你折腾得不形了,哪还有今晚的季军?这个社会上不就少了一个霸道女总裁了吗?要是没我这个白衣天使,能这么轻易地打发走你的两个前任?”白杨一脸的自得。
“你这话是夸人还是骂人?听着怎么那么别扭!”白杨口中的两个前任让我听着十分刺耳。
“一个前任男友,一个前任老板,不对吗?”白杨一脸的坏笑。
对于白杨的大喘气我十分无语,于是双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转移话题。“你怎么来的啊?”
白杨冲我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我有卧底啊!我在家看比赛的电视直播,颁奖前小季给我发了一个定位,说晚上要一起庆祝,我就来了。谁知道这小子见事就躲,等我下车的时候这家伙早脚底抹油溜得无影无踪。”
“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卧底这事都敢干?可见这黑客帝国也并非铜墙铁壁,看来整肃内部势在必行,特别是打了胜仗之后。”我在脑中琢磨着明天开会该如何敲打小季和老孟这两个墙头草。
“今晚想拼就拼一战成名之后,是不是意味着曾经飘绿的股票大盘就要翻盘了呢?你说我投资的不被人看好的垃圾股是不是马上就成绩优股了?那些早早清仓的是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白杨的调侃让我想起在都市村庄里自己对白杨说过的话,这么久了他居然记忆犹新。
“从今以后我希望能看一个吊打命运的女霸总,而不是蜷缩在墙角里被命运吊打的受气包。太阳的偏移让一年有了四季,但太阳的偏移永远在南北回归线之间;人生的渡轮也会在狂风暴雨中偏移,但雨过天晴终究还会回归正途,逆袭女王,你的霸屏时代已经开启,是时候来一次炸裂的返场!”
白杨的话让我有些热泪盈眶,
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白杨在我人生最黑暗时刻的默默陪伴和鼓励,也许再深的黑夜,只要等得够久,就一定能等到天亮。也许人生有时就是一场阴晴圆缺,该来的来,该去的,‘风云际会天色变,雨雪霏霏一树白。’一切都是一场命中注定。
刚开到公寓楼下,便见丘枫阴沉着脸靠在阿斯顿马丁上,早就等在了门口,看来他对我的住址并不陌生。见到我和白杨的车缓缓驶入,他走过来敲了敲奥迪的车窗,冲着放下玻璃的白杨丢下一句冷冰冰的宣战书:
“作为男人,无法让步的有两件事:胜利和女人!”然后对着我们一语双关地飙了句法语,
“Sun
wukong
ne
pourra
jamais
echapper
a
la
main
de
buddha。(法语:孙悟空永远都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说完头也不回地坐上了车,再次轰着油门消失在午夜的静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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