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术？”凉音一脸纠结。
好好的符术怎么就变成邪术了？
“你若执意下去，不光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整个聂家？”
那么严重？
“父亲，符术怎么就是邪术了？你先前不是还给了我瞬移符？”
若是邪术，家里怎么还会藏着？
止白，又怎么还会接受了自己的瞬移符？
聂铖负手走到窗前，远方的橘霞落下来落在整个聂家，一切都是那样安逸祥和，可是三十年前，天边如火烧云一般，足足被染红了七日。
那红，不是橘色的红，是鲜血的红，是残忍的红。
曾经，邺都常氏还不在五大仙门之列，那时的五大仙门以邢家为首，邢家乃符道大家，其家主更是声名赫赫。
某一日，邢家研制出了一道符，名为蚀煞符，此符本为除妖斩魔，但那一天，却发生了一些意外。
“意外？”
凉音坐在椅子上看着聂铖的背影，好似在听书。
聂铖点头：“不错，意外。”
各世家子弟三不五时地会结伴一道进行游猎，那一次游猎邢家由三爷带领，恰遇一厉害妖兽，邢三爷便出蚀煞符剿灭，但这一次蚀煞符出，那妖兽却未灭。
凉音打了个响指猜测：“肯定蚀煞符上的符文没留住气，不管用了。”
聂铖苦笑地摇了摇头，却一直没有回头看凉音一眼。
他害怕，被她看到自己眼里遮掩不住的往昔。
“那就是妖兽太厉害了。”
聂铖道：“妖兽确实厉害，但这个妖兽，却是被控制住了。”
“控制？”
傀儡？
这可真厉害了。
即便在九州境系，这种傀儡术也是相当罕见，而且……
不那么正派。
那头妖兽没有如预料一般直接被绞杀，反而是呆愣在了原地。
邢三爷当时极其震惊，或许是心有所动，那妖兽竟然如他意念中一般展开了行动。
没人知道当时的邢三爷在想什么，只知道当时的他有些发狂。
他不要钱一般地将蚀煞符全都丢了出去，被丢中的妖兽有些就地倒地，有些就如最开始那只听命邢三爷。
直到……
有一张意外地飘到了一名修士身上，那名修士就此停住，也如妖兽一般听命邢三爷了。
邢三爷第一时间就出手解了那名修士的蚀煞符，风波逐渐平息，但暗涌却在当时的四方境逐渐扩散开来。
邢三爷回来后，便和家里高层闭关探讨，才发现有几张蚀煞符在落笔和符胆上都有所出入，误打误撞地竟是又发现了一片新大陆——符控术。
邢家上下开心不已，但不少人也忧心忡忡。
这种忧心很快就得以证明。
邢家的符控术令其他所有大小仙门人心惶惶，这种手段太过逆天，一旦等邢家研究成熟，他们都担心自己会成为傀儡的一天。
于是，杀伐之日很快就到了。
七天七夜，整个四方境灭杀邢家的七天七夜，不管男女老少，无一活口。
那七天，被称为——
降魔日。
凉音起初听得起劲，可很快就张着樱唇说不出话了。
她的眼前，勤奋修仙的我，被养成了咸鱼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勤奋修仙的我，被养成了咸鱼最新章节随便看！浮现了尸山血海，呼声震天，婴儿孩童，老弱妇孺……
“妖女？拿命来。”
“妖国附属，皆为妖物，全部该诛。”
似乎杀红了眼，凉音的眼眸染上了一片血红。
但是眼里的泪，却始终都落不下来。
聂铖回过头来的时候，以为凉音被吓着了，连忙走过来将她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也不过是个传说，真假难辨，不必害怕。只要你往后，不要再习学符术，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凉音回过神来：“自那以后，就没符术了？”
聂铖点头：“符术一道，随着邢家的灭门也就失传了，也有不少人天资不够想要走这些捷径，但也只会区区皮毛。”
更可笑的是，名门世家口里的邪术，在灭杀了邢家后，全都将邢家的符箓哄而抢之，成了家中的珍宝。
“爹，那我们是怎么得到的这个瞬移符？”
难道当年也参与了降魔日？
聂铖噎住，显然没想到凉音会问这个，只能语焉不详地说：“爹那时也还小，家里怎么会有这个，也不甚清楚。”
凉音点点头，没再追究：“就因此，符术就成了邪术？可爹刚才不是还说，也有不少人走捷径在学这些皮毛，我为何就不能学呢？”
“爹只是希望你不要走了旁门左道，毕竟不是正道，免得惹了你娘担心。”
只是这样？
“可是那个秦风？”
想到秦风，聂铖也有点头疼。
“这些时日，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就别出去了，安心在家里修炼吧。”
家里有金丹坐镇，谅这个秦风还翻不出风浪来。
聂铖离开后，凉音怔怔地望了虚空许久。
有些人，有些事，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她不是没恨过，也不是没痛过，但是到现在才发现，是非对错真的难以评判。
就比如四方境参与降魔日的修士，又或者尚还无辜却不表示以后不会走歪的邢家。
……
转眼一月过去。
这一月内，聂家在曲郡城内的地位迅速上升，平日里爱找麻烦的孙家，这一次见到聂家的人也不再主动挑衅了。
而一直让聂家上下忌惮的秦风，始终没再出现，却也未离开曲郡城。
倒是孙默宁的伤，似乎恢复得差不多了。
还有流觞阁，虽然不知是何原因禁止聂凉音进入，可却特特派人亲去聂家问询了聂家三姐弟的伤势和病情，听到全都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喜滋滋地回去了。
常人或许只会觉得这是流觞阁在维持售后，可明眼人都知道，流觞阁明显在忌惮聂家，可流觞阁何等地位，四方境内第一仙商，若是他们脱离商贾，与那顶尖的五大仙门都是能平起平坐的。
这样的流觞阁，会忌惮聂家？
众人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了云宫。
或许，背靠大树好乘凉，聂凉音这小子，真的从云宫仙人那里得了什么好处或者承诺，才敢让流觞阁都有所忌惮。
路人总归是路人，窥一斑也见不了全豹。
他们又怎能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顾流云收到来自曲郡分阁的传音纸鹤，知道聂瑾身体健康白白胖胖的时候，震惊地就连眼珠子都要掉了。
当即再别各长老，火速赶往曲郡城，或者说，是直接赶往曲郡城的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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