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元年腊月十一,天色未亮,紫禁城的奉天殿内烛火摇曳。朱见济在王瑾和小禄子的伺候下早早起身,穿戴好朝服。他的神色平静,可内心却隐隐有些期待,自从凯旋归朝得父皇特许旁听早朝后,他便时刻关注着朝堂的动向,今日又会有怎样的风云变幻?
“殿下,时辰差不多了,该出发去奉天殿了。”王瑾轻声提醒道,眼神里满是关切。
朱见济点点头,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东宫。一路上,寒风呼啸,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可他却浑然不觉。他心里想着,这朝堂就如同这寒冬,表面平静,实则暗藏汹涌。
奉天殿内,文武百官己陆续到齐,交头接耳之声此起彼伏。朱见济一出现,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来,有敬畏,有好奇,也有暗藏的敌意。他仿若未觉,神色淡然地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微微颔首向周围的大臣示意。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尖细的唱喏,朱祁钰身着龙袍,大步走进大殿。他的脸色略显凝重,眼神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朱见济身上,微微点了点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朱祁钰落座后,清了清嗓子,说道:“众卿平身。今日早朝,有要事相商。就在昨日,大同总兵郭登八百里加急军报抵达。”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扫视着众人,“瓦剌也先部三万铁骑陈兵边境,意图南下。”
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这……这可如何是好?”
“瓦剌人又来进犯,难道又要打仗了?”
大臣们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惊慌之色。朱见济冷眼旁观,看着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大臣们此刻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这时,徐有贞越众而出,拱手说道:“陛下,依臣之见,我朝当坚守避战。瓦剌骑兵勇猛,我军与之正面交锋,胜算不大。不如坚守城池,以逸待劳,待其粮草耗尽,自然退兵。”
他话音刚落,石亨便大声反驳道:“徐大人此言差矣!我堂堂大明,岂有畏敌避战之理?我军将士个个奋勇,岂会怕了那瓦剌小儿?只需陛下给我足够的兵权,我定能将瓦剌人打得落花流水!”石亨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胸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朱见济瞧在眼里,心中暗忖,这石亨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哪是真心想要抗敌,分明是想趁着战事索要更多兵权,好扩充自己的势力。
于谦皱了皱眉头,出班奏道:“陛下,石将军虽勇气可嘉,但瓦剌骑兵机动性强,若一味强攻,我军伤亡恐会惨重。臣以为,主动防御才是上策,只是目前苦于无克制骑兵的良策。”
徐有贞一听,立刻接口道:“于大人,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想当年仁宗、宣宗朝,皆是与外敌和平共处,边境安宁。如今我们为何不能效仿先辈,弃边守隘,保百姓太平?”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引经据典,言辞间还暗示于谦好战,不顾百姓死活。
于谦脸色一沉,正要反驳,却被朱祁钰抬手制止。“都别吵了!”朱祁钰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带着几分威严,“如今大敌当前,不是争吵的时候。诸位爱卿可有良策,能退瓦剌之兵?”
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不语。朱见济见状,心中一动,向前一步,说道:“父皇,儿臣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祁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济儿但说无妨。”
朱见济深吸一口气,说道:“儿臣以为,瓦剌骑兵虽强,但并非不可战胜。我们可以加强边境防线,同时训练一支精锐的火器部队。火器威力巨大,可远距离杀伤敌人,或许能克制瓦剌骑兵的冲锋。”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后便议论纷纷。
“火器?这能行吗?”
“太子殿下所言,倒也有些道理,只是这火器部队的训练,怕是不易。”
石亨看着朱见济,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冷哼一声道:“太子殿下,这火器虽好,但训练需要时间,如今瓦剌人兵临城下,我们哪有时间去训练什么火器部队?”
朱见济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石将军所言极是,所以我们可以先从现有的军队中挑选精锐,进行短期的火器使用培训,同时加紧制造火器。只要部署得当,定能在战场上发挥奇效。”
朱祁钰听了,微微点头,“济儿所言,不无道理。此事就交由兵部和工部商议,尽快落实。”
于谦看向朱见济,眼中满是赞许,“太子殿下聪慧,此计若成,我军胜算大增。”
徐有贞脸色阴沉,他没想到朱见济竟能提出如此对策,心中既嫉妒又不甘。他眼珠一转,又说道:“陛下,就算有了火器部队,这后勤补给也是个大问题。边境路途遥远,运输粮草困难重重,一旦补给跟不上,前线将士岂不是要挨饿受冻?”
朱见济看向徐有贞,心中冷笑,这家伙还真是不死心,总要找出些理由来反对。他正欲开口,却见朱祁钰的脸色己经变得有些难看。
“徐爱卿,”朱祁钰的声音冷冷的,“这些问题,自有相关部门去解决。你若有更好的退敌之策,不妨说来听听,若是没有,就不要在此一味地阻挠。”
徐有贞被朱祁钰这么一训,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连忙低头说道:“臣……臣只是担心战事不利,并无他意。”
朱见济看着徐有贞吃瘪的样子,心中暗自痛快。他知道,这朝堂之上的争斗,才刚刚开始。而他,既然己经踏入这个漩涡,就绝不会退缩。
早朝结束后,朱见济回到东宫,坐在书房里沉思。他知道,自己提出的火器部队的建议,虽然得到了父皇和于谦的支持,但也必然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尤其是石亨和徐有贞。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
“殿下,您喝点茶,歇一歇吧。”小禄子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朱见济接过茶,喝了一口,说道:“小禄子,去帮我把王公公叫来,我有话问他。”
小禄子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王瑾便匆匆赶来。
“殿下,您找老奴?”王瑾恭敬地问道。
朱见济看着他,说道:“王公公,你在宫里多年,对石亨和徐有贞这两人,了解多少?”
王瑾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回殿下的话,这石亨手握兵权,在军中颇有威望,为人有些跋扈。那徐有贞则是个文官,心思缜密,善于钻营。这两人平日里看似并无交集,可老奴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朱见济点点头,心中对这两人的警惕又多了几分。他知道,要想在这朝堂之上站稳脚跟,不仅要应对外敌,还要小心防范这些朝堂内的暗箭。
“王公公,你帮我留意一下他们的动向,有什么消息,立刻来告诉我。”朱见济说道。
“是,殿下放心,老奴一定留意。”王瑾说道。
朱见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他知道,这一场朝堂之争,远比平定疫灾要艰难得多,但他绝不会退缩。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为了百姓的安宁,他必须赢。
而此刻,在石亨的府邸中,石亨和徐有贞正密会。
“这朱见济,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石亨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提出的火器部队,若是真的成了,我们的计划可就难办了!”
徐有贞冷笑一声,“怕什么?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能耐?火器部队的训练和制造,岂是那么容易的?我们只需在暗中使些绊子,让这件事进展不顺,到时候,他在皇上面前失了宠,看他还怎么得意!”
石亨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就依你所言!不过,这瓦剌人进犯,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要是真的打起来,我倒要看看,这朱见济有多大本事!”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透着阴谋的光芒。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朝堂之下悄然酝酿。而朱见济,能否识破他们的阴谋,成功抵御外敌,稳固自己在朝堂的地位?一切,还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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