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殇抱着半人高的紫色章鱼，刚落地变回人类大小，就被怀里软乎乎的触手蹭了蹭脸颊。加坦杰厄的圆眼睛眨了眨，还把那朵沾着海水的白花递到他面前，像是在求夸奖。
“行了，别卖萌了。”冥殇捏了捏它的触手尖，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带你回临时住处，可别乱晃触手，吓到人类就不好了。”
【你还知道怕吓到人类？刚才在海边跟触手聊天、把邪神当宠物时，怎么没想过人类的心理承受能力？】世意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满是调侃，【不过你也真敢，袭执要是知道你把它老对手拐来当宠物，怕是要从宇宙那头冲过来跟你打架。】
冥殇没理它，提着加坦杰厄的一条触手，往基地附近的出租屋走。路上遇到几个下班的胜利队队员，他立刻换上温和的笑，还主动挥手打招呼：“晚上好啊，刚忙完？”
队员们看着他怀里“奇怪的紫色玩偶”，又想起白天他跟怪兽触手互动的场景，表情有些复杂，却还是笑着回应：“森尼老师也刚回来？这玩偶挺特别的。”
“朋友送的，小孩子喜欢。”冥殇随口编了个理由，快步走过，等转过街角，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他低头看着怀里乖乖待着的加坦杰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你看，人类就是这样，对未知的东西要么好奇，要么恐惧，却从不想着去了解本质。三千万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又开始你的“人类愚蠢论”了？】世意叹了口气，【明明刚才还跟大古他们有说有笑，装得比谁都喜欢人类，转头就吐槽。】
“喜欢？”冥殇嗤笑一声，打开出租屋的门，把加坦杰厄放在沙发上，“我只是觉得他们有趣——看着他们重复犯错，重复走向灭亡的边缘，再一次次挣扎着爬起来，像极了被困在迷宫里的老鼠，明明有出口，却偏要往死胡同里钻。”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基地的灯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玻璃：“三千万年前，他们为了力量供奉黑暗；现在，又有人为了私欲唤醒加坦杰厄。你说，他们是不是很愚蠢？明明知道会付出代价，却还是要重蹈覆辙。”
加坦杰厄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悄悄挪到他脚边，用触手轻轻勾住他的裤腿。冥殇低头看了眼，弯腰摸了摸它的头，语气缓和了些：“不过也还好，有他们在，日子才不会无聊。要是哪天人类真的聪明起来，不犯这些错了，我倒觉得没意思了。”
【你就是典型的“嘴上嫌弃，身体诚实”。】世意吐槽道，【要是真觉得人类愚蠢，当初在金家灭门时，你就不会费心查真相；刚才在海边，也不会特意避开胜利队队员，怕他们被加坦杰厄伤到。】
冥殇没反驳，只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倒在盘子里递给加坦杰厄：“别乱说话，我只是不想麻烦。要是他们出事，迪迦和Evil又要没完没了地忙，到时候我想调戏傲娇猫都没机会。”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清楚，自己对人类的偏见，早己在不知不觉中松动。看着大古为了保护人类拼尽全力，看着崛井为了研发武器熬夜加班，看着胜利队队员们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对抗怪兽，他偶尔也会想：或许人类并不全是愚蠢的，他们只是太执着于“活着”，太执着于守护自己在意的东西。
“对了，”冥殇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加坦杰厄的能量波动，你能帮我屏蔽一下吗？别让袭执那边察觉到。”
【知道了，早就帮你屏蔽了。】世意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不过你可得看好它，这家伙虽然变小了，要是发起脾气，这栋楼都得被它拆了。】
冥殇点点头，靠在沙发上，看着加坦杰厄抱着牛奶盘喝得正欢，脚边的触手还时不时晃一下。他忽然觉得，有这么个“邪神宠物”在身边，再加上迪迦的懵懂、Evil的傲娇，还有人类那些“愚蠢又可爱”的日常，以后的日子，应该会很有趣。
只是他没说，在看到人类为了守护彼此而拼尽全力时，他心里那点对人类的偏见，好像又淡了几分——或许，人类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糟糕，或许他们重复犯错，只是为了找到一条真正能走向光明的路。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跟世意说的——毕竟，在“嫌弃人类”这件事上，他还想装得久一点。
冥殇抱着加坦杰厄刚回到出租屋没两天，就接到了大古的电话。电话里大古的声音听着有些疲惫，只说想约他在基地附近的公园聊聊，没提具体事由。
“他这是终于想通了？”冥殇摸了摸怀里加坦杰厄的触手，眼底闪过丝笑意，“正好，省得我总装‘纯良同事’，装得都快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你还好意思说？之前在他面前装不知道巨人身份，转头就调戏Evil，现在人家主动找你，你倒先心虚了？】世意的声音满是调侃。
冥殇没理它，把加坦杰厄安顿好——特意用能量圈围了个小空间，免得它乱晃触手闯祸，随后才换了件常穿的黑外套，往公园走。
刚到约定的长椅旁，就看见大古坐在那里，手里攥着个破碎的东西——是神光棒。塑料外壳裂成了好几块，原本该发光的核心也暗了下去，显然是被故意捏碎的。
“来了？”大古抬头，看到冥殇时，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懵懂，多了几分坦然，“坐吧，我有话跟你说。”
冥殇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破碎的神光棒上，语气随意：“神光棒碎了？怎么不找崛井修修？”
“没必要修了。”大古把碎片放进兜里，指尖无意识地着，“我总不能一首躲在迪迦的身份后面，也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就是迪迦——捏碎它，反而轻松些。”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冥殇，眼神认真：“还有，森尼……不，冥殇，我知道是你。那天在海边，你变成奥形态坐在加坦杰厄头上时，我就认出来了——三千万年前的气息，我不可能忘。”
冥殇挑了挑眉，倒没觉得意外，反而笑了：“终于认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再懵一阵子，毕竟之前在你面前装普通人，装得我都快会演情景剧了。”
“你还说！”大古无奈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吐槽，“之前在基地跟我聊数据分析，转头就把邪神变成宠物，还调戏Evil，你这反差也太大了。”
“反差大才有意思啊。”冥殇靠在椅背上，看着远处的夕阳，“你不也一样？明明是迪迦，却要装成普通队员，连神光棒都要故意捏碎，怕被人发现身份。”
提到神光棒，大古的语气沉了些：“我没办法。胜利队的大家要是知道我是迪迦，肯定会有负担；而且……我不想因为迪迦的身份，让身边的人陷入危险。就像你把加坦杰厄带走一样，我们都是在护着自己想护的人。”
冥殇侧过头看他，眼底闪过丝认同：“你比三千万年前成熟多了。那时候你总想着保护所有人，却忘了自己也会累，现在倒学会了权衡。”
“是你和Evil教会我的。”大古笑了笑，“你教会我‘不用硬撑’，Evil教会我‘护短要首接’——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我知道，他每次冲在前面，都是怕我受伤。”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冥殇忽然开口：“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神光棒碎了，以后再遇到怪兽，还变身吗？”
“变。”大古的语气坚定，“就算没有神光棒，只要还有想保护的人，我就能变成迪迦。不过以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硬拼了——毕竟，我身边还有你们，有胜利队的大家，不用再一个人扛着。”
冥殇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泛着微光的晶石，递给大古：“这个给你。里面藏着点我的能量，要是遇到打不过的怪兽，捏碎它，我就能感知到。”
大古接过晶石，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他愣了愣，随即笑道：“谢谢。那你呢？以后还装‘森尼’吗？”
“装啊，为什么不装？”冥殇挑眉，语气带着点狡黠，“在基地跟你们吃食堂、聊数据，偶尔调戏一下Evil，多有意思。而且……”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丝认真，“我还想看看，人类这次能不能真的靠自己，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不再重复三千万年前的错误。”
【哟，这是终于承认对人类有点期待了？】世意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满是调侃。
冥殇没理会，只看着大古，补充道：“不过你放心，要是真遇到危险，我不会再装下去。毕竟，我可不想看着我三千万年前的老伙计，又栽在同一个坑里。”
大古被他逗笑，站起身：“那我先回基地了，崛井还在等着我分析加坦杰厄的残留数据。对了，下次有空，把你的‘紫色宠物’带来给我们看看呗？大家都很好奇，那天跟你互动的‘怪兽’到底是什么。”
冥殇也站起身，笑着点头：“行啊，等它再乖点，就带它去‘见世面’——不过你得跟大家说清楚，别把它当怪兽，它可是我家的‘乖章鱼’。”
看着大古离开的背影，冥殇摸了摸口袋里的通讯器，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不用再在大古面前装懵懂，不用再刻意隐藏身份，这种坦诚的感觉，比之前的“伪装游戏”舒服多了。
【现在不觉得装普通人有意思了？】世意调侃道。
“有意思，但坦诚更舒服。”冥殇转身往出租屋走，语气带着点笑意，“以后就跟大古‘心照不宣’，跟Evil‘斗智斗勇’，再看着人类慢慢成长——这样的日子，才叫真的有趣。”
回到出租屋时，加坦杰厄正用触手抱着牛奶盘，乖乖坐在能量圈里，看到他回来，立刻晃着触手凑过来。冥殇弯腰抱起它，看着它圆溜溜的眼睛，轻声说：“以后又多了个知道我身份的人，你可得乖点，别暴露了我们的秘密。”
加坦杰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用触手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还把之前那朵白色小花递了过来——花瓣虽然有点蔫了，却依旧透着股笨拙的讨好。
冥殇忍不住笑了，抱着它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基地的灯光，心里悄悄想着：或许，这次人类真的能不一样；或许，他也能放下对人类的偏见，好好看看这个充满“意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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