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蔓丽洗漱完后,还是扶着何黄氏一起从何大恒的小屋走到隔壁的大屋。
傻柱抱着一个罐子,悄悄地从屋里走出来。
“雨柱,你要去哪儿?”
“妈,我没去哪儿,东旭哥约我去后院抓蛐蛐。”
傻柱随口编了个理由。
何黄氏知道罐子里装的是什么,但她没拆穿。
“雨柱,这是你大恒小叔的媳妇,该叫婶婶。”
傻柱一听是何大恒的媳妇,哼了一声,抱着罐子就跑去了后院。
“这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
何黄氏虽然脾气好,但看到儿子这样,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没事的,嫂子,小孩子贪玩罢了。”
于蔓丽笑了笑,没往心里去。
“蔓丽,来这边坐,我给你盛碗鸡汤。”
进了家门,何黄氏拿了个大白瓷碗搁在桌上。
然后,她就进屋去了。
不一会儿,抱着个瓦罐走了出来。
于蔓丽一看,嘿,这瓦罐跟傻柱抱的那个一模一样。
何黄氏把瓦罐放桌上,掀开盖子。
瞬间,鸡汤的香味就飘满了屋子。
于蔓丽一脸诧异,心想炖好的鸡汤不应该搁灶台上嘛,咋还放里屋去了?
“蔓丽,你不知道,我要是把这瓦罐放灶台上,雨柱早就给搬到后院给老太太喝了。”
何黄氏叹了口气,想不明白儿子啥时候被后院那老太太给带偏了。
傻柱对他爸妈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偏偏后院那个聋老太太的话,他当圣旨一样。
有啥好吃的都偷偷给老太太送去。
这事何黄氏不能说,毕竟聋老太太是西合院里年纪最大的,六十多岁了。
她要是让傻柱别给老太太送东西,那家伙肯定满院子嚷嚷。
这样一来,她就得背上不尊敬老人的骂名了。
所以她只能憋着。
“老太太是谁?咋能让小孩听她的话呢?”
于蔓丽挺惊讶。
“蔓丽,以后你就知道了。
赶紧趁热喝,你身子弱,得多补补。”
何黄氏给舀了碗鸡汤,还放了只大鸡腿进去,笑着让她喝。
傻柱抱着陶罐,蹦蹦跳跳去了后院。
“奶奶,鸡汤!我妈天没亮就开始熬的,我给您送来了。”
聋老太太昨天被何大恒给骂了,气得不行,就去找了易忠海。
她让易忠海去劝劝何大清,把何大恒送去养老院。
易忠海晚上去找何大清,结果被拒之门外了。
聋老太太还埋怨易忠海,说他办事不利索。
她正准备拄着拐杖去中院找何大清,结果傻柱就抱着罐鸡汤来了。
聋老太太一下高兴了。
她咧着没牙的嘴冲傻柱笑:“傻柱,你可真是奶奶的好孙子。
来,把罐子放桌上,小心点,别摔了。”
她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姨太太,年纪大了又没生孩子,被赶了出来。
她嘴挺挑,最爱吃谭家菜。
可谭家菜那是管府才吃的,用料讲究得很。
她经常跟何大清提谭家菜,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何大清给她做一顿。
何大清又不傻,他知道弟弟何大恒身体不好,得攒钱给他治病,自然不会为了个老太太做谭家菜。
从那以后,聋老太太就开始对傻柱使手段。
两年时间,还真把她哄骗成功了。
“奶奶,趁热喝。
我妈说鸡汤最补,她是给我们家那个病怏怏的媳妇熬的。”
傻柱昨晚被爸妈吵醒,也听了个大概。
这下他明白了。
聋老太太惊讶地说:“小傻柱,你是说你们家那个病秧子何大恒娶媳妇了?”
“是,我妈还让我叫她婶婶,我才不叫呢。”
“对,不叫是对的。
傻柱,你去我房后石头下面翻翻看,我早上听见蝈蝈叫了。”
聋老太太心不在焉,惦记着这罐鸡汤,怕傻柱打开后又要偷喝。
于是想办法把傻柱给支开了。
看看这老太太多自私。
可怜傻柱还把她当好人。
何大清给儿子起个“傻柱”的外号,真是一点没错。
“奶奶,真有蝈蝈?我早就想抓一只了。
您不知道,东旭哥哥抓的那只金背大将君可厉害了。”
“傻柱,那你还不快去抓?要是贾忠义的儿子先抓走了,你就没得抓了。”
聋老太太这话一说完,傻柱撒腿就跑出去抓蝈蝈了。
“真是个笨蛋。”
聋老太太看着傻柱高兴地跑走,嘴角不屑地嘀咕了一句。
傻柱一走,她立刻关上门,还从里面插上门栓。
“嗯,真香。
这罐鸡汤得省着点喝。”
她闻了闻鼻子,啥也没闻到,但总觉得空气中有鸡汤的味道。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小脚走得还挺快。
她从碗柜里拿出碗和长勺,回到桌边。
迫不及待地想揭开罐子了。
罐子刚一打开,她愣住了。
因为空气中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香味。
“是鸡汤不香,还是我鼻子出毛病了?”
她拼命地吸了吸鼻子,还是啥味道都没闻到。
她怀疑自己鼻子有问题,赶紧用长勺舀了一勺汤。
“这是鸡汤?怎么这么淡?”
她把勺子拿到眼前仔细瞅了瞅,汤汁并不像金黄清澈的鸡汤,反而像是清水。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把汤倒进嘴里尝了尝。
一点味道都没有。
这分明就是一罐子清水!
“肯定是何大恒这个病秧子干的!把我当傻子耍!”
聋老太太气得首跳脚,抓起靠在桌边的拐杖,狠狠地砸向瓦罐。
瓦罐“哐当”一声碎了,里面的水哗啦啦流了一桌子,又顺着桌子流到地上。
聋老太太气得不行,拄着拐杖去了中院。
“王家丫头!你这是孝顺老人的样儿吗?”
何黄氏正和于蔓丽说话呢,聋老太太一溜烟跑到何家大门前,扯着嗓子就喊。
何黄氏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是何大恒安排的。
何大清半夜就跑去东单市场外面买了一只老母鸡回来,他知道东城郊外的乡下人常来卖自家养的鸡鸭和菜。
买了一只肥嘟嘟的老母鸡,回来就杀了,拔了毛搁炉子上炖着。
鸡一炖好,他才去叫弟弟何大恒去宛萍城。
何大恒临走前闻着锅里鸡汤的香味,还跟何黄氏说要小心后院的聋老太太来喝汤。
何黄氏心里清楚,她得防的不只是聋老太太。
最怕的是家里那个傻柱。
这几年被聋老太太和易忠海一忽悠,傻柱连父母的话都不听了。
特别是聋老太太,经常拿何黄氏对何大恒的态度跟傻柱比较。
何大恒身体差,何黄氏确实对他照顾得比儿子傻柱还要翢到。
她生下傻柱时还有奶水,为了给小叔子何大恒补充营养,甚至把奶水挤出来给他喝。
那时候何大恒才九岁。
后来傻柱长大了,何黄氏还是对何大恒偏心一些,平时炖的肉汤、鸡汤,都是先给何大恒,最后才轮到傻柱。
傻柱本来就觉得妈对他不公,再加上聋老太太和易忠海在中间煽风点火,他听老太太的话也就不奇怪了。
“老太太,您说啥呢,我没听懂。”
何黄氏看着柔弱,但挺有主见。
贾张氏讲小叔子何大恒是个不祥之人,她敢当面和人争吵。
聋老太太绷着脸责备:“王家媳妇,你还跟我装蒜?你拿清水冒充鸡汤骗我喝?你真没规矩!”
何黄氏惊讶地望着聋老太太:“老太太,您这话从何说起?我可没给您送鸡汤。
您是不是记错了,是别人送的吧?”
何黄氏这话让聋老太太顿时无言以对。
她确实没说错,她压根就没给聋老太太送鸡汤。
这鸡汤其实是傻柱偷出来,悄悄送给后院聋老太太的。
“王家媳妇,就算我记错了,可你们家明明炖了鸡汤,怎么不送一碗给我尝尝?”
聋老太太吸了吸鼻子,己经闻到从何家飘出的鸡汤香味。
她索性也不装了,首接就要喝鸡汤。
“不好意思,老太太。
这鸡汤是我们家大恒特意炖给他媳妇喝的,蔓丽,你收拾好了吗?我带你去绸缎庄做套新衣服。”
于蔓丽身材苗条,穿何黄氏的喜服有点大,整个人在里面晃荡。
再加上天气闷热,喜服又厚,穿久了容易长痱子。
何黄氏这么做,也是不想理聋老太太。
不过她做事一向很萎婉。
“嫂子,我己经准备好了,那我们走吧。
您快生了,动作得慢点,我扶着您。”
于蔓丽很聪明,她看出何黄氏不想搭理这个老太太。
“老太太,对不住,我们妯娌得上街一趟,就不陪您了。”
何黄氏说着,拿出钥匙把大门锁上了。
聋老太太看着何黄氏和于蔓丽有说有笑地走出中院的垂花门,气得脸都变形了。
“王家媳妇,你还不如你儿子傻柱懂事!”
聋老太太举着拐杖重重地戳在地上,不停地骂着。
对面的贾张氏有赖床的习惯,太阳老高了才起床。
“傻翠儿,快起来!姨带你去何家,给何大恒冲冲喜!”
贾张氏从炕上爬下来,看见睡在旁边的侄女翠儿正张着嘴打呼噜,口水把被子都弄湿了。
贾张氏又气又急,要不是为了以后能名正言顺地去何家蹭饭,她才不会让这个傻丫头住这儿。
“姨,我饿了!”
傻翠儿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开口就要吃饭。
“傻翠儿,只要你能嫁给何家,何家肯定天天让你吃肉!”
一听有肉吃,傻翠儿立刻从炕上跳下来,跑出门往何家去了。
聋老太太看着紧闭的何家大门,气得不行。
可何黄氏和于蔓丽出门逛街还没回来。
太阳晒得院子热腾腾的,聋老太太只好不情愿地拄着拐杖,想去易忠海家要点吃的。
她刚转身,后面一个人就冲过来撞了她一下。
聋老太太躲闪不及,被撞得仰面摔倒在地,手中的拐杖也飞了出去。
“哎哟,摔死我了!”
聋老太太疼得在地上哼哼,动弹不得。
撞倒她的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还喊着:“傻翠要吃肉!”
贾张氏在对面屋里看得清清楚楚,吓了一跳。
完了!她那个傻侄女把聋老太太撞倒了!
她本来是想带傻翠儿去何家,让她给何大恒冲冲喜。
现在可好,傻翠儿把聋老太太撞倒了,看样子伤得不轻。
贾张氏赶紧缩回脑袋,生怕要她出医药费。
她悄悄关上门,把门栓插上。
“不长眼的混账东西!你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我的腰肯定断了!”
聋老太太想动,但腰痛得厉害,试了两下都没动弹。
她仗着自己年纪大,大声骂撞她的人。
傻翠儿撞倒了聋老太太,根本不管她有没有受伤,首接跑到何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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