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暴雨来得比往年更凶，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西山精神病院隔离室的铁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像是要把这破败的建筑彻底撕碎。沈清辞蜷缩在冰冷的铁床上，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腹部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疼痛都让她几乎晕厥过去。
“宝宝……再等等……妈妈再坚持一下……”她咬着牙，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稻草，指甲深深掐进稻草里，带出几根枯黄的草屑。隔离室是她半个月前主动“求”来的——当时她的小腹己经明显隆起，陈爷爷偷偷告诉她“再不走露风声，孩子生下来会被王院长卖掉”，她才故意在王嫂面前“发疯”，用头撞墙，哭喊着“别碰我的肚子”，让王院长以为她“精神彻底失常且有自虐倾向”，才把她单独关进了这间偏僻的隔离室。
隔离室比307病房更狭小，只有一张铁床和一个破旧的马桶，墙壁上的霉斑比之前更严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潮湿味。但这里有个好处——偏僻，护工每天只来送一次饭，其余时间几乎没人管。陈爷爷会趁护工不注意，偷偷从窗户的铁栅栏缝隙里塞进来一些干净的布条和晒干的草药，还教她“疼的时候就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数数字”。
此刻，陈爷爷就在窗外，冒着暴雨，压低声音指导她：“清辞，深呼吸，吸气……呼气……对，像这样，把力气攒在肚子上，等疼到最厉害的时候再用力……”
沈清辞按照陈爷爷说的做，可剧痛让她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她的眼前开始发黑，耳边除了雨声，还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撕裂了一样，鲜血顺着大腿流下来，染红了身下的稻草，带来一阵阵冰冷的黏腻感。
“陈爷爷……我……我好像不行了……”她的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残烛，眼泪混合着冷汗流下来，“宝宝……对不起……妈妈没保护好你……”
“别放弃！清辞！”窗外的陈爷爷急得声音都在发抖，“你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你爸妈！你要是死了，他们怎么办？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陈爷爷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沈清辞即将熄灭的意志。她想起父母在监狱里期盼的眼神，想起自己对孩子的承诺，猛地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跟着疼痛的节奏用力——
“啊——！”
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雨夜，紧接着，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婴儿啼哭传来。沈清辞浑身一软，瘫倒在铁床上，大口地喘着气。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陈爷爷从窗户缝隙里递进来一个干净的布条，声音带着欣慰：“生了！清辞！是个男孩！快把他包起来！”
沈清辞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那个小小的婴儿。孩子很轻，只有一点点大，皮肤皱巴巴的，眼睛紧闭着，小嘴巴一张一合的，还在小声地哭着。她用布条小心翼翼地把孩子包起来，抱在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微弱的心跳，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宝宝……我的宝宝……”她轻轻吻着孩子的额头，声音哽咽，“妈妈终于把你生下来了……以后，妈妈一定会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温暖，哭声渐渐小了下去，乖乖地窝在她的怀里，小小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沈清辞抱着孩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希望——就算在地狱里，她也孕育出了属于自己的天使，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可这份幸福，只持续了短短十分钟。
“砰！”隔离室的门被猛地踹开，作者“废墟造梦师”推荐阅读《虐哭渣男后，黑月光她权倾天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王院长带着两个护工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了进来。王院长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眼神贪婪地盯着沈清辞怀里的孩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307号，藏得挺深啊，竟然偷偷生了个孩子！”
沈清辞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连忙把孩子抱得更紧，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看着他们：“别过来！这是我的孩子！你们别碰他！”
“你的孩子？”王院长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在这个精神病院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的孩子！”
他身后的护工立刻上前，想要抢夺孩子。沈清辞拼命反抗，用身体护住孩子，对着护工又抓又咬：“别碰我的孩子！我跟你们拼了！”
“不知好歹！”王院长脸色一沉，对护工使了个眼色，“给我把她拉开！小心点，别伤了孩子！”
两个护工立刻抓住沈清辞的胳膊，用力把她拉开。沈清辞的力气哪里比得上两个成年男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院长伸手，从她怀里抢走了孩子。
“宝宝！我的宝宝！”沈清辞疯了一样挣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王院长！你把孩子还给我！我求你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要你把孩子还给我！”
王院长抱着孩子，用黑色布袋把他装起来，根本不理会沈清辞的哭喊。他转过身，对旁边的医生说：“你去跟外面说，307号的孩子先天不足，生下来就夭折了，己经处理掉了。”
“不！我的孩子没有夭折！他还活着！”沈清辞听到这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声音嘶哑地喊道，“王院长，你不能这样！他是我的命！你把他还给我！”
王院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嘲讽：“命？你的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好好待着吧，别再闹事，不然有你好受的！”说完，他抱着装有孩子的布袋，带着护工和医生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锁上隔离室的门。
沈清辞瘫倒在地上，看着紧闭的铁门，耳边还回荡着孩子微弱的哭声。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稻草。巨大的绝望像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
她想起自己在精神病院里的挣扎，想起陈爷爷的帮助，想起刚才抱着孩子的幸福——这一切，都在王院长抢走孩子的那一刻，彻底破碎了。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她趴在地上，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眼泪浸湿了身下的稻草，“妈妈没能保护好你……都是妈妈的错……”
从那天起，沈清辞变了。她不再说话，不再哭泣，每天都躺在铁床上，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护工送来饭菜，她不吃；陈爷爷在窗外喊她，她不理；就算护工强行给她喂食，她也会立刻吐出来。她的眼神空洞得吓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己经死去。
陈爷爷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急得团团转，却又无能为力。他知道，沈清辞的心己经死了——孩子被夺走，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院长见她这个样子，也失去了兴趣。他原本还想从沈清辞身上榨取一点“价值”，可现在看来，她己经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于是，他下令把沈清辞转移到更偏僻的隔离病房，减少了护工的看管次数，几乎是任由她自生自灭。
沈清辞躺在冰冷的铁床上，感受着生命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她不害怕死亡，甚至有些期待——死亡，或许是她唯一的解脱。
可她不知道，在她“死亡”的躯壳下，一颗复仇的种子，正在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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