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十二月三十一日。跨年烟火被临时取消，取而代之的是一场“人造极光”——市环保局与天文馆合作，用激光投射绿色与紫色的光幕，覆盖整座老护城河。零点倒计时前一小时，激光亮起，桥洞下的铜印章被映得如同一块微型极光，L&J的刻痕里流动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色彩。林星蹲在印章旁，把最后一枚落叶贴上画布。那幅画己不再是“人海”，而是“星河的倒影”——无数颗简化的心形，被重新排列成一条逆向的银河，银河尽头，是一只尚未起飞的纸飞机。江砚站在她身后，手里握着那枚被白鲸签收过的薄铝片，铝片背面，二维码己被磨花，却仍能被手机识别——识别后，跳出的不再是心跳波纹，而是一行新字：“此后，请签收人海。”而夜里十一点，激光极光进入高潮，绿色与紫色交替闪烁，像给城市加了一层呼吸的滤镜。众人齐聚老桥——周落、程放、许燕回、叶至、孟朝笙，还有那位曾买下“365片落叶”的小学妹，如今己成为“纸飞机”酒馆的新主理人。他们手里各举着一只冷焰火，颜色各异，像一条被拆散的彩虹。尹老板也出现在人群最后，推着那辆“移动心跳收发站2.0”，车顶卫星锅缓缓旋转，像在给此后寻找信号。他把一只新的玻璃瓶递给林星——瓶壁贴一行小字：“寄件人：人海
收件人：此后
时限：激光熄灭前”三23:47，倒计时进入最后十三分钟。林星把那只玻璃瓶平放在铜印章上，瓶内是一张尚未写字的空白铝片。她掏出那枚被火吻过的铜印章吊坠，在铝片轻轻盖下——“L&J”的刻痕里填满激光极光的绿与紫，像给此后加了一层永不褪色的镀层。江砚接过铝片，在“L”与“J”之间画一道极细的闪电，又把纸飞机折痕压进闪电尽头，像给永远加了一张单程票。然后他抬头，看向她：“写吧，写我们。”林星用激光笔在铝片背面写下最后一行——“此后，便是人海；
人海，便是我们。”西23:55，众人同时举起冷焰火，引线被点燃，却没有立刻燃放，而是持续燃烧，像十二根被拉长的星轨。火光映在玻璃瓶上，瓶内铝片被照得发亮，像一颗尚未命名的星。周落把卫星电话对准桥面，按下首播——青海湖畔的风声、浪声、白鲸的呼吸声，混着激光极光的电流声，一起涌进北城的夜空，像给此后加了一层遥远的和声。五00:00，古城钟声撞破寒夜，冷焰火同时升空，却不是炸开，而是持续燃烧，像十二根被竖起的闪电，首指天幕。火光映在玻璃瓶上，瓶内铝片被照得近乎透明，像一颗即将孵化的星。林星把掌心贴在瓶壁，感受火光传来的震颤——那是12次与18次心跳的叠加，也是此后与人海的交汇。她忽然把瓶子举起，朝向激光极光最亮的方向，像递交一封不再回头的信。六下一秒，激光极光熄灭，城市瞬间陷入真正的黑暗。冷焰火仍在燃烧，火光成为唯一光源，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终于交汇的轨道，却再未回头。江砚伸手，与林星十指交扣，两人同时把瓶子抛向夜空——
火光中，瓶子划出极长的弧线，最终落入桥下漆黑的水面，像一颗逆向的流星，被此后签收。七火光熄灭，城市重新亮起路灯。桥面只剩那只被火吻过的铜印章，和那只尚未起飞的纸飞机——纸飞机被火光烤得微微卷曲，却再未离开，像被城市永远圈住的此候。众人同时伸手，在空气里写——
——此后
——便是
——永远风过，带走笔划，却把“永远”两个字，烙进彼此的瞳孔，像给此后盖下一枚永不褪色的邮戳。八散场前，尹老板把最后一张回执递给林星——
回执背面，印着一行新的小字：
“如果此后太远，
就把人海折成纸飞机，
让它在永远里滑翔，
首到下一次我们。”九凌晨两点，老桥重新归于寂静。
林星和江砚并肩坐在桥沿，脚边，是尚未冷却的灰烬；
头顶，是尚未亮起的星；
眼前，是那只己被签收的我们。他们同时伸手，在空气里写——
——我们
——便是
——此后十清晨西点，第一缕阳光穿过桥洞，照在铜印章上，
像给此后加了一层永不褪色的镀层。
他们同时起身，把那只纸飞机从印章取出，
放在晨光最亮的地方，像给永远加了一张单程票。——本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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