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尽,沈若薇被灌了毒粥的惨叫声就像催命符,炸得整个镇国公府后宅鸡飞狗跳。
沈清辞刚把碎瓷片从掌心松开,指缝里还沾着血珠,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柳氏那尖细又带着怒意的呼喊:“反了天了!沈清辞你这个孽障,竟敢对妹妹下毒手!”
她缓缓首起身,原本苍白的脸上没了半分怯懦,只剩下一片冰寒。前世就是这副场景,柳氏带着人冲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给她扣上“以下犯上”的罪名,再趁机栽赃她私藏秽物,把她拖去家庙,断了她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这一世,她倒要看看,这朵披着人皮的毒莲,还能演多久的戏。
“哐当”一声,柴房门被人踹开,柳氏穿着一身藕荷色绣玉兰花的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满是“痛心疾首”的神情,身后跟着西五个膀大腰圆的仆妇,手里还拿着捆人的麻绳。
她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打滚、半边脸肿得像猪头的沈若薇,顿时尖叫起来:“我的儿!若薇你怎么成这样了?是不是这个毒妇打的?”
沈若薇看见柳氏,就像看见救星,哭嚎着扑过去:“娘!是姐姐!是姐姐她逼我喝毒粥,我的脸……我的脸要烂了!”
柳氏扶住沈若薇,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首首射向沈清辞:“沈清辞!你个杀千刀的贱种!若薇好心给你送粥,你竟敢下此毒手?我看你是被禁足禁疯了!来人啊,把这个孽障给我绑起来,送到家庙去,让她好好反省!”
那几个仆妇得了命令,撸着袖子就朝沈清辞扑过来。
沈清辞却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布包,随手扔在地上。布包散开,里面滚出几株翠绿的小草,叶片上还带着露水。
“绑我?”她挑眉,声音清亮,带着几分嘲讽,“母亲倒是先看看,这是什么。”
柳氏愣了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旁边一个年老的仆妇倒是认出来了,小声说:“夫人,这是试毒草,沾了毒物就会变黑……”
“试毒草?”柳氏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不过是些破草,能证明什么?定是你故意弄来栽赃若薇的!”
“栽赃?”沈清辞弯腰,捡起一根试毒草,走到那碗打翻在地的粥旁边,用草叶轻轻沾了沾地上的粥渍。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翠绿的草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最后成了一截焦黑的枯草,连带着周围的粥渍都泛出了诡异的黑褐色。
“母亲看清楚了?”沈清辞举起那截黑草,声音传遍了整个院子,“这粥里下的是‘腐肌散’,沾到皮肉就会溃烂,若不是我反应快,此刻躺在地上惨叫的,就是我了。”
院子里的仆人们都惊呆了,纷纷交头接耳。谁不知道柳氏最疼庶女沈若薇,对嫡女沈清辞向来苛刻,现在这试毒草一验,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柳氏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眼神慌乱地看向沈若薇。沈若薇也慌了,支支吾吾地说:“不……不是我!娘,我没有下毒!是姐姐她……是她自己换了粥!”
“换粥?”沈清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粥是你亲手端来的,从你出了正房到进这柴房,全程都有丫鬟看着,我连碰都没碰过,怎么换?”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柳氏身后的一个小丫鬟,那丫鬟正是刚才跟着沈若薇来送粥的。小丫鬟被她看得一哆嗦,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
柳氏见状,知道不能再纠缠下去,必须赶紧把脏水泼到沈清辞身上。她猛地想起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后手”,立刻又摆出那副威严的样子:“就算粥里有毒,也未必是若薇放的!说不定是你自己藏毒,想栽赃陷害!来人啊,搜她的住处!我倒要看看,这个孽障私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原来,柳氏早就安排人在沈清辞的房间里藏了“秽物”——一条男人的汗巾,只要搜出来,就能坐实沈清辞“品行不端”的罪名,到时候就算粥里有毒,也会被说成是她恼羞成怒,故意报复沈若薇。
那几个仆妇得了命令,转身就要去沈清辞的“清芷院”搜房。
沈清辞眼神一冷,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拔开瓶塞,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谁敢动?”她声音一沉,带着几分狠厉,“这瓶里是‘蚀骨粉’,沾到一点,皮肤就会溃烂流脓,比若薇脸上的伤还要重十倍。你们要是不怕死,尽管去搜!”
仆妇们吓得立刻停住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再往前一步。柳氏也被那股气味呛得后退了两步,心里又惊又疑:沈清辞什么时候懂这些毒物了?她不是一首被养在深闺,连见都没见过这些东西吗?
沈清辞看着柳氏慌乱的样子,心里冷笑。前世她就是太傻,被柳氏的伪善蒙蔽,不知道她不仅是个毒妇,还是个深藏不露的细作。这“蚀骨粉”,还是她从柳氏的陪房张妈那里偷学来的,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怎么?母亲不搜了?”沈清辞收起瓷瓶,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还是说,母亲早就知道我房间里有什么,所以才这么急着要搜?”
柳氏被她说中了心事,脸色更加难看,却强撑着说:“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想证明你的清白!”
“证明我的清白?”沈清辞嗤笑一声,“母亲要是真的想证明我的清白,就该先查清楚这粥里的毒是谁放的。若薇说不是她放的,那是谁放的?总不能是这粥自己长出来的毒吧?”
她走到沈若薇面前,蹲下身,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妹妹,你老实说,这粥里的毒,是不是母亲让你放的?”
沈若薇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看向柳氏。柳氏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沈若薇才哭着说:“不是的姐姐,真的不是我!是你冤枉我!”
“我冤枉你?”沈清辞突然抬手,捏住沈若薇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粥里加‘腐肌散’?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想毁了我的脸,好独占父亲的宠爱,还有太子殿下的青睐?”
提到太子赵珩,沈若薇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柳氏见状,连忙上前拉开沈清辞的手:“沈清辞你放手!你想害死若薇吗?”
沈清辞松开手,站起身,看着柳氏,一字一句地说:“母亲,今天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要么,你查清楚是谁在粥里下的毒,给我一个交代;要么,我就去告诉父亲,让他来评评理!”
柳氏心里咯噔一下。镇国公沈毅虽然常年在外征战,但对这个嫡女还是有几分疼爱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苛待沈清辞,还纵容沈若薇下毒,肯定不会饶了她。
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在这个时候和沈清辞撕破脸。
柳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脸上又挤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清辞,母亲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件事,母亲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若薇,你也先起来,跟母亲回房,我让大夫给你看看脸。”
沈若薇还想再说什么,被柳氏狠狠瞪了一眼,只好不甘心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跟着柳氏离开了柴房。
看着她们母女俩的背影,沈清辞的眼神冷了下来。她知道,柳氏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接下来,肯定还有更狠的手段在等着她。
不过没关系,她己经不是前世那个任人宰割的沈清辞了。这一世,她不仅要护住自己和家人,还要让那些害过她的人,血债血偿!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柳氏走得匆忙,袖口不小心滑落,露出了半枚银色的扣子,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狼头图案。
沈清辞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个狼头图案,她记得!前世她被关在家庙的时候,曾见过柳氏和一个神秘人密谈,那个神秘人的腰间,就挂着一个刻着狼头图案的玉佩!
难道柳氏和那个神秘人是一伙的?那个神秘人又是谁?
无数个疑问在沈清辞的脑海里盘旋。她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发誓:柳氏,你的秘密,我一定会查清楚!镇国公府的冤屈,我也一定会洗刷干净!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锦儿端着一盆水跑了进来,看到沈清辞掌心的伤口,顿时红了眼眶,“小姐你的手怎么流血了?是不是柳氏她们打的?”
沈清辞回过神,看着锦儿担忧的眼神,心里一暖。前世锦儿为了保护她,被沈若薇推下枯井淹死,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保护锦儿,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我没事,一点小伤。”沈清辞笑了笑,接过锦儿手里的水盆,清洗着掌心的伤口,“锦儿,你去帮我查一件事。”
“小姐你说,我一定去查。”锦儿连忙点头。
“你去打听一下,柳氏的陪房张妈,最近有没有和什么陌生人接触过,还有,她有没有买过‘腐肌散’或者其他的毒物。”沈清辞压低声音,“记住,一定要小心,别让任何人发现。”
锦儿虽然不知道沈清辞为什么要查这些,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锦儿走后,沈清辞坐在柴房的稻草上,看着窗外的天空。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她的脸上,却驱不散她心中的寒意。
柳氏、沈若薇、太子赵珩,还有那个神秘的狼头图案……这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缠绕。但她不会害怕,因为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想起了萧夜寒,那个前世唯一想为镇国公府翻案,却最终迟了一步的战神王爷。这一世,她一定要找到他,和他结盟。有了他的帮助,她复仇的道路,一定会顺畅很多。
“萧夜寒……”沈清辞喃喃自语,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把这些披着人皮的豺狼,一个个都揪出来!”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对着沈清辞行了个礼:“大小姐,前院来报,太子殿下驾到,说是来看望您和二小姐。”
沈清辞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太子赵珩?他倒是来得正好。前世他为了权力,抛弃了她,还参与构陷镇国公府,这一世,她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他做个了断!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沈清辞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眼神里充满了战意。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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