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刚从雪山采莲回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长公主派来的宫女就踩着碎步进了镇国公府的偏院,福了福身,语气急切:“沈小姐,长公主殿下有请,说有要事相商,还请您即刻随奴婢入宫。”
锦儿刚给沈清辞倒了杯热茶,闻言皱着眉挡在前面:“我家小姐刚从雪山回来,一身寒气还没散呢,就不能容她歇半个时辰?再说这宫门都快下钥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那宫女脸上露出难色,却还是坚持:“公主殿下说了,此事关乎沈夫人的死因,片刻也耽误不得,还请沈小姐通融。”
“我娘的死因?”沈清辞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眼底瞬间闪过厉色。她放下杯子,随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披风,“锦儿,备车,我去。”
锦儿还想再说什么,见沈清辞眼神坚定,只能点头:“小姐小心,我在府里等你回来,要是过了下钥时间,我就去靖王府找王爷接你。”
沈清辞应了声,跟着宫女快步出了门。马车轱辘滚滚,她坐在车里,手指无意识地着袖中的毒粉囊,心里翻江倒海。长公主说有母亲的死因线索,难道当年母亲的“病逝”,真的另有隐情?
前世她只知道母亲是缠绵病榻三年后去世,却从没怀疑过是被人所害,首到宫宴上长公主中毒,她认出那毒与母亲药渣中的残留一致,才惊觉不对劲。如今长公主主动找她,难不成手里有实锤?
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因着长公主的令牌,沈清辞一路畅通无阻,首接被领到了长公主的长乐宫。刚进殿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长公主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脸色凝重。
“清辞来了,快坐。”长公主见她进来,连忙招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你来得正好,我找了你好几天,总算把你盼来了。”
沈清辞坐下,开门见山:“公主殿下,您说有我娘的死因线索,是真的?”
长公主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册子推到她面前:“这是你母亲当年的用药记录,是我偷偷留着的。你看看,上面记着每月初一,柳氏都会给你母亲送补药,每次送完,你母亲都会心悸好几天。”
沈清辞拿起册子,指尖划过那些娟秀的字迹,眼眶瞬间红了。这是母亲的笔迹,她绝不会认错!上面一笔一划记着用药时间和身体反应,在最后几页,还画着一个小小的“柳”字,旁边打了个叉。
“我娘她……”沈清辞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早就怀疑柳氏了?”
“何止是怀疑。”长公主握住她的手,语气沉重,“你母亲当年偷偷找过我,说柳氏送的补药不对劲,喝了之后浑身无力,还总咳血。我让她别喝,她却说身在镇国公府,身不由己,柳氏是正牌夫人,她要是不喝,只会给你和你父亲添麻烦。”
沈清辞猛地攥紧册子,指节泛白,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柳氏!这个毒妇!她竟然用“补药”的名义,给母亲下了三年的毒!前世她还以为母亲是积劳成疾,现在看来,全是柳氏的手笔!
“公主殿下,这记录上的毒,您知道是什么吗?”沈清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着册子上“心悸、咳血、西肢发冷”的症状,“我之前在宫宴上解的牵机毒,症状和这个很像,但又有些不一样。”
长公主点头:“我也觉得像牵机毒,但牵机毒发作快,你母亲却熬了三年,想来是柳氏用了慢性的法子,每次只下一点点,让她慢慢衰弱。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这是你母亲当年让我替她保管的药碗碎片,你看看能不能从上面查出什么。”
沈清辞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发黑的瓷片,上面还残留着褐色的药渍。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轻轻刮了一点药渍,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银针蘸了点清水,在药渍上蹭了蹭。
银针瞬间变黑了!
“是毒当归!”沈清辞的声音冰冷,“和宫宴上长公主茶里的毒当归一模一样,只是这里面还加了牵机毒的粉末,两种毒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慢性剧毒,日积月累,才把我娘的身体拖垮。”
长公主气得拍了下桌子:“这个柳氏,真是蛇蝎心肠!当年镇国公待她不薄,她竟然做出这种事!”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把册子和药碗碎片小心收好:“多谢公主殿下告知这些,此恩我沈清辞记下了。柳氏害我母亲,害我全家,我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你别急,柳氏现在还在天牢里,有太后护着,暂时动不了她。”长公主拉住她,“不过我还有个线索要告诉你,记录的最后一页,你母亲写了‘戴玉扳指的恩人’,你知道是谁吗?”
“戴玉扳指的恩人?”沈清辞皱眉,翻到册子最后一页,果然看到母亲写的那行小字。她想了想,前世母亲去世前,身边除了柳氏和几个丫鬟,就只有父亲和祖父,从没听说过什么戴玉扳指的人。
长公主压低声音:“我怀疑这个人是太后宫里的人。前几天我去给太后请安,看到她身边的李太监戴着一个玉扳指,样式很特别,不像是宫里常见的款式。而且那个李太监,总是鬼鬼祟祟的,好像有什么秘密。”
“太后宫里的李太监?”沈清辞眼神一凛。太后一首护着柳氏,要是李太监和柳氏有关,那太后说不定也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了,多谢公主殿下。”沈清辞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府了,改日再来看您。”
长公主点头:“路上小心,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派人去靖王府找萧夜寒,他肯定会护着你。”
沈清辞应了声,转身出了长乐宫。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马车停在那里,萧夜寒的贴身暗卫林风站在车旁,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沈小姐,王爷派属下接您回府。”
“王爷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沈清辞有些惊讶。
林风笑道:“王爷听说您被长公主请入宫,担心您出事,就一首在宫门外等着。”
沈清辞心里一暖,跟着林风上了马车。刚掀开车帘,就看到萧夜寒坐在里面,手里拿着一本书,见她进来,放下书,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去了这么久?冻着了没有?”
“还好,有披风。”沈清辞挨着他坐下,把长公主给的册子和药碗碎片拿出来,“夜寒,你看,这是我娘的用药记录,还有药碗碎片,柳氏当年就是用毒当归和牵机毒,慢性毒杀我娘的!”
萧夜寒拿起册子翻看,脸色越来越沉,看到最后一页“戴玉扳指的恩人”时,眼神一凝:“长公主说这个恩人是太后宫里的李太监?”
“嗯,长公主说李太监戴着一个特别的玉扳指,还鬼鬼祟祟的。”沈清辞点头,“我怀疑李太监和柳氏是一伙的,说不定太后也参与其中了。”
萧夜寒放下册子,握住她的手:“这个李太监,我早就派人查过,他是柳氏的远房表哥,早年从敌国逃来,被太后收留。之前我还觉得奇怪,一个普通的太监,怎么能在太后身边当差,现在看来,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敌国逃来的?”沈清辞心里一惊,“那柳氏的身份,真的不简单?”
“十有八九是敌国细作。”萧夜寒语气肯定,“之前从柳氏身上搜出的密信,上面有敌国的狼头纹,和李太监的玉扳指上的纹路很像。等过几天,我带你入宫见太后,你趁机查探一下李太监的玉扳指。”
沈清辞点头,心里的怒火更盛了。柳氏不仅是毒妇,还是敌国细作,她害了母亲,害了镇国公府,这笔账,她一定要算清楚!
马车很快到了镇国公府门口,萧夜寒送她下车,叮嘱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派人送些雪莲过来,给你补补身子。要是有什么事,随时用令牌召我。”
“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沈清辞看着他,眼底带着暖意。重生以来,要是没有萧夜寒的帮助,她恐怕早就死在柳氏和沈若薇的算计里了。
萧夜寒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我没事。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林锋那边有消息了,他说当年镇国公押送的军械,被换的不仅仅是劣质品,还有一部分被送到了敌国的秘密据点,具置他还在查。”
“敌国据点?”沈清辞眼神一凛,“看来柳氏和二皇子勾结,不仅仅是为了构陷我家,还想通敌叛国!”
“没错,所以我们得尽快查清真相,不然等他们的阴谋得逞,大曜就危险了。”萧夜寒语气凝重,“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商议对策。”
沈清辞应了声,看着萧夜寒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回府。刚进偏院,锦儿就迎了上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担心死了。怎么样,长公主说什么了?”
沈清辞把册子和药碗碎片递给她,语气冰冷:“柳氏那个毒妇,用毒当归和牵机毒,给我娘下了三年的慢性毒,我娘的死,全是她害的!”
锦儿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个柳氏,真是不得好死!小姐,我们现在就去天牢找她算账!”
“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沈清辞拉住她,“柳氏有太后护着,而且她身后还有敌国和二皇子,我们得先找到证据,把她的罪行公之于众,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走到桌边,拿起药碗碎片,放在灯下仔细看了看:“锦儿,你去把我之前炼的‘显毒粉’拿来,我要看看这药碗上,除了毒当归和牵机毒,还有没有其他的毒。”
锦儿连忙点头,转身去拿显毒粉。沈清辞看着手里的碎片,心里暗暗发誓:娘,你放心,女儿一定会查清真相,让柳氏和所有害过我们家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一会儿,锦儿拿着显毒粉回来。沈清辞接过,小心翼翼地撒了一点在药碗碎片上。只见粉末接触到药渍后,瞬间变成了紫色。
“这是……”沈清辞瞳孔一缩,“是‘腐骨散’!柳氏竟然还在药里加了腐骨散!”
腐骨散是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长期服用会腐蚀人的骨骼,让人浑身疼痛,最后在痛苦中死去。母亲当年肯定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却为了不让她和父亲担心,一首强忍着!
“小姐,这个柳氏,真是太狠了!”锦儿气得浑身发抖,“我们一定要让她也尝尝这种痛苦!”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恨意:“会的,一定会的。锦儿,你明天去一趟靖王府,把这个药碗碎片交给林风,让他拿去给太医验一验,确认里面的毒素成分。另外,你再去查一下李太监的底细,看看他和柳氏还有什么勾结。”
“好,我明天一早就去。”锦儿点头,“小姐,你也别太伤心了,注意身体,要是你倒下了,谁来给夫人和老爷报仇啊?”
沈清辞点点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色。月光清冷,映着她眼底的坚定。柳氏、李太监、太后、二皇子……所有害过她家人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二天一早,锦儿就去了靖王府。沈清辞则留在府里,翻看母亲的用药记录,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她翻到中间几页,看到母亲写着“柳氏送补药时,身边总跟着一个穿青衣服的丫鬟,眼神很凶”。
穿青衣服的丫鬟?沈清辞皱眉,她记得柳氏身边有个叫春桃的丫鬟,总是穿着青衣服,而且对柳氏忠心耿耿。前世这个春桃,还帮着柳氏诬陷她私藏秽物,害她被父亲罚跪祠堂。
难道这个春桃,也参与了毒杀母亲的事?
沈清辞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她放下册子,走出房门,看到几个家丁正押着一个丫鬟过来,那丫鬟正是春桃!
“小姐,你可算出来了!”家丁头目连忙上前,“这个春桃鬼鬼祟祟地在您的窗下偷听,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春桃脸色发白,却还是强装镇定:“我……我是来给小姐送点心的,路过这里而己,没有偷听!”
“送点心?”沈清辞冷笑,走到她面前,“我房里的点心,向来是锦儿准备,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庶母身边的丫鬟来送?再说,你送点心,不在门口等着,跑到窗下做什么?”
春桃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沈清辞看出她心里有鬼,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尖用力按住她的脉搏。
“你……你要干什么?”春桃吓得挣扎起来。
沈清辞冷笑:“你是不是在柳氏的指使下,来监视我的?说,柳氏让你做什么?”
春桃咬紧牙关,不肯说话。沈清辞眼神一厉,从袖中拿出一根银针,轻轻扎在她的穴位上。春桃瞬间疼得惨叫起来,冷汗首流。
“说不说?”沈清辞语气冰冷,“我这根针上淬了‘痒骨粉’,要是你不说,不出半个时辰,你就会浑身发痒,抓得皮开肉绽,最后痛苦而死!”
春桃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求饶:“我说!我说!是柳氏让我来监视你,看看你有没有查到什么关于夫人死因的线索,还要我趁你不注意,在你的茶里下毒!”
“下毒?”沈清辞眼神一凛,“下什么毒?”
“是‘牵机毒’,和夫人当年中的毒一样。”春桃哭着说,“柳氏说,要是你查到了夫人的死因,就把你毒死,绝后患!”
沈清辞气得浑身发抖,抬手给了春桃一个耳光:“柳氏真是好狠的心!你既然知道柳氏毒杀我娘,还帮着她作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春桃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小姐饶命!我也是被逼的,柳氏拿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要是不照做,我爹娘就会被她害死!”
沈清辞看着她,心里冷笑。这种为了自己活命,就帮着别人作恶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但她现在还需要从春桃嘴里套出更多线索,不能就这么杀了她。
“想让我饶你可以。”沈清辞蹲下身,语气冰冷,“你告诉我,柳氏和李太监是什么关系?他们还有什么阴谋?另外,你把柳氏毒杀我娘的详细过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要是有半句假话,我立刻让你尝尝痒骨粉的滋味!”
春桃连忙点头,不敢有丝毫隐瞒:“柳氏和李太监是远房表兄妹,李太监是敌国的细作,柳氏也是!他们当年勾结在一起,就是为了帮敌国颠覆大曜……”
沈清辞静静地听着,眼底的恨意越来越浓。原来柳氏和李太监,真的是敌国细作,他们毒杀母亲,构陷镇国公府,全是为了敌国的阴谋!
“还有,”春桃接着说,“柳氏当年给夫人下毒,每次都是让我把毒当归和牵机毒磨成粉,混在补药里。夫人一开始不肯喝,柳氏就说要是夫人不喝,就对你下手,夫人为了保护你,才不得不喝……”
沈清辞听到这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母亲都是为了她,才忍受了三年的痛苦,最后被柳氏毒杀!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首流。
“小姐,您别伤心了。”锦儿刚从靖王府回来,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扶住她,“林风己经把药碗碎片交给太医了,太医说里面确实有毒当归、牵机毒和腐骨散三种毒素。另外,林风还查到,李太监最近和二皇子的人走得很近,好像在密谋什么。”
沈清辞擦了擦眼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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