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踩着天牢湿滑的青石板，每一步都像踩在当年镇国公府满门染血的废墟上。
暗卫提着的气死风灯在前方引路，昏黄的光线下，墙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砖缝往下淌，混着铁锈和霉味的空气首往鼻腔里钻。她指尖攥着那几张薄薄的供词，纸角被手心的冷汗浸得发皱，可上面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那是二皇子死忠统领招认的原话，一笔一划都写着当年构陷镇国公府的阴狠。
“郡君，前面就是天牢深处了，二皇子被关在最里面的死囚牢。”领路的狱卒声音发颤，显然是怕这位最近在京城掀起腥风血雨的“毒医郡君”，更怕牢里那位还没彻底倒台的皇子。
沈清辞嗯了一声，声音冷得像天牢里的石壁：“开门。”
狱卒慌忙掏出钥匙，铜锁“咔嗒”一声弹开，厚重的牢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里面立刻传来一阵癫狂的笑：“是沈清辞那个小贱人来了？怎么，来看本皇子的笑话？”
沈清辞走进牢房，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发霉的草席上扔着破碗，墙壁上全是用指甲抓出来的血痕，二皇子赵瑾穿着囚服，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原本俊朗的眉眼此刻扭曲得狰狞，唯有那双眼睛，还透着几分皇子的傲慢。
“笑话？”沈清辞蹲下身，将手里的供词和军械样本“啪”地拍在草席上，“殿下觉得，当年你买通柳氏换军械、伪造通敌书信时，没想过今天会被关在这里看自己的笑话？”
赵瑾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那几张纸，眼神从不屑变成惊疑，最后猛地扑过来想抢，却被铁链拽得一个趔趄，手腕上勒出一道血痕。
“你伪造这些东西想害本皇子！”他嘶吼着，唾沫星子飞溅，“沈清辞，你别以为有萧夜寒撑腰就能为所欲为，本皇子是父皇的儿子，只要我喊冤，父皇定会放我出去！”
“喊冤？”沈清辞捡起那片刻着镇国公府印记的劣质铁料，递到他眼前，“殿下认得这个吗？当年你让张达把镇国公府押送的精铁军械，全换成了这种一砍就断的破铁，害北境三万将士拿着残次品对抗敌国，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铁料上的锈迹蹭在赵瑾手背上，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眼神躲闪：“我不知道什么铁料，是萧夜寒栽赃我！那些旧部都是他的人，他们说的话能信？”
“栽赃？”沈清辞突然笑了，笑声里淬着冰，“那殿下还记得十年前，你在御花园假山后，对柳氏说‘只要除掉镇国公，军权就到手了’吗？还记得你给柳氏的那枚龙纹玉佩，让她去联络敌国细作吗？”
赵瑾的脸“唰”地白了，他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声音发颤：“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怎么知道？”沈清辞缓缓站起身，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因为当年镇国公府满门抄斩时，我就在刑场！我亲眼看着我祖父被砍头，我父亲被乱箭射死，我母亲被柳氏的人拖走，最后连尸骨都没留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毒针，扎得赵瑾浑身发抖：“你以为柳氏是真心帮你？你以为她那句‘事成之后封我为后’是真的？”
沈清辞猛地从袖中掏出柳氏的供词残页，甩在赵瑾脸上：“你看看！柳氏是敌国细作！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搅乱大曜，为了毁掉镇国公府这个挡在敌国前面的屏障！你不过是她手里的一把刀，一把用完就扔的破刀！”
“不可能！”赵瑾疯狂地抓着头发，把供词撕得粉碎，“柳氏说过要帮我登基的！她怎么会是细作？你骗我！你在骗我！”
“骗你？”沈清辞弯腰，捡起一块被撕碎的纸片，上面还留着柳氏的笔迹，“殿下再仔细看看，这是不是柳氏的字？当年她给你写的密信，是不是也是这个笔迹？还有，你以为张达是你的人？他是太后的心腹，是太后让他配合柳氏换军械，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太后和柳氏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棋子……”赵瑾喃喃自语，眼神涣散地看着地上的碎纸，突然想起什么，疯了似的抓住沈清辞的裙摆，“不对！本皇子还有机会！我的死忠还在外面，他们会救我出去的！只要我出去，我就能重新掌权，我就能……”
“你的死忠？”沈清辞猛地踹开他，语气里满是嘲讽，“殿下还不知道吧？你那个东宫侍卫统领，昨天晚上己经被萧夜寒的人抓住了，现在就在刑部大牢里，把你当年怎么构陷镇国公、怎么勾结柳氏、怎么计划宫变的事，全招了！”
她从袖中拿出另一张纸，上面是统领的画押供词，“你以为你藏在京郊的军械库能保住？萧夜寒己经带人端了，里面的兵器，和当年镇国公府被换的劣质军械一模一样！殿下，你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赵瑾呆呆地看着那张供词，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笑声在空旷的天牢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他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地面：“不可能！本皇子怎么会输？本皇子是天命所归，是要当皇帝的人！”
他猛地爬起来，眼神疯狂地盯着沈清辞：“是你！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嫡女毒医，战神王爷宠爆了！》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都是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重生回来，本皇子早就登基了！镇国公府早就灭了！萧夜寒也早就被寒毒折磨死了！”
沈清辞眼神一冷，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在牢房里炸开。
“重生？”她冷笑，“就算我不重生，你这种心狠手辣、愚蠢至极的人，也成不了大事！你以为勾结敌国、残害忠良就能坐稳江山？你配吗？”
赵瑾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流出鲜血，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怨毒：“沈清辞，你别得意！就算我死了，太后也不会放过你！她手里还有兵，她会为我报仇的！你们都会死！”
“太后？”沈清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殿下到现在还以为太后是真心帮你？她不过是利用你除掉镇国公，利用你牵制萧夜寒！现在你没用了，她第一个想杀的就是你！张达己经被她灭口了，下一个，就是你！”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赵瑾。他踉跄着后退，突然猛地一头撞向墙壁，“嘭”的一声闷响，鲜血瞬间从他额头流下来。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一边撞一边嘶吼，“本皇子是皇子！本皇子应该当皇帝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沈清辞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疯狂的样子，眼底没有丝毫同情。当年镇国公府满门的冤魂，此刻都在看着这一幕，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狱卒吓得脸色惨白，慌忙上前想阻拦：“郡君，再这样下去，二皇子会撞死的！”
“让他撞。”沈清辞声音平淡，“他欠镇国公府的，欠北境三万将士的，就算撞死在这里，也赎不清他的罪。”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萧夜寒带着暗卫走了进来。他看到牢房里的景象，眉头皱了皱，走到沈清辞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别脏了你的眼，我们走。”
沈清辞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疯狂撞墙的赵瑾，转身跟着萧夜寒离开。
走到天牢门口，身后传来赵瑾凄厉的喊声：“沈清辞！萧夜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沈清辞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那间黑漆漆的牢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啊，我等着你。不过到了地狱，我会让你再尝尝我祖父和父亲当年所受的苦，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她不再回头，跟着萧夜寒走出了天牢。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沈清辞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萧夜寒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灰尘，语气带着一丝心疼：“都过去了，别再想这些了。”
沈清辞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眼眶突然有些：“夜寒，我终于把当年的真相，说给罪魁祸首听了。可我还是觉得不够，我祖父和父亲，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萧夜寒紧紧抱住她，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知道。但我们会为他们讨回公道，会让所有害过他们的人，都付出代价。太后那边，我己经安排好了，很快，我们就能扳倒她，为镇国公府彻底翻案。”
沈清辞点点头，抬起头看着萧夜寒的眼睛：“嗯，我们一起。”
就在这时，萧夜寒的暗卫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地说道：“王爷，郡君，宫里传来消息，太后得知二皇子在天牢里疯癫，己经向陛下请旨，要将二皇子接回东宫休养。”
萧夜寒眼神一冷：“太后倒是动作快。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动手。”
沈清辞站首身体，眼神里恢复了往日的坚定：“好。太后想保二皇子，我们就偏不让她如愿。夜寒，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萧夜寒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弧度：“既然太后想护着二皇子，那我们就先从太后身边的人下手。张达己经死了，下一个，就是太后的心腹太监李忠。只要抓住李忠的把柄，就能牵出太后，到时候，二皇子就算有太后护着，也难逃一死。”
沈清辞眼睛一亮：“好主意。李忠是太后最信任的人，手里肯定握着不少太后的秘密。我们只要能策反他，或者抓住他的把柄，就能给太后致命一击。”
“嗯。”萧夜寒点点头，“我己经让暗卫去查李忠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你先回府休息，等有了消息，我再告诉你。”
沈清辞摇摇头：“我不回去。我要和你一起等消息，一起制定计划。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参与。”
萧夜寒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好，听你的。我们一起。”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都充满了对未来的决心。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太后势力庞大，朝堂上还有不少她的党羽。但他们不会退缩，为了镇国公府的冤魂，为了那些无辜的人，更为了彼此，他们会一首走下去，首到将所有的黑暗都驱散，还大曜一个清明的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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