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上次火锅团建失败以及化工厂的狼狈经历，白念榆痛定思痛，决定采取更迂回的策略。
周末，他首接在加密频道里发了个群公告。
「Jade：@全体成员 本周日午后两点，市图书馆古籍阅览区，学术研讨暨团队内部技能提升会。会议主题：《地方志怪中晦暗生物图谱分析与应对策略初探》。主讲人：颜舜华同学。特邀嘉宾：肖想天同学（负责现场安保及纪律维持）。本人负责记录与鼓掌。请务必准时出席，着装随意，可自带零食（小声）。」
消息发出去，频道里安静如鸡。
五分钟后。
「X：？？」
「Shunhua：……念榆，你这个主题是不是太正式了点？」
「Jade：这叫专业！班长，你的研究成果需要一個正式的展示平台！肖同学，保护珍贵文献和研究人员的安全，重任在肩啊！」
「X：不去。」
「Jade：别啊！班长都答应了！是吧班长？」（疯狂暗示）
「Shunhua：呃……我确实整理了一些可能有用的资料……」
「Jade：看！肖同学，少数服从多数！」
「X：……两点半。最多一小时。」
白念榆对着手机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搞定！虽然过程曲折，但“团队学术活动”总算约成了！西舍五入就是团建！
周日下午，市图书馆古籍阅览室安静得落针可闻。
颜舜华果然准备充分，带来了厚厚一沓整理好的笔记和几张精心绘制的符文草图，小声地讲解着：“根据《南明异闻录》残卷记载，‘蚀髓’这类畏光畏震的晦暗，在古代常被误认为‘地瘴’或‘阴蚀’，常用纯阳金石粉末或雷击木制成的器物应对……”
肖想天抱臂坐在旁边，帽檐压得有点低，看似在闭目养神，但偶尔颜舜华提到关键处，他会几不可查地微微点头。
白念榆则装模作样地拿着个本子写写画画，实际上画满了各种Q版小人——一个酷酷的狼尾仔挥舞黑刀，一个眼镜妹子捧着巨书，一个狐狸眼帅哥举着发光的扳指。下面还标注：“南明F3，出道吧！”
偶尔有管理员路过，看到这“两男一女严肃学术小组”，还投来赞许的目光，完全没想到其中两个昨晚刚在化工厂砍完黏液怪。
一小时到了，肖想天准时站起身，言简意赅：“走。”
白念榆意犹未尽：“别啊，班长刚讲到‘画皮’的识别技巧，这个多实用啊！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肖想天懒得理他，己经往外走了。
颜舜华一边收拾资料一边小声对白念榆说：“其实……‘画皮’的记载大多文学夸张，真实性存疑……”
白念榆凑过去贼兮兮地问：“那班长，你家书里有没有记载哪种晦暗怕火锅的？我们下次团建可以去验证一下。”
颜舜华：“……应该没有。”
虽然肖想天依旧惜字如金，白念榆依旧不着调，但这次“学术团建”至少在一片相对和平（且安静）的氛围中结束了。颜舜华觉得，这种方式似乎……还不错？
（2）
白念榆对颜舜华家的好奇心与日俱增。他总觉得班长那个“民俗研究”的家世背景底下，藏着更多东西。
一天放学，他看到颜舜华抱着一摞新打印的资料，便自然地凑上去：“班长，又发现什么好东西了？重不重？我帮你拿点？”
“不用了，谢谢。”颜舜华笑了笑，却下意识地把最上面那几张画着复杂阵法结构的纸往下面收了收。
这个小动作没逃过白念榆的眼睛。
“班长，”他状似随意地闲聊，“你家那么多古籍，有没有那种……特别厉害的，能一下子把晦暗都照出来的……呃……‘照妖镜’什么的？”
颜舜华脚步顿了一下，推了推眼镜：“念榆，那都是传说。颜家只是做学术研究，收藏的都是一些文字记录，没有那种神奇的法器。”她的回答滴水不漏，但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
“哦……”白念榆拉长声音，桃花眼弯弯的，“我就随便问问。对了，上次那个干扰器真好用，也是你自己做的？”
“嗯，参考了一些公开的电路设计，自己改装的。”颜舜华答得很快，这次自然多了。
走在后面的肖想天听着两人的对话，目光扫过颜舜华略显紧绷的背影，又看了看白念榆那副“我很好奇但我就是不首接问”的德行，冷哼一声。
试探来试探去，麻烦。
但他也没阻止。毕竟，他对颜舜华的底细，也并非全然不好奇。
（3）
几天后，白念榆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首接寄到了学校门卫室，收件人写的是“玉先生”。
他拆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金属腕带，附着一张打印的纸条：「新货。“声波驱散器”，针对低频精神攻击和群体骚扰型晦暗有奇效。试用价八折，老规矩，欠着。—W」
是Wolf。
白念榆乐滋滋地戴上腕带，对着阳光看了看：“Wolf这家伙，虽然要价黑，但效率真没得说。”
他迫不及待地想试试新装备，正好加密频道里肖想天例行公事地发了一条简短汇报：「西区河道，清理‘水猴子’x1。完毕。」
（“水猴子”是一种喜欢拖人下水的水生低级晦暗。）
白念榆眼睛一亮，立刻回复。
「Jade：@X 肖同学辛苦！为了表彰你的辛勤工作，特派本副队长前来进行慰问与技术支援！顺便测试新装备！原地等待，不要走动！」
后面跟了个“马上到”的动画表情。
河道边的肖想天看着消息，额头青筋跳了跳。他收起刚刚清理完“水猴子”的黑刃，转身就走，一秒都不想多待。
然而白念榆来得飞快，骑着一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共享单车，风风火火地冲到他面前，刹车发出刺耳的声响。
“肖同学！别走啊！看我新到的宝贝！”他炫耀地晃了晃手腕上的金属腕带，“Wolf出品，必属精品！下次再遇到‘蚀髓’那种吵死人的，看我不震碎它们！”
肖想天面无表情：“‘水猴子’己经处理了。”
“哎呀，预防下次嘛！”白念榆凑近，压低声音，“哎，说真的，Wolf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技术这么牛，怎么就甘心当个后勤贩子？你见过他本人吗？”
肖想天瞥了他一眼：“没见过。只交易。少打听。”
“神秘兮兮的……”白念榆嘀咕，随即又兴奋起来，“不过有这种技术大佬在后面支援，感觉安心多了！就是太贵了……下次得跟他砍砍价。”
“你可以试试。”肖想天语气平淡，“看他下次是给你打折，还是给你的装备里装点‘惊喜’。”
白念榆想象了一下自己新腕带突然喷出辣椒粉或者播放广场舞神曲的场景，顿时打了个寒颤：“……那还是算了。”
他看着肖想天离开的背影，又摸了摸手腕上的新装备，心情复杂。有靠谱的队友（虽然一个冷一个谜）和神秘的技术支援固然好，但他总觉得，Wolf这种存在，本身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数。
不过眼下，还是先研究明白这新玩具怎么玩吧。
他对着河面，偷偷按了一下腕带上的按钮。
“嗡——”一阵低频率的声波扩散开来，河面顿时泛起一圈圈涟漪，几条鱼翻着肚皮浮了上来。
白念榆：“……”好像功率开太大了。
他赶紧手忙脚乱地调整设置，顺便思考怎么跟环保部门解释这片河域的鱼集体晕厥事件。
理想家的日常，似乎总是充满了这种意想不到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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