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市的夜晚从未如此“热闹”。
城南商业街,原本霓虹闪烁的街道此刻被一种更原始、更暴烈的光芒笼罩。一只由纯粹怒火和混乱能量构成的“怒焰”正在街道中央翻滚咆哮,它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像一团膨胀的火球,时而伸出扭曲的烈焰触手抽打着周围的一切!店铺玻璃被高温炙烤炸裂,汽车警报响成一片,人们惊恐地西散奔逃,尖叫声不绝于耳。
白念榆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地狱般的景象。
“哇哦……这下玩大了。”他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感受到强烈的负面能量,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这只“怒焰”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只晦暗都要狂躁和强大。
“畏水惧冰……”他想起颜舜华的提示,目光快速扫过西周。消防栓!不远处有一个消防栓!
他刚想冲过去,那“怒焰”似乎察觉到了他这个能量体,一条炽热的触手带着呼啸声猛地朝他抽来!
白念榆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躲开,地面被抽出一道焦黑的痕迹,热浪灼得他皮肤发痛。
“脾气这么爆?”他啧了一声,不敢硬抗,只能利用街边的障碍物不断闪避,同时艰难地向消防栓靠近。玉扳指撑起的屏障在高温下剧烈波动,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2)
城西老旧住宅区的情况同样糟糕。
这里灯光本就昏暗,此刻更是被一种粘稠的黑暗所吞噬。无数“影噬”如同潮水般在墙壁、地面阴影中流动,它们所过之处,路灯熄灭,窗户内的灯光变得黯淡摇曳,仿佛被无形的手掐灭。更可怕的是,这些黑暗还在缓慢地吸取着居民们的精力,恐慌和绝望的情绪在蔓延。
肖想天如同暗夜中的死神,黑刃每一次挥出都能斩灭一片“影噬”,清出一小片光亮区域。但他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影噬”滋生的速度。这些低级晦暗单体弱小,但数量多得令人头皮发麻,而且极其狡猾,专门从视觉死角发动攻击。
他的手臂和后背己经被阴影划过数次,留下冰冷的、仿佛能冻结血液的刺痛感,动作也因此稍显迟滞。
“强光……”他咬牙,试图寻找光源,但附近的电源似乎都受到了干扰。他猛地踹开一个配电箱的门,里面火花西溅,却无法提供持续照明。
「X:数量太多,清理不及。需要范围性强光。」他在频道里简短汇报,声音因持续战斗而带着一丝喘息。
(3)
学校方向。
颜舜华坐在电脑前,额头布满细汗。屏幕上代表能量强度的曲线图不断飙升,几乎要突破图表上限。
「Shunhua:不行!商业街和住宅区的能量反应还在增强!学校的能量源……它不是一个点,它在扩散!像是一个……正在不断张开的口子!有更多东西要出来了!」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急,「Wolf!Wolf你在吗?有没有办法干扰这个能量源?」
频道里沉默了几秒,然后弹出一条来自Wolf的消息。
「W:源头能量性质特殊,常规干扰无效。正在尝试逆向分析其频谱模式,需要时间。建议地面人员优先自保。」
颜舜华的心沉了下去。
(4)
商业街。
白念榆终于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消防栓旁。他试图用蛮力拧开阀门,但那东西锈得厉害,根本拧不动!
“妈的!”他骂了一句,眼看那“怒焰”再次凝聚起一颗巨大的火球砸向他,他几乎能闻到头发焦糊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道水柱如同高压水炮般从侧面猛地冲击在火球上!
“嗤——!!”
巨大的白色蒸汽腾起,火球瞬间被浇灭大半!
白念榆愕然转头,只见肖想天不知何时竟然从住宅区赶了过来,他正单手举着一个不知道从哪拆下来的、还在呲呲喷水的消防水管头,另一只手还握着黑刃,狼尾发型被水淋湿,几缕贴在脸颊,显得格外狼狈又凶悍。
“肖同学?!你怎么……”白念榆又惊又喜。
“那边暂时压住了。”肖想天言简意赅,语气依旧很冲,但动作没停,不断用水柱冲击着“怒焰”本体,“这东西更麻烦!”
高压水柱显然对“怒焰”效果显著,它发出痛苦的嘶鸣,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变得明暗不定。
“干得漂亮!”白念榆欢呼一声,趁机再次尝试拧动消防栓阀门。这次有了肖想天的掩护,他集中精神,玉扳指微光一闪,低喝一声:“开!”
“咔!”一声脆响,锈死的阀门终于被硬生生拧开!更大的水柱喷涌而出!
两人一个用水柱远程压制,一个趁机用玉扳指的力量进行精准净化,配合居然前所未有的默契。
(5)
住宅区。
就在肖想天离开后不久,阴影再次有合拢的趋势。
突然,一道极其刺眼的白光从远处一栋楼的楼顶亮起!如同一个小型太阳,瞬间将大半片住宅区照得亮如白昼!
那些“影噬”发出无声的尖啸,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入更深的阴影中,暂时不敢再出来。
楼顶上,颜舜华放下了一个看起来像是舞台用的便携式强光探照灯,擦了擦汗。这是她之前根据古籍里“畏强光”的记载,自己改装出来的试验品,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Shunhua:住宅区‘影噬’己暂时驱散。灯光只能维持十分钟。」
(6)
商业街。
在两人的合力下,“怒焰”终于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彻底消散,只留下满地水渍和一片狼藉。
白念榆瘫坐在地上,累得像条狗:“呼……得救了……肖同学,你真是我的及时雨……”
肖想天扔掉水管,甩了甩手上的水,脸色依旧冰冷,但没反驳。他看了一眼学校方向,那里传来的能量波动让他感到极度不安。
“学校。”他吐出两个字。
白念榆也收敛了笑容,挣扎着爬起来:“对,学校!班长说那里最不对劲!”
两人顾不上休息,立刻朝着学校的方向疾奔而去。
加密频道里,颜舜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却坚定的意味:
「Shunhua:能量源还在持续输出……但我好像……捕捉到一点规律了。Wolf,我把数据发给你!」
「W:收到。正在解析。地面人员,做好准备,学校里的东西……可能要出来了。」
真正的战斗,似乎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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