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指尖凝聚的能量让整个沉淀池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压力陡增。那些发狂的晦暗似乎都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白念榆和肖想天背靠背，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喘得厉害。灵力快见底了，体力也消耗巨大，面对这明显要大招的阵势，心里都沉了下去。
“妈的……玩脱了……”白念榆声音发哑，玉扳指的光芒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肖想天没说话，只是把黑刃握得更紧，指节发白，眼神死死盯着凌澈，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
凌澈似乎很欣赏他们这副挣扎的模样，嘴角那点讨厌的笑意又露了出来：“别担心，只是个小测试，看看你们的抗压极限……”
他话没说完！
咻——！
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无比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道银光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侧面一根巨大的废弃管道阴影中射出，精准无比地打在了凌澈正在凝聚能量的那只手上！
啪！
像是什么东西炸开的轻响。
凌澈手上的能量波动猛地一乱，凝聚的过程被打断，他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收手后退一步，惊怒地看向银光射来的方向！
只见那个总是推着垃圾车、帽檐压得极低的清洁工，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根管道上方！他手里拿着一把造型古怪的、像是改装过的射钉枪一样的武器，枪口还冒着细微的白烟。
是他？！
白念榆和肖想天都愣住了。这什么情况？内讧了？
（2）
凌澈看着手上的细微伤口和残留的麻痹感，脸色第一次真正沉了下来，那副温和面具彻底消失，眼神变得冰冷骇人：“……是你？你竟敢……”
清洁工——或者说，根本不是什么清洁工——一把掀掉了头上的帽子和假发，露出一张苍白但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的脸。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L，你的游戏该结束了！你真以为‘公司’会放任你一首胡闹下去吗？”
公司？深渊科技？
白念榆和肖想天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是一伙的！但听起来像是起了内讧？
凌澈眼神阴鸷：“一条负责处理垃圾的野狗，也配质疑我的研究？”
“研究？”那男人嗤笑，带着嘲讽，“你把珍贵的资源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潜力测试’上，甚至引来‘守夜人’的注意！总部己经很不满了！我是来清理烂摊子的！”
他话音未落，猛地调转枪口，却不是对着凌澈，而是对着沉淀池底部那几个主要的能量符文，连续扣动扳机！
噗！噗！噗！
几颗特制的干扰弹精准命中符文节点，那些幽蓝的光芒剧烈闪烁起来，整个困阵开始变得不稳定，时明时暗！
那些失去能量强化的晦暗顿时像没了主心骨，动作变得混乱迟疑起来。
“混蛋！”凌澈彻底怒了，抬手一道凌厉的能量冲击就轰向管道上的男人！
那男人身手极其敏捷，一个翻滚躲开冲击，原先站立的管道被轰出一个大洞。他顺势跳下管道，落在池底，对着白念榆和肖想天急促喊道：“还愣着干什么！阵法暂时失灵了！不想死就快走！东面第三个管道口是备用出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念榆和肖想天有点懵，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立刻行动起来。
“信他一次！”肖想天低喝，黑刃开路，朝着男人指示的方向冲去。阵法不稳定，晦暗又陷入混乱，阻力大减。
白念榆赶紧跟上，路过那男人身边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对方却只是急促地催促：“快走！我拖住他！”
凌澈显然不想放过他们，还想追击，却被那男人用那种特制的射钉枪连续射击干扰，虽然造不成太大伤害，却有效地阻滞了他的动作。
（3）
白念榆和肖想天一头扎进东面那个黑暗的管道口，拼命向前跑。身后传来凌澈愤怒的斥责和能量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远。
管道内部漆黑一片，充满了铁锈和污水的气味。两人不知跑了多远，首到彻底听不见后面的动静，才敢停下来，靠着管壁大口喘气。
“呼……呼……这他妈……到底演的哪一出？”白念榆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肖想天调整着呼吸，眼神在黑暗中闪烁：“内讧。那个清洁工，是‘深渊科技’派来监视或者……处理凌澈的。”
“所以我们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白念榆扯了扯嘴角，“差点成了被殃及的池鱼才对……不过那老哥最后居然帮了我们？”
“他只是不想让凌澈的计划得逞。”肖想天冷静分析，“我们的死活，他不在乎。”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阴差阳错地逃出来了。
两人稍微缓过劲，摸索着继续沿着管道往前走。果然，没多久就看到前方有微光透入，是一个通往地面的维修井口。
爬出井口，重新呼吸到夜晚清冷的空气，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
加密频道里传来颜舜华焦急的呼喊：「念榆！想天！你们怎么样了？刚才那边的能量反应混乱到了极点，然后突然减弱了！」
「Jade：还活着……差点交代了。回去再说，剧情太复杂了……」
白念榆回头望了一眼远处沉寂的废弃水厂，心有余悸。
凌澈的疯狂，深渊科技的内斗，他们这次算是彻底被卷进了漩涡中心。
而那个清洁工……或者说，那个深渊科技的“清理人员”，他最后能脱身吗？凌澈又会有什么反应？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真的要不得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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