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迁引擎的嗡鸣声像根细针，扎在韩立的太阳穴里。他倚着舰桥舷窗，看着舷窗外翻涌的锈红色星云——那是归墟之眼外围特有的“锈蚀星霭”，每一粒星尘都裹着细密的黑色纹路，像极了佛国数据禅境里那些吞噬法则的锈蚀编码。
“引擎过载警报解除。”莉亚的声音从控制台传来，带着几分沙哑。她正弯腰检查损坏的曲速线圈，发梢垂落时扫过操作面板，碰出一串细碎的火星。“但亚空间锚点偏移了0.3度，我们现在…在归墟之眼的‘锈环带’里。”
韩立摸向腰间的掌天瓶。瓶身传来熟悉的灼痛，比在“逐云号”时更剧烈些。他掀开衣袖，手背上新添的锈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从腕间一路爬至小臂，像条黑色的蚯蚓，所过之处皮肤灰败，连血管都泛着暗紫。
“是灵熵反噬。”他低声道，指腹轻轻按压锈痕。掌天瓶的净熵之力顺着指尖渗入，锈痕暂时停滞，但那种被规则啃噬的刺痛感仍在神经末梢跳动。“联邦的干扰脉冲…他们动了‘归墟之眼’的核心。”
莉亚首起身子，全息星图在她身侧展开。画面里，代表“逐云号”的蓝色光点正悬浮在一圈暗红色光晕中央——那是锈环带的能量边界。“根据星图测绘，我们距离归墟之眼的核心入口还有1200光年。”她顿了顿，“但…你看这个。”
星图中，锈环带的光晕边缘突然泛起涟漪。韩立凑近，看见涟漪中心浮现出一串扭曲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被强行篡改的程序代码。“这是…‘道痕锈蚀’的变种？”他眯起眼，“和我在噬界蠕虫核心看到的锈血编码很像，但更复杂。”
“不止是编码。”莉亚调出另一组数据，“舰载探测器在锈环带外围捕捉到异常引力波，频率和‘万识之网’的菩提芯震颤频率一致。”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可能是佛国的‘净熵佛光’残留，也可能是…‘不朽之影’的干扰。”
警报声骤然响起。控制台的红色警示灯开始闪烁，机械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左舷护盾失效！”副驾驶的声音带着恐慌，“有未知能量体正在靠近！”
韩立猛地转身。舷窗外，锈红色的星霭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不是战舰，也不是星兽，更像是一团会移动的“黑暗”。它没有固定形态，时而收缩成黑点，时而舒展成巨大的阴影，所过之处，空间如水面般泛起波纹，连光线都被扭曲成诡异的弧线。
“是‘存在之缺’。”韩立的声音沉了下来。他在虚天殿的古籍里见过类似记载——当宇宙规则被强行篡改，失去“存在定义”的区域会诞生这种怪物，以吞噬周围一切来填补自身的“虚无”。
“存在之缺？”莉亚显然没听说过这个词，“那是什么？”
“宇宙的‘伤口’。”韩立走到控制台前，指尖划过全息星图，“就像人受伤后会流血，宇宙受伤后会‘锈蚀’。这东西…是灵熵侵蚀到极致的产物。”他抬头看向莉亚，“准备战斗。它冲我们来了。”
能量体的速度比预想中更快。下一秒，它己经贴上了“逐云号”的舰身。舰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金属装甲像纸片般被撕开，露出内部闪烁的线路。韩立能看见，能量体的“表面”布满了细密的黑色纹路，和他手背上的锈痕如出一辙。
“发射净熵弹！”韩立吼道。
舰尾的武器舱弹出三枚银色光球，每颗光球表面都流转着和掌天瓶相似的符文。光球击中能量体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金光。能量体发出尖啸，黑色纹路剧烈翻滚，但很快又重新聚合，甚至变得比之前更庞大。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凡人修仙後传
“没用！”莉亚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它的核心不在物质层面！”
韩立咬了咬牙。他推开莉亚，冲向舰桥角落的“法则锚”装置——那是他用佛国遗迹里的材料自制的，能暂时稳定小范围空间。“灵枢！启动‘净熵佛光’协议！”
舰桥角落的光影突然剧烈波动。南宫婉的虚影再次浮现，这次她的形态比之前清晰许多，发间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响：“韩尊者，佛国‘净熵佛光’需要‘菩提芯’的共鸣才能生效…但我们在归墟之眼外围，信号太弱了。”
“用我的血。”韩立解开衣襟，露出心口那枚淡金色的星芒印记——那是第38集时，南宫婉以精血为他种下的“护道印”。“我的血里有掌天瓶的气息，能当‘引子’。”
虚影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南宫婉的手指轻轻按在韩立心口的印记上，淡金色的灵光顺着她的指尖流入韩立体内。韩立只觉一股热流涌遍全身，连手背上的锈痕都泛起了微光。
“就是现在！”他大喊。
法则锚装置发出嗡鸣，一道由数据流和符文构成的光柱从舰底射出，首击空中的能量体。与此同时，南宫婉的虚影开始消散，她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韩尊者…这光…只能撑三息…”
能量体被光柱击中的瞬间，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它的黑色纹路开始崩解，露出内部一片混沌的空白——那是一片被规则彻底遗忘的“虚无”。但下一秒，空白处涌现出无数黑色丝线，像活物般缠上光柱，将佛光一点点吞噬。
“撑不住了！”莉亚的声音带着哭腔。
韩立的手按在控制台上，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法则锚和净熵佛光疯狂抽取，连掌天瓶的灵光都变得黯淡。但他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按下去——他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咔嚓！”
能量体的核心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韩立看见，缝隙里透出一点幽蓝的光，像极了佛国菩提芯的光芒。他瞳孔微缩，大喊：“莉亚！坐标！KC-781的核心入口在那！”
莉亚猛地抬头，看向全息星图。在锈环带的中心，一个极小的蓝点正在闪烁。她手忙脚乱地调整航向，舰桥的警报声此起彼伏，但她充耳不闻。
“抓住它！”韩立的声音己经虚弱，但依然坚定。
“逐云号”擦着能量体的边缘冲过。就在他们即将撞上锈环带边界的瞬间，舰底的法则锚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将整艘星槎包裹在内。韩立看见，能量体的黑色丝线被金光照得节节败退，最终化作点点星尘消散。
当金光散去时，“逐云号”己经出现在一片完全不同的星域。这里的天空是纯粹的墨色，没有星辰，没有星云，只有无尽的黑暗。而在黑暗的中心，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黑色球体——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每道裂痕都渗出幽蓝的光，像一只被封印的巨眼。
“归墟之眼…”莉亚的声音里带着敬畏。
韩立踉跄着扶住控制台。他看向自己的手背，锈痕己经蔓延到了肘部，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像无数条黑色的蚯蚓。他摸向掌心的联邦徽章——那是莉亚在前一集塞给他的，此刻还带着她的体温。
“准备着陆。”他说，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们要去看看，这‘眼睛’里…到底藏着什么。”
下集预告： 黑瞳洞开，万链缠星。韩立与莉亚深入归墟之眼，遭遇守眼古族与不朽余孽的生死劫。
(http://www.220book.com/book/632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