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清风客栈楼下就聚满了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上来,拍在苏璎珞房间的窗纸上。春桃撩开窗帘一角,吓得赶紧缩回来,声音发颤:“姑娘,外面好多人,都在说您私藏禁药,还说您想害萧公子……有人还扔了烂菜叶,砸在客栈门上了。”
苏璎珞正坐在桌前整理药箱,闻言手顿了顿,指尖划过一瓶刚配好的止血膏。她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楼下人群里,有个穿灰衣的汉子正大声嚷嚷,说自己“亲眼看到”苏璎珞在客栈后院熬制毒汤,还说那毒汤是要给萧澈喝的。周围的人听得义愤填膺,时不时有人附和着骂几句。
“那是李公公的人,故意散布谣言煽动民心。”萧澈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刚买来的小报,上面印着“苏家余孽私藏禁药,图谋不轨”的标题,字里行间全是抹黑,“他知道硬来抓你会引起反弹,就想用流言先把你钉在‘恶人’的牌子上,到时候再动手,就没人会帮你了。”
苏璎珞接过小报,指尖捏得发白。她没想到李公公会这么卑劣,用这种手段扭曲事实,煽动不明真相的百姓来对付她。可转念一想,前世在现代社会,网络上的谣言不也常常这样伤人吗?那时候她只会躲在屏幕后生气,可现在,她不能躲。
“我不能让他这么污蔑我。”苏璎珞放下小报,眼神坚定,“我要出去跟大家解释,告诉他们真相。”
“不行!”萧澈连忙拦住她,“外面的人都被谣言冲昏了头,你现在出去,只会被他们围攻,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再说,李公公肯定在外面埋伏了人,就等你出去呢。”
张嬷嬷也劝道:“姑娘,萧公子说得对,你可不能冲动啊!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御史大人那边的消息,只要御史大人能在皇上面前为你说话,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苏璎珞知道他们说得对,可听着楼下越来越难听的议论声,心里像被针扎似的难受。她想起周先生说的“忍”——不是懦弱,是为了更好地反击。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桌前,拿起药杵开始捣药:“好,我等。但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这些药能帮到客栈里的伙计,也能帮到……牢里的人。”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李公公不会让她安稳等太久。
果然,没过一个时辰,客栈门口就传来了官差的吆喝声,比昨天更凶:“奉李公公和刑部大人之命,捉拿私藏禁药、意图谋害朝廷命官的苏璎珞!苏璎珞,你再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了!”
萧澈立刻让侍卫守住门口,自己则挡在苏璎珞身前。苏璎珞却轻轻推开他,走到门口:“我跟你们走。”
“姑娘!”春桃和张嬷嬷都急了。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苏璎珞回头笑了笑,“李公公想要的是我,我跟他们走,你们才安全。而且,我正好想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她知道,只有跟官差走,才能有机会见到御史大人,才能有机会面圣陈情。
萧澈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住,只能低声说:“我会尽快想办法救你出来,你自己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他悄悄塞给苏璎珞一个小巧的哨子,“遇到危险,就吹这个,我的人会立刻赶来。”
苏璎珞接过哨子,攥在手心,跟着官差下了楼。楼下的人群看到她,立刻沸腾起来,有人扔烂菜叶,有人骂脏话,苏璎珞却挺首脊背,一步一步往前走,没有丝毫退缩。她知道,越是艰难,越要守住本心,不能让李公公的阴谋得逞。
官差把苏璎珞关进了刑部大牢。牢房阴暗潮湿,角落里堆着发霉的稻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和血腥味。苏璎珞刚进去,隔壁牢房的一个老妇人就咳嗽着喊她:“姑娘,你是被冤枉的吧?这牢里啊,被冤枉的人多了去了……”
苏璎珞走到牢门边,看着老妇人苍白的脸和干裂的嘴唇,从袖中摸出一小包干粮和一个水囊,递了过去:“婆婆,您先吃点东西,喝点水吧。”
老妇人愣了一下,接过干粮和水囊,感动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姑娘,你真是个好人……俺儿子是个秀才,就因为不肯给李公公的人送礼,就被诬陷偷了东西,关在这里快一个月了,俺来探望他,也被他们关了进来……”
苏璎珞心里一酸,原来还有这么多人被李公公迫害。她看着牢里其他犯人,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发着高烧,却没人管。她从袖中摸出随身携带的草药,对牢里的犯人说:“大家谁不舒服,跟我说一声,我会看病,能帮大家缓解一下。”
犯人们一开始还犹豫,后来见苏璎珞真的帮老妇人缓解了咳嗽,才纷纷开口。苏璎珞就坐在牢房的稻草上,一边给犯人看病,一边听他们诉说自己的冤屈,把李公公的罪行一一记在心里。她知道,这些人的冤屈,都是李公公罪行的证据。
傍晚,萧澈果然来了。他通过关系,买通了牢头,得以进牢房探望苏璎珞。看到苏璎珞坐在稻草上,衣服上沾着灰尘,却还在帮犯人包扎伤口,萧澈心里一阵心疼。
“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吧?”萧澈递过一个食盒,里面是热腾腾的饭菜。
苏璎珞接过食盒,笑着说:“没有,我挺好的。这里的犯人都很可怜,我帮他们看看病,也算是做点事。”她顿了顿,“御史大人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李公公的罪证?”
“御史大人己经收集到了不少证据,包括李公公派人用毒箭偷袭你的证据,还有他诬陷良民的证据。”萧澈低声说,“明天一早,御史大人就会带着证据去宫里面圣,我己经跟他说好了,让他在皇上面前提起你,争取让你也能去宫里,当面跟皇上陈情。”
苏璎珞心里一喜:“太好了!只要能见到皇上,我就能把李公公的罪行一五一十地告诉皇上,就能为父亲和那些被冤枉的人洗冤了。”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萧澈看着她,眼神温柔,“你先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跟皇上陈情。”
萧澈走后,苏璎珞坐在牢房里,吃着热腾腾的饭菜,心里暖暖的。她知道,有萧澈和御史大人的帮助,她一定能渡过难关。她摸出怀里的“澈”字玉佩,月光透过牢房的小窗洒在玉佩上,泛着淡淡的光晕,像是在为她加油打气。
第二天一早,御史大人果然派人来接苏璎珞,带她去宫里面圣。苏璎珞换上了萧澈让人送来的干净衣服,虽然简单,却很整洁。她站在宫门前,看着巍峨的宫殿,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知道,这是她为父亲洗冤、为那些被冤枉的人讨回公道的最好机会,她不能错过。
皇上在太极殿召见了苏璎珞、御史大人和李公公。李公公一见到苏璎珞,就立刻跪在地上,哭喊道:“皇上!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苏璎珞私藏禁药,意图谋害老奴和萧公子,还诬陷老奴勾结国舅爷贪墨军粮,老奴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苏璎珞却不慌不忙,跪在地上,从容地说:“皇上,臣女苏璎珞,苏尚书的女儿,臣女没有私藏禁药,更没有意图谋害任何人。李公公说臣女私藏禁药,可有证据?说臣女诬陷他,可有证据?相反,臣女有证据证明,李公公才是真正的坏人,他勾结国舅爷贪墨军粮,诬陷良民,还派人用毒箭偷袭臣女,这些都是臣女的证据。”
苏璎珞从袖中拿出账本、黑色令牌和毒箭的箭头,一一呈给皇上:“皇上,这是国舅爷贪墨军粮的账本,上面有李公公勾结国舅爷的证据;这是李公公府上侍卫的令牌,是他派人用毒箭偷袭臣女时掉落的;这是毒箭的箭头,上面淬了西域的‘牵机引’,是禁药,臣女略懂医术,能证明这箭头上面的毒就是‘牵机引’。”
御史大人也连忙上前,呈上自己收集到的证据:“皇上,臣也有证据证明,李公公诬陷良民,迫害忠良,臣己经查清楚,有很多百姓都是被李公公冤枉的,关在刑部大牢里。”
李公公脸色惨白,还想狡辩:“皇上!他们都是串通好的!这些证据都是假的!您可不能相信他们啊!”
皇上看着桌上的证据,又看了看李公公慌张的样子,心里己经有了判断。他沉吟片刻,对身边的太监说:“传朕旨意,将李公公打入天牢,彻查他的罪行,凡是被他冤枉的百姓,一律释放,恢复名誉。苏尚书的冤案,也尽快查清,还苏尚书一个清白。”
李公公一听,立刻瘫倒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皇上!老奴是冤枉的!皇上!”
苏璎珞看着李公公被押走,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对着皇上深深鞠了一躬:“多谢皇上!臣女替父亲,替那些被冤枉的百姓,多谢皇上!”
皇上看着苏璎珞,点了点头:“苏姑娘,你很勇敢,也很有智慧。你父亲是个忠臣,朕不会让他蒙冤太久。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朕说。”
离开太极殿时,萧澈正在殿外等她。看到她出来,萧澈快步走上前,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都解决了?”
苏璎珞点点头,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都解决了。皇上己经下令查李公公的罪行,还会尽快查清我父亲的冤案。”
萧澈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里也松了口气:“太好了。接下来,我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可苏璎珞和萧澈都不知道,李公公被押走前,悄悄给了他的心腹一个眼神。他的心腹立刻明白了,转身离开了皇宫,朝着城外的方向跑去——李公公的阴谋,还没有结束。
下集预告:余党作乱劫天牢,同心协力破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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