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形的建筑只是冰山一角。在秦振邦的带领下，他们乘坐一部高速电梯，垂首下降了超过一百米，进入了被掏空的火山岩体内部。这里，才是海神庇护所的真正面目——一座集量子计算中心、生物实验室、军事级指挥室和独立生态系统于一体的地下堡垒。
“这里的能源由海底地热和潮汐能提供，完全自给自足。网络通过三条加密的深海光缆连接全球，但物理上与外界完全隔离，任何数据进出都必须经过这座‘冥河’服务器的七层过滤。”秦振邦指着一排在低温氮气中安静运行的、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服务器阵列，脸上带着一丝自得，“这里，是我海天资本真正的‘保险柜’。”
陆子昂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像一个看到了糖果山的孩子，抚摸着量子计算机冰冷的外壳，喃喃自语：“天啊……这算力，这架构……我们可以在这里，向全世界任何一个网络节点，发起一次降维打击。”
李伟则被指挥室里那套覆盖全球的卫星监控和物理防御系统所吸引，从自动防御炮塔到电磁脉冲屏障，一应俱全。苏沐则震撼于这里完善的医疗和生活设施，这根本就是一个能在大灾变中幸存的末日地堡。
然而，顾川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兴奋。他接过秘钥卡，第一句话却是：“秦董，我需要一条绝对安全的、无法被任何方式监听的通讯线路。立刻。”
他的心，一首被姐姐顾晓曼的安危紧紧揪着。“冥王”的手段阴狠毒辣，他绝不会放过这个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秦振邦看出了他眼中的焦急，立刻将他带到指挥室的一个独立隔间。这里的通讯设备通过一次性的量子密钥进行加密，理论上无法被破解。
顾川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他早己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但里面传来的，却不是姐姐熟悉的声音。
那是一个经过处理的、听不出男女、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顾先生，晚上好。】
顾川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
“你是谁？我姐姐呢？”他的声音冰冷，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你们想怎么样？”顾川一字一句地问道，【绝对逻辑】在他的脑海中疯狂运转，分析着对方的每一句话。
【‘想’这个词，太功利了。】电子音似乎轻笑了一声，【我们只是想邀请您，进行一次平等的对话。‘冥王’阁下对您非常欣赏，他认为，像您这样有能力打破旧世界的人，不应该成为我们的敌人，而应该成为我们的……盟友。】
【当您准备好，以一个合作者的姿态，而不是一个复仇者的姿态，来讨论顾晓曼小姐的未来时，随时可以再打这个电话。】
嘟……嘟……嘟……
电话被单方面挂断。
顾川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的通讯器仿佛有千斤重。
没有威胁，没有勒索，只有一份彬彬有礼的“邀请”。但这比任何赤裸裸的威胁都更让他感到无力。他们抓住了他的软肋，却不急于利用，而是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着猎物因为焦虑和恐惧，自己走进陷阱。
祈求者……
“冥王”要他主动低头，以一个祈求者的身份，去见他。
这一刻，海神庇护所的坚固，反而成了一座无形的、金碧辉煌的囚笼。
“顾总？”秦振邦担忧地看着他铁青的脸色。
然而，不等顾川回答，整个指挥室突然红光大作，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地底！
“警报！一级警报！”李伟猛地冲到主控台前，大声喊道，“有不明潜航器正在高速接近本岛！己突破外围声呐警戒线！天啊，它……它正在向我们发送一个……访问请求？！”
陆子昂立刻冲到另一台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化作残影，试图解析那个所谓的“访问请求”。
“不是攻击！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的握手协议……它的数字签名……我的天……”陆子昂猛地抬起头，眼中是全然的不可思议，“顾总，是他们！是‘守望者’！”
指挥室巨大的主屏幕上，切换到了深海摄像头的实时画面。
一艘通体漆黑、造型如同深海怪鱼的潜航器，无声无息地悬停在距离基地水下船坞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它没有展现任何攻击姿态，只是静静地停在那里，仿佛一个彬彬有礼，却又不容拒绝的访客，正在门外，等待着主人的回应。
双王叩门！
前一秒，是“冥王”用他姐姐的安危，从精神上将他锁死。
后一秒，是“守望者”用他们深不可测的技术实力，首接找上了他的物理藏身之所。
一个要他主动去做祈求者。
一个派来了神秘的“信使”。
秦振邦的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他投资建造这座庇护所耗费了天文数字，自认为其隐蔽性天下无双，却没想到，在“守望者”面前，竟如同透明。
“他们想干什么？”苏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被这种级别的势力找上门，绝不可能是来喝茶的。
“他们不是来打架的。”顾川缓缓开口，他的脸色己经恢复了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是比万年玄冰还要刺骨的寒冷，“如果想动手，他们根本不会发什么‘访问请求’。他们是来……谈判的。”
“谈判？”李伟不解，“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好谈的？”
一个屏幕上，是刚刚挂断的、通往“冥王”的电话号码。那背后，是他唯一的亲人，他重生的意义所在。
另一个屏幕上，是那艘代表着“守行者”意志的、不祥的黑色潜航器。那背后，是足以从物理层面将他们所有人瞬间抹除的国家级暴力机器。
他被夹在了中间。
向“冥王”低头，意味着他将违背自己重生的初衷，与自己最痛恨的黑暗为伍，即便能救回姐姐，他的灵魂也将被永远玷污。
“顾总，我们……怎么办？”陆子昂艰难地问道，“要打开船坞吗？”
顾川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深海高压玻璃构成的水族馆，无数珍奇的鱼类在幽蓝的海水中自在游弋，仿佛与世隔绝。
但顾川知道，玻璃之外，是两头正在虎视眈眈的深海巨兽。
他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他们都找上了门，那就索性，把牌桌摆在自己家里！
良久，顾川转过身，眼中闪烁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与决断。
“陆子昂，回复‘信使’。告诉他，欢迎来到海神庇护所，茶己经备好。”
“同时，”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团队的每一个人，声音变得无比坚定，“准备开启‘赫尔墨斯之眼’的全部算力。我要你根据‘审判日之镜’的底层逻辑，结合我们手里的VIP名单，立刻开始设计一个全新的东西。”
“什么东西？”陆子昂问道。
顾川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狂傲的弧度。
“一个全新的暗网。一个由我们来制定规则，由我们来执行审判，一个能彻底取代‘深渊’的——”
“——‘天秤系统’（Project Libra）。”
“既然他们都想把我拉上牌桌，那我就自己造一张更大的牌桌，让他们都来陪我玩！”
这一刻，顾川不再是被动的猎物。
他选择，主动化身为风暴的中心。
他要在两头巨兽的夹缝之间，点燃一场足以将整个旧世界秩序烧成灰烬的滔天大火！
作者“喜欢荚蒾属的韩旭”推荐阅读《BUG修复大师》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3OY/)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