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团队组建完毕,每个人都斗志昂扬,摩拳擦掌,准备在“星火”计划中大干一场。江屿将项目拆分成数个模块,分配下去,技术攻坚很快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然而,热情很快就被现实的冷水浇灭。
最大的阻力,并非来自技术本身,而是来自项目之外——S大那庞大而臃肿的行政体系。
“设备采购清单?需要先经过系里审批,再到学院盖章,然后提交到学校设备处统一招标,流程走完至少一个月。” “需要申请额外的云服务器资源?需要写书面申请,说明用途、时长、预算,需要导师、系主任、信息中心三级签字。” “项目经费报销?发票抬头不能错,粘贴格式要规范,每张票背后要两人证明签字,先给科研秘书审,再交财务处,排队等审核,最快也要两周才能到账。” “需要和机械学院合作测试一个传感器接口?需要先发正式公文过去,等对方回复,安排协调会议……”
一道道繁琐的程序,一个个需要敲章的红色大印,像无数看不见的藤蔓,缠绕着项目的车轮,让它举步维艰。
团队成员们一次次跑行政楼,一次次被各种规定和“再等等”打发回来,最初的热情被无尽的等待和扯皮消磨殆尽,士气开始变得低落。 “屿神,这……这也太难了吧?空有想法和代码,啥也干不了啊!”一个团队成员忍不住抱怨。 “感觉我们不是在搞科研,是在学怎么走流程……”
江屿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一摞等待签字的申请表,眉头紧锁。他擅长解决逻辑问题、技术难题,但这种基于人情世故和僵化规则的障碍,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焦灼。
他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感觉到项目进度远远落后于他内心的规划。梦华集团投入了巨资,梦远山给予了充分的信任,他不是来学习如何走报销流程的!
他尝试过沟通,但他的冷静和首接,在那些习惯了打官腔的行政人员面前,似乎收效甚微。“规定就是这样”、“大家都是这么办的”、“再耐心等等”……
夜晚,他坐在书桌前,看着项目计划表上停滞不前的各项节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非常糟糕。
他甚至第一次对每晚雷打不动的游戏时间有些心不在焉。梦小小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操作着辅助英雄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小声问:“屿大佬,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啊?项目不顺利吗?”
江屿操作着ADC精准地补下最后一个兵,回城,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遇到麻烦了吗?要不要我跟我爸说……”梦小小试图帮忙。 “不用。”江屿打断她,声音比平时更冷硬一些,“我自己处理。”
他需要自己找到破局的方法。但眼前的行政壁垒,像一堵柔软的棉花墙,让他所有的力气都无处着落。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悄然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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