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把 M 国市郊的丘陵染成深褐色，江屿、熊哥和陈默躲在酒庄外围的灌木丛后，远处灰石色的建筑群在树影里若隐若现。陈默蹲在地上，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调出一张手绘的酒庄布局图，线条简洁却标注得密密麻麻。
“先看基础数据。” 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眼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冷光，“这座酒庄总面积 12 公顷，其中葡萄园占 10 公顷，分三块地块，泥灰质土壤，排水好，但也意味着地块间只有窄窄的田埂分隔，巡逻的人很容易看到动静。”
江屿盯着图上的红色圆点 —— 那是陈默标记的守卫位置：“建筑呢？之前在远处看好像只有三座。”
“主建筑两层石结构，石灰岩墙面，陶瓦顶，是李忆舒的住处和办公区，监控最密，每层 4 个摄像头，覆盖所有门窗；西侧是酿酒车间，单层钢混结构，有 3 个发酵罐区，现在没开工，只有 1 个守卫轮值；东侧是员工宿舍，也是单层，但比车间大，分前后两排，前排住人，后排锁着，我昨天晚上潜到附近，听到里面有隐约的动静，大概率是关押小小的地方。”
陈默点了点图上东侧宿舍的位置，画了个圈，“这是第一个突破点 —— 宿舍后排窗户对着葡萄园，晚上光线暗，摄像头有死角，而且守卫每 40 分钟才会巡逻到这边一次。”
熊哥摸了摸下巴，络腮胡蹭得手心发痒：“那巡逻路线呢？总不能硬闯吧？我虽然能打，但动静太大，万一惊动里面的人，小小会有危险。”
“巡逻分两拨，外围是 2 个人一组，沿酒庄围墙走，每小时一圈；内部是 1 个人，绕着三座建筑转，40 分钟一圈，两组路线在主建筑门汇，有 5 分钟的空隙。” 陈默调出另一个页面，是他用手机拍的守卫照片，“他们带的是电击棍，没配枪，但腰间有对讲机，一旦发现异常会立刻呼叫支援。”
江屿忽然皱起眉，目光从图上移开，望向远处那排矮矮的员工宿舍。
宿舍墙面是斑驳的浅灰色，窗户玻璃蒙着层灰，和主建筑的精致截然不同。
他指尖无意识地着口袋里的微型监听设备，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犹豫：“不对，小小不可能在宿舍。”
陈默和熊哥同时看向他。
“她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李忆舒也舍不得把她关在这种地方。” 江屿的语气很肯定，“宿舍前排住人，后排锁着，就算里面不是杂物间，条件也不会好 —— 没有独立卫浴，隔音差，李忆舒至少会把她留在主建筑，哪怕是锁在房间里，也比扔在宿舍强。”
熊哥挠了挠头，觉得江屿说得有道理：“这么说，我们之前的判断错了？那小小能在哪？总不能真在什么海岛吧？”
陈默的手指在平板上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神依旧冷静，却多了丝凝重：“我己经查过酒庄所有能进入的区域 —— 主建筑除了李忆舒的卧室和书房，其他房间都空着；酿酒车间只有机器和酒桶；员工宿舍前排住的是酒庄工人，我昨晚潜进去看过，没看到小小。”
他抬眼看向江屿，语气比平时沉了些：“只有宿舍后排是锁着的，我没能进去，但能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走动。如果小小不在那里，那麻烦就大了 —— 她可能被无声无息的转移到别的地方……”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三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如果小小被转移，他们之前的所有计划都要推翻，重新寻找线索。
江屿沉默了，目光重新落回宿舍方向。
夜色里，那排建筑的窗户黑沉沉的，像紧闭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判断有道理，可陈默的探查也没错 —— 酒庄就这么大，除了宿舍后排，实在没有其他能藏人的地方。
“或许…… 李忆舒是故意的。” 江屿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她知道我了解小小，故意把小小放在宿舍，就是为了让我觉得不可能，放松警惕。”
陈默眼前一亮：“有这个可能。她一首想拉拢你，说不定想通过小小的处境逼你妥协 —— 让你以为小小过得不好，主动答应她的条件。”
熊哥也点头，握紧了拳头：“管她是不是故意的，今晚去看看就知道！要是小小真在里面，我三分钟就能撬开门；要是不在，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陈默收起平板，指了指远处的酒庄：“那就按原计划来 ——11 点发电机启动时，熊哥跟我去宿舍后排，你在这边盯着外围巡逻，有情况用对讲机通知我们。发电机启动的噪音能盖过撬锁的声音，这是最好的机会。”
江屿点点头，心里的犹豫被坚定取代。
风从葡萄园吹过来，带着葡萄叶的沙沙声，也带着一丝不容错过的紧张 —— 不管小小在不在宿舍，今晚都是他们唯一的试探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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