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港口，黑得像泼了墨，只有老周手里的手电筒亮着一点微光，在码头的礁石上晃出细碎的光影。银灰色快艇泊在水边，发动机被帆布盖着，连船舷上的反光条都被老周用黑布贴住 ——“巡逻队的探照灯尖得很，一点亮都不能露。” 他一边帮陈默解帆布，一边压低声音嘱咐，“顺着航线走半小时，看到那座红色灯塔就关电机，等巡逻船过了再开。”
江屿扶着王来弟上船，她裹着小小给的厚围巾，还是忍不住往江屿身后缩了缩，指尖攥着船舷的栏杆，指节泛白。熊哥把背包里的水和面包分给众人，又摸出几包压缩饼干塞进王来弟手里：“饿了就吃，到离岛还得一阵。”
陈默启动快艇时特意调小了油门，发动机只发出轻微的 “嗡嗡” 声，像只贴着水面飞的蚊子。船尾溅起的浪花没了反光，在夜色里融成一团暗白，朝着离岛的方向慢慢游去。
驶出港口半小时，远处突然传来 “呜 ——” 的警笛声，两道刺眼的光柱从海面尽头扫过来 —— 是海上巡逻队的船！
“关电机！关灯！” 陈默反应极快，一把拔掉钥匙，熊哥立刻扯下船顶的小灯，江屿则护着小小和王来弟蹲在船舱里，整个快艇瞬间陷入漆黑。海风裹着咸腥味扑过来，连呼吸都得放轻，只能听见巡逻船的马达声越来越近，探照灯的光柱在周围的海面上扫来扫去，好几次擦着船舷掠过，吓得王来弟紧紧攥住了小小的手。
“别慌，他们看不到我们。” 江屿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目光紧紧盯着巡逻船的方向。那船在附近转悠了十几分钟，没发现异常，才慢慢朝着远处驶去，警笛声越来越淡。
首到巡逻船的灯光彻底消失在夜色里，陈默才重新启动发动机，这次速度快了些：“再走西十分钟，就能到离岛的废弃军港了。”
天快亮时，快艇终于靠上离岛码头。这里果然像老周说的，是座废弃的军港 —— 生锈的铁丝网围着断壁残垣，几座旧仓库的门歪歪斜斜挂着，只有码头旁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车旁站着个穿夹克的男人，看到他们就挥了挥手：“是老周介绍的吧？上车，飞机在半小时后起飞，去 T 国的。”
众人刚上车，就看到远处的军港入口挂着块褪色的牌子，上面画着相机和小船，写着 “小众观光点”—— 原来这废弃军港偶尔还会有游客来，倒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越野车穿过几座旧碉堡，停在一片平坦的空地上，一架小型飞机正停在那里，螺旋桨己经开始转动。
“证件都拿好，到 T 国机场有人接你们换手续。” 夹克男帮他们搬下背包，“一路顺风，回国顺利。”
江屿谢过他，扶着王来弟上了飞机。机舱里空间不大，小小坐在窗边，看着离岛的海岸线慢慢缩小，忍不住感慨：“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王来弟看着窗外，眼里也泛起水光，轻轻点了点头。
飞机起飞时，陈默看了眼手表：“三个小时后到 T 国，落地就能换证件，离回家不远了。” 江屿靠在座椅上，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松了些 —— 从农场到港口，再到离岛，这一路的惊险，总算没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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