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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石语者,血祭坛

小说: 太荒食神   作者:时间自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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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温热。带着铁锈的腥甜,混合着一种奇异的、如同大地深处岩石摩擦般的……粗粝感。

斑的血液在舌尖化开。那味道,远比凶兽的血更加复杂,更加……深沉。

嗡——!

识海中,味觉通神的核心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猛地炸开!一股远比之前解析任何物质都更加狂暴、更加混乱、更加……充满“生命”气息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瞬间冲垮了所有感知的堤坝!

不再是冰冷的物质结构!不再是单纯的能量标记!

是……记忆!是情绪!是烙印在血脉深处的……本能!

【解析中……】

【目标:原始猎手(斑)】

【血脉印记:石语者(微弱觉醒)】

【能力:岩石共鸣(初级) | 结构感知(模糊) | ???(未激活)】

【精神烙印:熔炉印记(图腾崇拜) | 石心(圣地) | 神降(禁忌)】

【情绪碎片:恐惧(强烈) | 敬畏(极致) | 狂热(献祭) | 守护(执念)】

石语者?!熔炉印记?!石心?!

无数破碎的画面、混乱的嘶吼、冰冷的岩石触感、燃烧的图腾火焰……如同被强行撕碎的胶片,在识海中疯狂闪烁、冲撞!

他看到——无尽的蛮荒丛林!巨大的、覆盖着厚厚苔藓的古老岩石!一群瘦小却精悍的身影,如同壁虎般攀附在陡峭的岩壁上!他们的手掌紧贴冰冷的岩石,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奇异的嗡鸣!岩石……在共鸣!细微的震动顺着他们的手掌传递,勾勒出岩层深处的空洞与裂隙!那是……寻找栖息地?还是……矿脉?!

他看到——昏暗的洞穴深处!粗糙的岩壁上,用暗红色的矿物颜料涂抹着一个巨大的、极其复杂的印记!那印记的核心,赫然是一个……缩小版的、燃烧着火焰的熔炉图腾!一群同样涂抹着油彩的原始人,匍匐在地,对着那图腾印记发出狂热而虔诚的嘶吼!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如同信徒仰望神祇般的……绝对敬畏!

他看到——一片被巨大环形山壁包围的、寸草不生的石之谷地!谷地中央,矗立着一块通体漆黑、表面流淌着暗银色星芒的……巨大岩石!那岩石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死寂与……诱惑?!那就是……石心?!圣地?!禁忌?!

他看到——斑!年轻的斑!脸上还没有涂抹厚重的油彩!他(她)跪在那块漆黑的“石心”前,双手颤抖着,将一块刚刚打磨好的、镶嵌着星纹铁碎屑的石矛碎片,虔诚地放置在石心脚下!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刺骨冰寒的暗银色能量流,如同毒蛇般从石心深处蔓延而出,缠绕上那石矛碎片!碎片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冰冷的暗银光泽!那是……献祭?!力量的……交换?!

“呃——!”

剧烈的头痛如同钢针贯穿颅骨!明白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晃!识海中那狂暴的信息洪流瞬间退潮!只留下冰冷的核心标记和那如同烙印般刻入记忆的破碎画面!

石语者!斑的部落!他们能感知岩石!他们崇拜熔炉印记!他们守护着那块名为“石心”的禁忌之地!他们通过献祭……获取力量?!

熔炉印记……和自己右臂的烙印……是同一种东西?!还是……某种仿制品?!

“呜噜……斑……神……印记……” 嘶哑而颤抖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敬畏,打断了明白的思绪。

他猛地抬头!

斑!那个被他震碎石矛、狼狈逃窜的猎手首领!此刻,他(她)竟然没有继续逃跑!而是……跪在了距离他不足十米的地方!

他(她)的头颅深深埋下,额头紧贴着冰冷腥臭的腐殖泥地!覆盖着斑点兽皮的后背剧烈起伏,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平静!那双涂抹着油彩的脸上,唯一露出的眼睛死死盯着地面,瞳孔中翻涌着无法形容的狂热与……恐惧!他(她)的双手摊开在身体两侧,掌心向上,微微颤抖着,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在献上自己的一切!

跪拜?!向……我?!

明白的瞳孔骤然收缩!熔金色的火焰在眼底疯狂跳动!一股冰冷的、混合着荒谬与警惕的寒意,瞬间沿着脊椎窜上大脑!

陷阱?!还是……真的……崇拜?!

嗡!

识海中,味觉通神核心疯狂运转!瞬间锁定斑的身体!

【目标:原始猎手(斑)】

【状态:极度虚弱(失血) | 精神亢奋(高度) | 无攻击意图】

【能量波动:岩石共鸣(微弱激活) | 结构感知(锁定:熔炉印记)】

【精神波动:恐惧(消退) | 敬畏(极致) | 狂热(献祭) | 臣服(绝对)】

臣服?!绝对臣服?!

“呜噜噜——!!!”

就在此时!一连串更加尖锐、更加急促的哨音,如同亡命的警报,猛地从斑身后的密林深处炸响!伴随着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愤怒的咆哮!

嗖!嗖!嗖!

三道覆盖着兽皮、涂抹着油彩的瘦小身影,如同被激怒的猎豹,猛地从巨大的蕨类植物和古木板根的阴影中窜出!他们手中紧握着打磨尖锐的石矛,矛尖闪烁着冰冷的灰黑光泽!三双野兽般的眼睛,此刻燃烧着赤裸裸的杀意和……一丝被背叛的狂怒!目标——首指跪在地上的斑!更……指向斑前方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怪物”!

“呜啊——!”其中一名猎手发出愤怒的咆哮,手中石矛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狠狠掷向跪在地上的斑的后心!另外两根石矛则如同毒蛇,一左一右,封死明白可能救援的路线!

绝杀!清理门户!连带诛杀“亵渎者”?!

跪在地上的斑身体猛地一僵!但他(她)没有动!没有闪避!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将头颅埋得更低!仿佛……甘愿接受这来自同族的……审判!

“找死!”

明白眼中寒光爆射!新融合的木髓生机在体内奔涌!星纹铁带来的震波感知瞬间锁定三根石矛的轨迹!咽喉!左肋!斑的后心!

他动了!

不再是闪避!而是——进攻!

右脚猛地踏地!腐殖泥层如同水波般炸开!身体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沉闷呼啸!迎着那根射向咽喉的石矛!首冲而去!

右拳紧握!熔炉烙印赤金火种疯狂跳动!新生的“石语者”能力在血液中嗡鸣!一股无形的、带着高频震荡的力量,混合着木髓生机的磅礴伟力,在拳骨深处疯狂凝聚!

目标!不是石矛!而是——石矛后方!那个投掷的猎手!

“滚开!”

一声低吼!如同古木怒鸣!

轰——!!!

右拳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狠狠砸在虚空!目标前方!空气骤然扭曲!一道无形的、混合着暗金与赤金光芒的震荡冲击波!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轰出!

“砰——咔嚓——!!!”

那根射向咽喉的石矛,在距离明白面门不足半米处,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矛身瞬间扭曲!炸裂!化作漫天灰色石粉!

冲击波去势不减!狠狠撞在后方那名投掷猎手的胸膛!

“噗——!”

那猎手如同被狂奔的犀牛正面撞中!口中鲜血狂喷!覆盖兽皮的胸膛诡异地凹陷下去!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撞断了一棵碗口粗的小树!在地!生死不知!

另外两名猎手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投出的石矛轨迹瞬间紊乱!

明白的身影己如鬼魅般欺近左侧!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同钢钳!精准无比地一把攫住那根射向自己左肋的石矛矛身!

“嗡——!”

熔炉烙印吸力爆发!星纹铁震荡之力顺着手臂疯狂注入!

咔嚓!咔嚓!

石矛矛身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砰——!”

炸裂!化作齑粉!

同时!明白的右脚如同战斧!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狠狠踹向最后一名猎手的小腹!

“嘭——!”

沉闷的撞击声!

那猎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如同煮熟的大虾般弓起!口中喷出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如同被踢飞的皮球,狠狠砸进远处一片茂密的蕨类植物丛中!没了声息!

电光火石!三名部落精锐猎手!瞬间……废掉!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腐殖泥地上斑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明白沉重的脚步声。

明白缓缓收回右脚。熔金色的瞳孔冰冷地扫过地上瘫倒的猎手,最后落在依旧跪伏在地、身体微微颤抖的斑身上。

他缓缓走到斑面前。居高临下。

“抬起头来。”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金属质感。

斑的身体猛地一颤!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油彩覆盖的脸上,那双眼睛中,恐惧几乎被一种近乎疯狂的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所取代!他(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明白右臂手腕处那个灼热的熔炉烙印!如同朝圣者仰望神迹!

“呜噜……神……印记……石语……斑……侍奉……”他(她)的喉咙里滚动着破碎的音节,声音嘶哑而颤抖,充满了最原始的虔诚。

神?印记?侍奉?

明白的眉头紧锁。识海中,味觉通神核心疯狂运转,解析着斑的精神波动。那极致的敬畏和臣服……不似作伪。

他缓缓蹲下身。右臂抬起。手腕处那个暗金色的熔炉烙印,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温热的、如同活物般的脉动。

“这个?”他指着烙印,声音冰冷,“熔炉印记?”

“呜!”斑猛地点头!如同捣蒜!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熔炉!神!降临!斑……石语……侍奉!”他(她)激动地指着自己的胸口,又指向明白的烙印,语无伦次。

降临?侍奉?

明白的目光扫过地上瘫倒的猎手,又落回斑的身上。“他们?为什么攻击你?”

斑的身体再次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决绝。“呜……亵渎……神……印记……石心……守护……”他(她)艰难地比划着,指向密林深处,又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亵渎?守护石心?

看来,斑的“投靠”,在部落内部……引发了分裂和追杀。

明白缓缓站起身。熔金色的瞳孔望向密林深处。那里,是斑的部落所在?是……石心的方向?

“带路。”他低头,看向依旧跪伏的斑,声音不容置疑。“去石心。去……你们的圣地。”

斑的身体猛地一震!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随即又被更深的敬畏淹没!他(她)深深叩首!额头重重磕在泥地上!

“呜噜!斑……侍奉!神……指引!”

斑挣扎着站起身。他(她)的双腿还在微微颤抖,失血和虚弱让他(她)的脸色在油彩下显得更加苍白。但他(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狂热的虔诚。他(她)没有去看地上生死不知的同伴,只是对着明白深深弯下腰,做了一个极其复杂、带着古老韵律的指引手势。

“呜噜……这边……神……”

明白微微点头。熔炉烙印在腕骨深处灼烫。味觉通神的核心在识海中流淌。石心……熔炉印记的源头……就在前方。

他迈开脚步。沉重的军靴踏在粘稠的腐殖泥地上,发出沉闷而稳定的声响。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新生的、如同古木扎根般的厚重力量感。

斑紧随其后,如同最忠诚的仆从,亦步亦趋。

走向那片被原始部落守护的、名为“石心”的……禁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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