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道冷厉的身影突然冲过来，一脚狠狠踹在他膝盖上。
姜云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抬头就撞进曲砚礼冰寒的目光里。
“我警告过你，离她远点。”
曲砚礼的声音像淬了冰，没再看姜云晟一眼，伸手揽住曲祁月的肩膀，将她护在身侧，转身就走。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天台门口，只留下姜云晟捂着膝盖，瘫在地上喘粗气。
天台上只剩下曲柠和姜云晟。
曲柠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看自己颤抖的双手，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
“不对……这不是我的结局……我好想回去，回到原来的世界……”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神却突然变得偏执，猛地后退两步，翻上天台的栏杆。
夜风把她的校服吹得猎猎作响，她回头看了一眼姜云晟，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随即纵身跃下。
“不要！”
姜云晟瞳孔骤缩，连滚带爬地扑到栏杆边，却只来得及看到曲柠的身影消失在楼下的黑暗里。
他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脸上血色尽失，眼里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恐。
嘴唇抖得像筛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浸湿了皱巴巴的校服衣领。
夜风卷着寒意掠过天台，似乎带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姜云晟瘫坐在地上，望着空荡荡的楼下，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亲手毁了自己的前途，又亲眼看着曲柠坠落。
救护车的鸣笛声响起，姜云晟还瘫坐在天台栏杆边。
楼下围满了学生和老师，手机闪光灯此起彼伏，像一群窥探悲剧的眼睛。
他听着人群里传来的惊呼声，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有曲柠跃下前那抹诡异的笑，在眼前反复闪现。
没过多久，校领导和警察一起冲上天台。
刺眼的手电筒光打在姜云晟脸上，他下意识地眯起眼，听见有人厉声问：
“是你和她一起在天台？刚才发生了什么？”
姜云晟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徒劳地摇头。
他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他和曲祁月分手，到曲柠主动靠近，再到那段被泄露的视频，最后是天台上的对峙……
警察带走姜云晟做笔录时，他在楼下看到了曲祁月。
她站在人群外围，身边跟着曲砚礼，脸色平静得像只是路过。
察觉到他的目光，曲祁月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同情，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姜云晟的心猛地一沉，突然明白，从他选择和曲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失去她了。
*
第二天，学校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
公告上写着：曲柠因个人原因意外身亡，校方将加强校园心理健康疏导；
姜云晟因涉及不良行为，且与该事件相关，予以开除学籍处分。
最下面一张公告，标题是“关于部分同学恶意议论他人的批评教育通知”。
后面附了一长串名单，从高一到高三都有，连之前在论坛上带头造谣、在课间大声议论的几个学生名字也在列。
通知要求，名单上的同学需在今天中午大会上，当着全校同学的面进行公开道歉。
深刻反思自身行为，并提交不少于一千字的检讨。
“居然还把议论的人都找出来了？”
有人小声嘀咕，下意识摸了摸手机，昨晚还在刷屏的论坛。
现在己经被管理员清空了所有相关帖子，只留下校方发布的公告。
“难怪早上班主任找我谈话，让我准备道歉……”一个女生红着脸往后退，不敢再看公告栏。
“之前那些说曲祁月的人，好多都在名单上。”
有人扫过名单，声音越来越低，
“现在想想，当时确实太过分了，没搞清楚就乱传……”
没人再像昨天那样吵吵嚷嚷。
有惋惜曲柠的，有唏嘘姜云晟的，更多的是庆幸自己没在名单上，又带着几分后。
原来那些随口的议论、随手转发的视频，都被记在了心里。
消息一出，论坛再次炸开，却没人再敢随意揣测。
曲祁月坐在座位，目光落在教室门口，她在等萧茜。
没等多久，萧茜就攥着什么东西，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
萧茜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老师发的“议论者名单”。
她的名字赫然在列，后面还标注着“多次在班级群传播不实信息，煽动讨论”。
“月月，对不起。”
“为什么？”
萧茜抬头，眼里有愧疚，有不甘，还有压抑了很久的委屈：
“因为我嫉妒你啊！”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很快压低，
“你成绩永远是年级第一，曲家爸妈对你那么好，曲砚礼哥也处处护着你，连姜云晟以前看你的眼神，都跟看别人不一样……
我跟你做了这么久的朋友，好像永远都只能跟在你身后，做你的陪衬。”
“曲柠转学来的时候，跟我说她是曲家亲生女儿，还说你根本不是真心把我当朋友，只是觉得我好拿捏。”
萧茜抹了把眼泪，声音越来越小，“她还说，只要把你的名声搞坏，曲家就会重视她，我也能不用再活在你的影子里……
我鬼迷心窍，就信了她的话，跟她一起传那些谣言。”
曲祁月静静地听着，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盖过了萧茜的啜泣。
她想起之前萧茜总说“为你怒战论坛”，
想起每次她遇到麻烦，萧茜都会第一时间凑过来关心。
原来那些看似真诚的举动背后，藏着这样复杂的心思。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还是朋友，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曲祁月抽回手：“萧茜，朋友之间不该有嫉妒和算计，更不该用谣言去伤害对方。”
她不能替原主决定原不原谅。
萧茜的身体晃了晃，看着曲祁月转身离开。
*
高考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写完高考最后一门科目，曲祁月合上笔盖，提前交了答卷。
走出考场的瞬间，喧闹的人声扑面而来，家长们举着相机、捧着鲜花，在警戒线外踮脚张望，寻找自家孩子的身影。
她顺着人流往前走，目光很快穿过人群，落在了不远处的香樟树下。
曲砚礼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剑兰花，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看到她，他立刻扬起笑，快步迎了上来。
“考完了？”曲砚礼把剑兰花递到她怀里，声音里满是轻松，
“送你，愿你往后步步高升”
曲祁月抱着花，指尖触到柔软的花瓣，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她抬头看曲砚礼“谢谢，男朋友。”
曲砚礼揉了揉她的头发：“走，一起去吃火锅。”
两人并肩往外走……
……
（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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