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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早上好,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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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如蜜,透过薄纱窗帘渗入房间,在雏田的梳妆台上投下斑驳的光晕。

苏路的光点感知到光线变化,从警戒性休眠中逐渐苏醒。那几粒金色光点微微闪烁,如同晨星渐隐。

嗯……

一声轻柔的嘤咛从床上传来。

雏田翻了个身,银蓝色长发在枕头上散开,如同流淌的星河,还有两只兔子抖了抖。

她睫毛轻颤,缓缓睁开那双淡紫色的眼眸——清澈得能映出整个世界的倒影。

早上好,小星星。她对着空气轻声说道,声音里还带着睡意的甜糯。

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撑起身子,目光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当看到床头小盒子里安然无恙的石头时,雏田松了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伸手轻轻捧起盒子,动作小心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你还在呀。她对着石头低语,指尖轻触那些光点,昨晚不是梦呢。

苏路的光点因这触碰而微微闪烁。雏田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孩子。她将石头捧得更近,鼻尖几乎要贴上表面。

你真的能听懂我说话吗?她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兴奋,闪烁一下是是,两下是否,好不好?

光点闪烁了一下。

雏田捂住嘴,脸颊因激动而泛起红晕。天哪!她几乎是气音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石头!她突然警惕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声音压得更低:你是……魔法生物吗?还是被诅咒的王子?

光点迟疑了一下,闪烁两次——否。

不是王子啊……雏田略显失望地嘟囔,随即又振作起来,那你是从哪里来的呢?是被人丢在那里的吗?

光点闪烁一下。

雏田的表情瞬间柔软下来,带着心疼:可怜的小东西……她轻轻抚摸着石头表面,没关系,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苏路的光点微微颤动。这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孩,说要保护他?但某种温暖的情绪仍不受控制地在意识深处泛起——这是变成石头后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雏田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坐直身体,迅速将石头藏进睡衣口袋。她手忙脚乱地整理好床铺,刚做完这些,房门就被轻轻敲响。

雏田同学?起床了吗?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早餐时间要到了哦。

马、马上好!雏田结结巴巴地回应,脸颊因为刚才的慌乱而更加绯红。她低头看了眼口袋里的石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飞快地换起衣服来。

苏路的光点立刻变得黯淡——虽然他现在只是一颗石头,但基本的礼仪还是让他选择回避。口袋里的黑暗给了他思考的空间。

雏田的天真善良让他意外,但更令他在意的是昨晚那个短暂的共鸣瞬间。日向家的印记为什么会对他产生反应?枕头下那张写着契约破解的纸又是什么?

好啦,我们去吃早餐吧。雏田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已经换好了校服——樱花蝶学院的女生制服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清纯,领口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小心地将石头从睡衣口袋转移到制服口袋里,还贴心地垫了一块柔软的手帕。

可能会有点晃,忍耐一下哦。她轻声叮嘱,仿佛石头真的会感到不适一样。

苏路的光点闪烁了一下作为回应。这种被温柔对待的感觉如此陌生,却又莫名熟悉。在原来的世界,谁会这样细心地考虑一颗石头的感受呢?

走廊上已经能听到女生们嬉笑交谈的声音。雏田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高了一厘米左右——然后打开房门。

早、早上好!她向路过的同学们打招呼,声音比平时响亮了几分,像是在为自己打气。

啊,雏田同学!一个扎着双马尾的活泼女孩蹦跳着过来,你今天气色真好!昨晚睡得好吗?

很、很好!雏田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确认石头的安全。

听说昨晚保安处闹出好大动静呢,双马尾女孩压低声音,三笠队长好像丢了什么重要东西,整个南区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苏路的光点骤然收缩。三笠在找他!是因为那个梦境,还是因为契约的监控发现了异常?

真、真的吗?雏田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丢了什么呀?

谁知道呢,反正是执勤用的东西吧。双马尾耸耸肩,不过真少见啊,那个完美得像机器人的三笠队长居然会弄丢东西……

她们边走边聊,很快来到餐厅。樱花蝶学院的餐厅宽敞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盛开的樱花林。女生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面包和果酱的甜香。

雏田取了餐盘,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这里光线充足但人少,方便她偷偷观察口袋里的石头。

你要吃点什么吗?她小声问道,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傻问题,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啊,我在说什么呀,石头怎么会吃东西……

光点闪烁了两下,似乎在笑她。

雏田也跟着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她小心地用叉子卷起一口炒蛋,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总不能一直叫石头吧?

光点静止了一瞬。苏路犹豫了——该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吗?这个单纯的女孩会相信他就是那个全校通缉的唯一男生吗?

就在这时,餐厅入口处突然骚动起来。女生们交头接耳,有人甚至倒吸一口凉气。

雏田转头看去,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

三笠·阿克曼站在门口。

她穿着全套执勤制服,立体机动装置的金属部件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地扫过餐厅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停留在雏田所在的区域。

苏路的光点瞬间紧绷。即使隔着口袋布料,他也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如同实质的压迫感。三笠在找他!而且很可能已经通过某种方式锁定了雏田!

雏田的手指紧紧攥住餐巾,指节发白。但她出乎意料地没有移开视线,而是微微抬起下巴,迎上三笠的目光——这个小小的反抗动作对她来说已经是大胆至极了。

三笠迈步向这边走来,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如同审判的鼓点。周围的女生们自动让出一条路,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日向雏田。三笠在桌前站定,声音冷硬如铁,昨晚23:17分,你在哪里?

我、我在宿舍呀。雏田的声音轻但清晰,那个时间已经熄灯了。

有人看到你在宿舍楼下的樱花林出现。三笠的目光如刀,捡到了什么东西?

雏田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她的手却稳稳地放在口袋上方,像一道小小的屏障。我、我只是睡不着,出去散步而已。没、没捡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三笠的眼睛微微眯起。她突然俯身,双手撑在桌面上,逼近雏田:撒谎。这个单词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你知道隐瞒执勤物品是什么后果。

餐厅一片死寂。所有女生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场不对等的对峙。雏田的脸已经白得像纸,但她的背脊却挺得笔直。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三笠队长。她轻声但坚定地说,如果我有捡到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定会交给保安处的。

三笠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她似乎没料到这个平时说话都会结巴的女孩竟敢当面撒谎。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紧张得能擦出火花。

就在这时——

哎呀呀,一大早就在欺负我的学生吗,三笠队长?

一个慵懒中带着锋利的声音插入。罗宾不知何时出现在三笠身后,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脸上挂着那副永远不变的程式化微笑。

历史部早读时间要开始了,雏田同学。她看向雏田,眼神意味深长,你的《古代契约演变史》报告准备好了吗?

雏田如蒙大赦,立刻站起身:准、准备好了!我这就去!她向三笠匆匆鞠了一躬,抓起书包就要离开。

三笠的手如闪电般伸出,抓住雏田的手腕:等等——

三笠队长。罗宾的声音突然降低了几度,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保安处无权在无证据情况下扣押学生。需要我提醒你《樱花蝶学生权利法案》第几条吗?

三笠的手指微微收紧,苏路能感觉到雏田的脉搏在她指尖下疯狂跳动。但最终,她松开了手。

我会找到的。她低声说,目光在雏田的口袋上停留了一秒,无论它藏在哪。

雏田几乎是落荒而逃。直到冲进历史部的教室,关上门,她才靠在墙上大口喘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没、没事了……她抚摸着口袋里的石头,像是在安慰它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我们安全了……

但苏路的光点知道,这远未结束。三笠的眼神告诉他——她知道了。那个梦境,那个将他扔出窗外的冲动,还有现在这种近乎偏执的追寻,都不是偶然。

契约在影响着她的行为。而雏田枕头下的那张纸,或许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历史部的教室安静得出奇。罗宾站在讲台上,手里把玩着一支古董钢笔,目光若有所思地在雏田和她的口袋之间游移。

今天我们来讨论,她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契约的漏洞与变量。

钢笔在她指间转了一圈,笔尖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光。

以及,如何利用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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