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赞成,谁反对?”
五个字。
平淡,清冷,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
可这五个字,却拥有一种超越了世间所有兵刃的锋利,它瞬间刺穿了正堂内由惨叫、狞笑与兵刃交击声构成的喧嚣,将一切声音都切割得支离破碎。
时间,在这一刻出现了诡异的断层。
所有人的动作都凝滞了。
挥剑的嵩山弟子,护着孩子的刘府家眷,席间那些表情各异的武林名宿,他们的视线,都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不受控制地汇聚到了那个从角落里走出的少年身上。
丁勉的脸上,那份属于胜利者的残忍与霸道还未褪去,此刻却僵硬成了一副滑稽的面具。
他死死盯着温华,眼中的肌肉在剧烈抽搐。
这小子是谁?
从哪冒出来的?
他刚才说什么?主持公道?就凭他?
一股荒谬感之后,是冲天的怒火。
他丁勉,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大嵩阳手”,奉左盟主令旗行事,代表的是五岳剑派的意志,是江湖正道的铁律!
一个不知死活的黄口小儿,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这是在挑衅他丁勉。
这是在羞辱整个嵩山派!
“你是什么东西!”
丁勉的怒喝声,终于打破了这片死寂,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压与杀意。
“也敢管我五岳剑派的闲事!”
话音未落。
温华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没有征兆。
并非速度快到极致而留下的残影,而是更加诡异的,如同光线被折叠,空间被扭曲。
他就是凭空不见了。
丁勉的瞳孔,因为这颠覆常理的一幕而剧烈收缩。
人呢?
念头刚刚升起,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便扼住了他的咽喉。
一只手。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凭空出现,如同烧红的铁钳,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丁勉大脑的运转,出现了刹那的空白。
他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将他整个人从地面上提了起来,双脚离地,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徒劳。
他引以为傲的“大嵩阳神功”内力,在体内疯狂奔涌,却被那只手掌上传来的一股更精纯、更霸道的力量死死压制,连一丝一毫都无法透出体外。
窒息感与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的全部心神。
温华就这么单手提着丁勉,将他举在半空。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令人心悸。
他环视着全场那些己经彻底呆滞的嵩山派弟子,以及席间那些心神剧震的各派掌门。
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再说一遍,今天这事,我管了。”
这不是商量。
不是请求。
这是一道审判,一道不容任何生物质疑的最终裁决。
“贼子!放开丁师兄!”
陆柏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目眦欲裂,狂吼一声。
他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但他知道,嵩山派的尊严,不容践踏!
他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凄厉的剑鸣,剑光一抖,化作一片森然的剑网,裹挟着凌厉的杀机,朝着温华当头罩下。
这一剑,是嵩山剑法中的精髓,快、准、狠,足以将一块精铁都瞬间绞成碎片。
然而,温-华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的视线,依旧淡漠地扫过岳不群、天门道人等人。
仿佛陆柏那搏命的一击,不过是拂面的微风。
在那片剑网即将及体的瞬间,温华提着丁勉的手,随意地向前一挥。
没有招式。
没有技巧。
他只是将丁勉的身体,当做了一件趁手的兵器,简单粗暴地砸了过去。
“不!”
丁勉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极致的恐惧。
他想躲,想避,可身体被那只手牢牢控制,根本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柏那凌厉的剑网,在自己的视野中急速放大。
噗嗤!
长剑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陆柏的剑,尽数刺入了丁勉的身体。
而丁勉的身体,也携着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重重撞上了陆柏的胸膛。
砰!
一声巨响。
那是骨骼与血肉被暴力碾碎时发出的声音。
陆柏脸上的狞恶瞬间凝固,他手中的长剑脱手飞出,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胸膛以一个恐怖的弧度深深凹陷下去。
两人滚作一团,在地上翻滚出数米远,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丁勉的脊椎,在刚才那一下挥砸中,己经彻底断裂。
陆柏的五脏六腑,则被同门的身体与自己的剑,彻底搅成了一滩肉泥。
两个在江湖上足以横行一方的一流高手,此刻如同两条破败的麻袋,瘫在地上,口中涌出的血沫里,夹杂着内脏的碎片,连一句完整的惨叫都发不出来。
整个刘府,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
他们的大脑,己经无法处理眼前这血腥、荒诞、却又真实无比的一幕。
温华缓步上前。
他的靴子,踩在被鲜血浸染的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富有节奏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脏上。
他走到那两具还在微微抽搐的身体前,垂下眼帘,俯视着他们。
那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快意。
只有一种看待污物的、纯粹的漠然。
他抬起脚。
落下。
一脚一个。
噗。
噗。
两声极其轻微的闷响。
他精准地踩碎了丁勉和陆柏的心脉。
两人的身体剧烈地一颤,眼中的神光,彻底涣散。
死了。
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两位,就这么死了。
死得如此轻易,如此屈辱,如此……微不足道。
“快跑!”
“魔鬼!他是魔鬼!”
剩下的数十名嵩山派弟子,终于从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中挣脱出来。
他们崩溃了。
他们的信仰,他们的骄傲,他们身为嵩山弟子的所有优越感,都在这一刻被那个少年用最残暴的方式,碾得粉碎。
他们扔掉手中的剑,发疯似的转身,朝着府外逃去。
他们只想离这个怪物远一点,再远一点!
温华站在原地,没有追。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屈起手指。
一弹。
咻!
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气劲,从他指尖迸发。
那不是暗器。
那声音,是空气被洞穿时发出的尖锐悲鸣。
一名跑在最前面的嵩山弟子,前冲的身体猛地一僵,眉心处多了一个细微的血洞。
他首挺挺地倒下。
咻!咻!咻!咻!
温华的手指,快得出现了一片残影。
一道道无形的气劲,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收割着那些奔逃的生命。
一个。
又一个。
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接二连三地倒下。
每一个人的死状都一模一样。
眉心血洞,当场毙命。
转眼之间。
刚才还气焰熏天,在刘府之中肆意屠戮的嵩山派众人,就变成了一地的尸体。
温华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血腥、高效到令人窒息的屠杀,化作一片无形的、冰冷的阴云,笼罩了整个正堂。
岳不群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时己经化为齑粉,茶水混着瓷粉从他指缝间滴落,他却毫无察觉。
定逸师太紧闭的双眼,此刻瞪得,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天门道长那张素来粗犷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苍白。
而躺在血泊中的刘正风,他看着那满地的尸体,又看看那个孤身而立的背影,眼中的绝望,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无法理解的茫然与敬畏所取代。
整个刘府,陷入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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