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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我妻由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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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修复液顺着皮肤滑落,带走部分疲惫,却带不走深入骨髓的酸痛和紧绷。刘凡东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缓缓调整着呼吸,试图将雾雨那套近乎杀戮的“实战测试”带来的生理与心理冲击一并压下。

房间内只有仪器永恒不变的嗡鸣,以及那个女人站在主控台前、仿佛与数据流融为一体的冰冷侧影。

她似乎永远不需要休息,或者说,她的“休息”就是切换运算线程。

就在刘凡东试图进入更深层的冥想以加速恢复时——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极不稳定的时空波动!坐标…锁定异常!能量特征:偏执、占有、毁灭性…】

【强制紧急任务发布!目标:‘我妻由乃’!状态:极度危险!存在彻底崩坏倾向!立即前往疏导!】

【最后能量储备启动…跳转…】

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迫甚至…恐惧?

刘凡东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熟悉的、蛮横的撕扯感再次降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粗暴!眼前的金属墙壁、闪烁的光屏、雾雨的身影…一切再次被疯狂拉扯、扭曲、破碎!

“不——!”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人就被彻底拽离了这个冰冷的巢穴!

……

天旋地转,伴随着一种灵魂几乎被撕裂的剧痛。

他重重摔落,这次的地面是冰冷粗糙的水泥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灰尘和一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视线模糊,耳鸣不止。他挣扎着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冻结。

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学校的屋顶。夕阳如血,将一切染上不祥的红光。而在这片血红的光晕中,一个穿着沾满暗红色污渍校服的粉发少女,正背对着他。

她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还在滴落粘稠液体的消防斧。她的脚下,躺着几具已经不形的、血肉模糊的躯体。她微微歪着头,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喉咙里发出轻柔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哼歌声。

是我妻由乃!

刘凡东的【心意通感】甚至不需要主动开启,就被那扑面而来的、如同实质的疯狂、偏执、毁灭欲以及一种扭曲到极致的“爱意”冲击得几乎崩溃!

【目标精神污染度99%!理性濒临瓦解!建议…滋…极度危险!立刻…滋…】

系统的提示音断断续续,被强烈的干扰切割得支离破碎。

由乃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哼歌声戛然而止。

她极其缓慢地、一顿一顿地转过身。

一张堪称甜美的脸蛋上,溅满了猩红的斑点。那双巨大的、粉红色的眼眸,此刻空洞得吓人,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能将一切都焚烧殆尽的炽热火焰。她的嘴角,咧开一个巨大而扭曲的笑容,露出森白的牙齿。

“啊啦~”她的声音甜腻得发嗲,却带着冰冷的寒意,“又来了一只…打扰我和雪辉大人独处的…虫子呢~”

她举起沉重的消防斧,斧刃上的血珠滚落,拖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步步朝刘凡东走来。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即将被拆解的玩具。

刘凡东浑身冰凉,死亡的阴影如同冰水浇头。他想要后退,却发现身体因恐惧而僵硬!现在的他,绝无可能从这把斧头下逃生!

跑!必须跑!

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倒了恐惧,他猛地向旁边翻滚!

轰!

沉重的斧头劈落在他刚才的位置,水泥地瞬间龟裂,碎石飞溅!

“躲开是不行的哦~”由乃的笑容越发灿烂,眼神却越发空洞恐怖,“要乖乖的…变成养料…才能永远和雪辉大人在一起呢~”

她挥舞着斧头,再次逼近,动作看似不快,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无法闪避的压迫感!

刘凡东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躲避着一次次致命的劈砍。斧风刮过皮肤,带来刺痛的寒意。他体内的查克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却只够他勉强预判和躲闪,【微效治愈之手】的能量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尝试…情感共鸣…目标执念核心…‘爱’…滋…风险极高!】系统在强烈的干扰中给出最后一个绝望的建议。

爱?和这个状态的由乃谈“爱”?

刘凡东看着那双空洞又炽热的粉瞳,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猛地窜入脑海!

就在由乃再次高举斧头,即将劈下的瞬间——

刘凡东猛地停止了躲闪!他甚至主动向前踏了半步,抬起头,直视着由乃那双疯狂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大喊:

“由乃!你想见到雪辉吗?!真正的、完整的雪辉!”

巨大的消防斧,带着凄厉的风声,骤然停在了他额前不到一寸的地方!锋利的斧刃甚至切断了他几根前额的碎发。

由乃扭曲的笑容僵在脸上。那双空洞的粉眸剧烈地闪烁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内部疯狂挣扎。

“……雪辉…大人?”她的声音变得有些茫然,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被深埋的脆弱。

“是的!雪辉!”刘凡东心脏狂跳,冷汗浸透后背,但他不敢有丝毫退缩,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将【心意通感】和所有的查克拉不顾一切地聚焦,试图穿透那厚重的疯狂,触碰那最核心的执念,“我知道你想见他!但你现在这样,会彻底毁掉一切!包括他!”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嘶哑和奇异的穿透力:“你需要冷静下来!你需要……帮助!”

由乃举着斧头的手臂微微颤抖起来,脸上的茫然和挣扎越来越明显。

就是现在!

刘凡东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推开斧头,而是快如闪电地抓住了她握着斧柄的、沾满粘稠鲜血的手腕!

【微效治愈之手】的能量和带着强烈安抚意图的查克拉,如同决堤的洪水,不顾一切地透过接触点,疯狂涌入她剧烈震颤的身体!

“呃啊啊啊——!”由乃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仿佛灵魂被直接灼烧!她另一只手猛地抱住了头,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

那庞大的、混乱的、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在她体内疯狂冲撞,与刘凡东涌入的疏导能量激烈对抗!刘凡东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撕碎,但他死死咬着牙,双手如同铁钳般抓住她的手腕,将所有的意志力都集中在疏导和安抚上!

他“看”到了!在那片疯狂的意识风暴最深处,被无数血腥和偏执层层封锁的,是一个抱着膝盖、哭泣的、孤独的小女孩影像!

“由乃!”他嘶吼着,试图将声音传递进去,“看着我!我能帮你!相信我!”

由乃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惨叫变成了痛苦的呜咽。巨大的消防斧“哐当”一声掉落在她脚边。她整个人下来,倒入刘凡东怀中,剧烈地颤抖着,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肆意流淌。

“雪辉……雪辉……”她像个迷路的孩子般呜咽着,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抓住刘凡东的衣服,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刘凡东抱着她冰冷而颤抖的身体,不敢松懈,持续进行着疏导。他能感觉到,那可怕的疯狂正在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疲惫和脆弱。

夕阳下,两人相拥(更确切地说是由乃紧紧抓着他)坐在血腥的屋顶上,画面诡异而凄厉。

【目标精神污染度下降至70%…理性部分恢复…极度依赖宿主…警告!依赖倾向危险!】系统艰难地反馈。

不知过了多久,由乃的颤抖终于平息。她缓缓抬起头,脸上的血污和泪痕交错,那双粉色的眼眸虽然依旧残留着惊悸和偏执,却不再空洞,而是用一种极其复杂、充满了占有和依赖的可怕目光,死死地盯着刘凡东。

“你…”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奇异的甜腻和不容置疑,“…不准离开我。”

她的手指猛地收紧,几乎要掐进刘凡东的胳膊里。

“在你带我见到雪辉大人之前…你是我一个人的!”

刘凡东后背窜起一股寒意。这根本不是恢复正常,而是从一种疯狂陷入了另一种更偏执的、针对他的疯狂!

【强制返回能量不足…无法立即脱离…】系统的提示如同最后的丧钟。

由乃看着他,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甜美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她抬起另一只沾血的手,轻轻抚上刘凡东的脸颊,冰凉的指尖带着血腥味,缓缓滑下。

“你身上的味道…”她凑近他,呼吸喷在他的颈窝,声音如同恶魔低语,“…和那些想抢走雪辉大人的坏女人…不一样。”

“但是…”她的手指猛地用力,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也不准有别人的味道。”

刘凡东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

屋顶入口的铁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

巨大的噪音打破了屋顶诡异的平静。

由乃瞬间如同被激怒的母豹,猛地将刘凡东护在身后,粉瞳中再次燃起疯狂的杀意,看向门口:“谁?!不准打扰我们!”

刘凡东也惊愕地抬头看去。

逆着血色的夕阳,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被踹开的铁门处。

黑色的风衣下摆微微晃动,冰冷的战术目镜毫无感情地扫过屋顶血腥的场景,最后定格在紧紧依偎(或者说由乃死死抓着)刘凡东的两人身上。

是雾雨!

她竟然……找到了这里?!

雾雨的战术目镜在由乃那只抚摸着刘凡东脸颊的、沾血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然后,她缓缓抬起手。

手中握着的,不是任何刘凡东见过的仪器,而是一把造型极其简洁、却散发着绝对冰冷死亡气息的重型手枪。枪口稳稳地,对准了由乃的额头。

她的声音透过目镜传来,比枪口更加冰冷,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放开我的实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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