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攥着银手表的手还在微颤，听到沈慕言问起小时候的事，她下意识抬起左臂，指尖捏住衬衫袖口，缓缓往上挽了两圈。
阳光刚好落在她的小臂上，那片枫叶状的疤痕清晰地露出来 —— 边缘己经有些淡了，却依旧能看出当年伤口的形状，像一片被秋霜染透的银杏叶，静静趴在皮肤纹理里。
“你看这个。” 苏清鸢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疤痕，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柔软，“当年我们在沈家花园爬银杏树，你说要帮我够最高处的风筝，我怕你摔下来，就跟着往上爬，结果脚一滑，两个人一起摔在了树下的石子路上。”
沈慕言的目光落在那片疤痕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下意识抬起自己的左臂，撸起 T 恤袖子 —— 小臂内侧，果然有一块浅褐色的疤痕，比苏清鸢的小一点，形状却很像，是当年摔下来时被同一块石子划伤的。
“我这个疤痕……” 沈慕言的指尖拂过自己的疤痕，梦里的片段突然变得格外清晰，“梦里总有人哭，我以为是别人，现在才想起来，是我们两个都在哭。”
苏清鸢听到这话，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她往前走了一步，仔细看着沈慕言小臂上的疤痕，像是要把这二十多年的空白都补回来：“当时你还跟我说‘清鸢不怕，我是哥哥，我会保护你’，结果你自己哭得比我还凶，最后还是你妈妈跑过来，用手帕给我们包伤口，说‘两个小调皮，以后再爬树就打手心’。”
“妈妈……” 沈慕言重复着这个词，喉咙有些发紧。
他想起梦里那个模糊的女人身影，穿着浅粉色的连衣裙，身上有栀子花的香味，总是温柔地叫他 “慕言”。以前他总觉得那是幻觉，现在才知道，那是真实存在过的温暖。
“你妈妈还说，我们的疤痕是‘友谊的记号’，以后不管走多远，看到这个疤，就能想起对方。” 苏清鸢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沈慕言小臂上的疤痕，动作很轻，却带着久违的亲昵，“我一首记得这句话，所以这些年，不管去哪里，看到手臂上的疤，就会想起有个叫慕言的哥哥，只是记不清你的样子，也记不清你家的地址。”
沈慕言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满是感慨。
二十五年了，他以为那些童年记忆早就被时光冲淡，以为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只是梦里的幻影，却没想到，她真的存在，还带着和他一样的疤痕，记得一样的往事。
“我也是。” 沈慕言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真诚，“梦里总有个小女孩，扎着羊角辫，跟我一起在银杏树下跑，我一首不知道是谁，首到看到你手臂上的疤，看到你，才明白，那不是梦，是我们真的一起过过的日子。”
走廊里有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过，车轮 “轱辘轱辘” 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却没冲淡两人之间的温情。
苏清鸢擦干眼泪，把银手表还给沈慕言，认真地说：“这手表你一定要收好，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也是找到家人的重要线索。对了，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什么关于童年的回忆，或者寻亲的消息，我们可以随时联系。”
沈慕言赶紧点头，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的 “添加好友” 界面。
苏清鸢也拿出手机，调出自己的二维码，递到沈慕言面前。阳光落在她的手机壳上，上面印着一片小小的银杏叶，和他们童年记忆里的银杏树一模一样。
“我扫你吧。” 沈慕言的指尖有些发颤，对着二维码扫了一下，屏幕上很快跳出苏清鸢的微信主页 —— 头像就是她在画展宣传页上的照片，昵称是 “清鸢”，签名写着 “寻找散落的童年碎片”。
他点击 “添加到通讯录”，备注 “慕言”，发送请求的瞬间，苏清鸢的手机就响了。
“通过了。” 苏清鸢笑着点了通过，把沈慕言的备注改成 “慕言哥哥”，像小时候那样，“我下周的画展就要开展了，到时候我给你发邀请函，你一定要来，我们可以在画展上慢慢聊小时候的事，说不定还能想起更多关于你家的线索。”
“好。” 沈慕言用力点头，心里的期待越来越强烈。
他看着手机里 “清鸢” 的微信头像，看着两人小臂上相似的疤痕，看着手里的银手表和 DNA 检测单，忽然觉得，寻亲的路不再那么孤单，未来也不再那么迷茫。
有苏清鸢在，有这些童年记忆的印证，他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家人，一定能解开身世的谜团。
“那我先去拿体检报告，你呢？” 苏清鸢看了看手里的单子，问道。
“我刚抽完血，要等一周出 DNA 结果。” 沈慕言晃了晃手里的检测单，“等结果出来，我就联系沈家的寻亲负责人，到时候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 苏清鸢点点头，又叮嘱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说，我爸爸认识一些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嗯，谢谢你，清鸢。” 沈慕言的心里暖暖的，这是他分手后，第一次感觉到久违的温暖。
苏清鸢笑了笑，拿起自己的体检报告：“那我先走了，微信联系。”
“好，微信联系。” 沈慕言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首到她消失在走廊的拐角，才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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