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稍歇时,老爷子抬手压了压,庭院里再次安静下来。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沈慕言手腕上,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郑重:“光说不够,今天我还要给大家看一样东西 —— 一样能证明慕言身份的信物。”
说着,他示意沈慕言伸出手腕。沈慕言依言抬手,银手表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表盘边缘的磨损清晰可见,是二十五年时光留下的印记。老爷子伸出粗糙的手指,轻轻拂过手表背面,像是在触碰珍贵的时光,然后握住沈慕言的手腕,将手表翻转过来,对着众人:“大家看这里。”
宾客们纷纷凑近,有人甚至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手表背面 —— 那里刻着一个小小的 “沈” 字,笔画算不上工整,却带着独特的力道,边缘因常年佩戴而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看清刻痕里的温度。
“这只银手表,是慕言满月时我亲手送的礼。” 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轻轻点着那个 “沈” 字,“这个‘沈’字,是我用小刻刀一笔一划刻上去的,当时慕言的爸爸还笑我‘手笨,刻得歪歪扭扭’,我说‘这是爷爷的心意,歪点也没关系,以后慕言看到这个字,就知道自己是沈家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沈慕言,眼神里满是疼惜:“二十五年前他走丢时,手腕上就戴着这只表。我们找他的时候,最惦记的就是‘要是有人看到这只表,会不会想起我们’。现在好了,表还在,人也回来了,沈家的根,总算没断。”
人群里响起低低的惊叹声,李总上前两步,仔细打量着手表背面的 “沈” 字,又看了看老爷子的手 —— 那双手上还留着当年刻字时不小心划到的浅疤,和 “沈” 字的刻痕一样,都是时光的见证。“没错,这刻痕的手法,跟沈老爷子年轻时给我们题字的笔法很像,带着点钝劲,是独一份的。” 李总点头赞叹,语气里满是信服。
其他宾客也纷纷附和,有人说 “这手表一看就是老物件,磨损程度跟二十五年的时间对得上”,有人说 “背面的‘沈’字刻得质朴,确实像长辈对晚辈的心意”,之前那些带着怀疑的目光,此刻全都变成了认可。
沈明轩站在人群外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他死死盯着那只银手表,脑子里反复回放之前看到沈慕言戴它的场景 —— 当时他只觉得那是廉价的旧表,却没想到是沈家的传家宝,是能首接证明身份的信物。恐慌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给老 K 发消息,手指却抖得按不准屏幕。
这时,苏清鸢抱着画框走了过来,站在沈慕言身边,对着众人微笑:“爷爷说得对,除了手表,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能证明慕言就是当年的小伙伴。”
她将画框举起来,对着阳光 —— 画纸上的银杏树依旧清晰,树干上的横线、秋千上的两个小人,还有小人身上的月牙与枫叶记号,在光线下透着泛黄的真实。苏清鸢指着画纸右下角的签名,声音清亮:“大家看这里,这两个‘慕言’,是 25 年前我们一起画画时,慕言亲手写的。”
“当时他刚学写字,握笔还不稳,‘言’字的竖弯钩总写得太长,我还笑他‘像小尾巴’。” 苏清鸢的语气里满是回忆的温柔,“后来我外婆把这张画收起来,说‘等你们长大了,看到这画,就能想起小时候的事’。没想到真的等到了今天,画还在,我们也重逢了。”
沈建国上前,轻轻抚摸画纸边缘,声音里满是感慨:“这画里的银杏树,就是老宅院子里的那棵,现在还在呢。慕言小时候总爱爬上去,清鸢就站在树下喊他‘小心点’,跟画里一模一样。”
宾客们围过来,仔细看着画纸上的细节 —— 歪扭的签名、红色的银杏叶、小人身上的记号,每一处都透着童年的真挚,没有丝毫伪造的痕迹。之前议论沈慕言 “穿得随便” 的那位宾客,此刻红着脸说:“这画一看就是小时候的手笔,造假造不出这种天真的劲儿,还有这签名,跟沈少爷小时候练字本上的字肯定能对上。”
林慧走到画框旁,看着画里的小人,眼泪又掉了下来:“我记得慕言小时候,就爱穿蓝色的小衣服,画里这个月牙记号的小人,穿的就是蓝色,跟他当年走丢时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沈慕言看着那张画,指尖轻轻碰了碰画纸,像是在触碰童年的自己。他想起那天抢蜡笔的场景,想起清鸢跟他吵嘴时的样子,想起外婆笑着把画收起来的画面,那些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那天画完,我还跟清鸢说,等银杏叶红了,我们就去捡叶子做书签。”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对!” 苏清鸢笑着点头,“后来我们真的捡了好多红银杏叶,可惜没来得及做书签,你就……” 后面的话没说完,却被全场的氛围接住 —— 没有人再怀疑沈慕言的身份,银手表的刻字、童年画的细节、两人的共同回忆,像拼图一样,完整地拼凑出 “沈慕言是沈家亲孙子” 的事实。
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热烈、更真诚。商界的伙伴们纷纷上前,对着沈慕言道贺,说着 “以后要多亲近”;家族长辈们拉着他的手,问起这些年的生活,眼神里满是疼惜。
沈明轩站在原地,看着被众人围绕的沈慕言,看着那只银手表和那张童年画,只觉得浑身发冷。他知道,这两样东西,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 沈慕言的身份,再也无法质疑,而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早晚都会暴露。
他悄悄往后退,想趁着人群热闹溜走,却被管家拦住。管家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恭敬,只有冷淡的提醒:“明轩少爷,老爷子说等会儿还有事要跟你说,请你留步。”
沈明轩的脚步顿住,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他知道,属于他的 “审判”,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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